“有此心氣，甚好。”吳師的聲音在我識海中響起，帶著一絲欣慰，“不過，小子，今日這般揚眉，明日便要承接更多的目光。”
“弟子曉得。”我應道，“今日，便是那宗門大比報名之日。”
“去吧，讓那些井底之蛙，開開眼界。”吳師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
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宗門執事堂。
執事堂外，人頭攢動，喧囂鼎沸。
“听說嗎？這次大比，內門弟子也多有參與！”
“何止啊，據說還有幾位親傳師兄會下場指點呢！”
“嘖嘖，這可真是龍爭虎斗，咱們外門弟子，怕是連湯都喝不上一口。”
我穿過人群，來到報名處。
長案後，一位身著執事服飾的中年修士正埋首登記，眉宇間帶著幾分不耐。他修為不弱，已是練氣十層。
“姓名，修為，所屬。”執事頭也不抬，聲音平淡。
“弟子李玄霄，雜役弟子，練氣……三層。”我平靜開口。
執事筆下一頓，猛地抬頭，銳利的視線掃向我。
周圍原本嘈雜的議論聲，霎時間靜數息。
“你說什麼？”執事皺眉，“雜役弟子？練氣三層？”
“正是。”我確認。
“呵，雜役弟子也敢來湊這熱鬧？”一聲刺耳的嗤笑自身後傳來。
我不用回頭，便知是王磊。
他與趙虎並肩而立，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諷。
“王師兄，趙師兄。”我故作恭敬地拱手。
“李玄霄，你莫不是被我昨日打傻？”王磊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練氣三層，也敢妄圖染指宗門大比？你是想上去給咱們玄元宗的臉面抹黑，還是想讓大家看看雜役弟子如何滾地葫蘆？”
趙虎在一旁幫腔︰“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貨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痴心妄想！”
周圍的弟子們也紛紛投來或驚詫、或鄙夷、或看好戲的神情。
“這小子誰啊？練氣三層就敢報名？”
“雜役區的？怕不是瘋魔！”
“有好戲看嘍，王師兄他們定然不會放過他。”
執事也面露不豫︰“小子，宗門大比，非同兒戲。你這修為，上去也是自取其辱，還是……”
“執事，”我打斷他的話，語氣平靜卻堅定，“宗門規矩，凡我玄元宗弟子，皆可報名，弟子符合資格。”
執事被我一噎，臉色更沉︰“哼，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確定？”
“弟子確定。”我斬釘截鐵。
“好，好得很！”王磊怒極反笑，“既然你非要上去丟人現眼，小爺我成全你！只盼你到時候別哭爹喊娘！”
“王師兄，”我微微一笑，“弟子只是想去見識一番，若能與師兄們切磋一二，也是弟子的榮幸。”
“切磋？你也配？”趙虎唾罵一聲，“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給王師兄提鞋都不配！”
“小子，莫要逞口舌之利。”吳師的聲音適時響起，“這執事，似乎對你有些不耐。”
我心中然，這執事怕是覺得我耽誤他的時間。
“執事大人，”我轉向那中年修士，“還請為弟子登記。”
執事冷哼一聲，拿起筆，卻並未立刻書寫，反而問道︰“你可知大比的凶險？拳腳無眼，生死各安天命。”
“弟子知曉。”
“你可知，一旦報名，若無故缺席，按門規處置？”
“弟子明白。”
“你可知，若在大比中表現拙劣，不僅自身蒙羞，連帶雜役區也會被人恥笑？”
“弟子清楚。”我一一應答，神色不變。
這執事，倒像是在故意刁難。
“師尊，這執事似乎話中有話。”我暗中與吳師交流。
“嗯，他或許是受某些人的囑托，又或者，純粹是看不起你這雜役身份。”吳師分析道，“不過，他這番盤問，倒也讓你將大比的一些潛在規則听個清楚。”
確實，生死各安天命，無故缺席受罰，表現拙劣會牽連雜役區。
這些，都是我需要考量的。
王磊見執事遲遲不落筆，又開口道︰“執事師兄，何必與這等不知好歹的廢物多費唇舌？直接讓他滾蛋便是！”
“王磊，此乃執事堂，注意你的言辭！”執事瞪王磊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
王磊悻悻然閉嘴，但看向我的眼神愈發怨毒。
執事這才將視線重新落在我身上︰“你當真想好？雜役弟子參加大比，並非沒有先例，但結果……大多不甚理想。”
他這話，倒有幾分勸誡的意味。
“多謝執事提醒。”我拱手，“弟子心意已決。”
“也罷。”執事終于不再多言，提起筆，在名冊上寫下我的名字。
“李玄霄，雜役弟子，練氣三層。”他念一遍，語氣中依舊帶著幾分古怪。
周圍的弟子們再次發出一陣低低的議論。
“真報上？這小子膽子不小啊！”
“我看他是破罐子破摔！”
“等著瞧吧，第一輪都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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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和趙虎則是一臉“看你死期將至”的表情。
“好，這是你的號牌，收好。”執事遞過一塊木牌，上面刻著一個數字。
我接過號牌，入手微沉。
“多謝執事。”
“哼。”執事擺擺手，示意我離開。
我轉身，迎向那些或好奇、或輕蔑、或幸災樂禍的目光。
“師尊，這些目光，真是讓人……不太舒服。”我傳音道。
“哈哈，小子，這才哪到哪？”吳師笑道，“日後你名動天下，萬眾矚目，那時的目光，才叫一個精彩紛呈。”
“弟子會讓他們的目光，從驚詫，變為敬畏。”我暗下決心。
王磊擋在我面前，臉上掛著獰笑︰“李玄霄，你很有種。小爺我記住你。大比擂台上，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絕望！”
“王師兄，”我平靜地看著他，“擂台之上，各憑本事。弟子也想領教王師兄的高招。”
“好，很好！”王磊咬牙切齒，“希望你的骨頭，能有你的嘴巴一樣硬！”
他惡狠狠地撂下話，帶著趙虎，推開人群，揚長而去。
我深吸一口氣，不再理會周圍的指指點點，徑直離開執事堂。
“小子，感覺如何？”吳師問。
“感覺……很好。”我唇邊泛起一絲弧度，“這大比，越來越有意思。”
“這些驚詫的目光，不過是開胃小菜。”吳師悠然道，“真正的盛宴，還在後頭。”
我點點頭︰“弟子明白。他們越是輕視，弟子便越有機會讓他們大吃一驚。”
“不錯，保持這份心態。”吳師贊許道，“這便是《魂光鑒影術》教你的，洞察人心，利用表象。”
回到九玄鎮魂塔，我將那塊號牌取出。
“師尊，這號牌，似乎有些不同尋常？”我摩挲著木牌，感覺到一絲微弱的靈氣波動。
“哦？”吳師的聲音帶著一絲訝異，“拿來我瞧瞧。”
我將神識沉入塔內，將號牌的影像傳遞給吳師。
片刻後，吳師道︰“這號牌材質普通，但上面刻畫的禁制，倒有幾分玄妙。似乎能感應持牌者的氣息，防止作弊代打。”
“原來如此。”我然。
“看來這玄元宗，在某些方面，還是有些章法的。”吳師評價道。
“師尊，這報名之事已了，接下來，弟子該如何準備？”我問道。
“你如今修為已至練氣九層巔峰，根基也算穩固。《九霄風雲步》也初窺門徑，靈力操控亦有精進。”吳師沉吟道，“距離大比尚有數日，你便在塔內，繼續熟悉身法，同時，嘗試感悟那第一層塔壁上的符文壁畫。”
“符文壁畫？”我心中一動。
“不錯，那些符文壁畫，不僅能滋養你的神魂，若能有所領悟，對你日後的修行，乃至戰斗，都有莫大好處。”吳師解釋道，“那其中，蘊含著一些上古的道與理。”
“弟子遵命！”我精神一振。
“至于那些驚詫的目光……”吳師頓頓。
我接口道︰“弟子會讓他們習慣的。”
吳師輕笑一聲︰“好小子，有老夫當年的幾分風采。去吧，讓那些庸才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天才！”
我盤膝坐下，心神沉靜，開始感悟塔壁上的神秘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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