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低頭看向符玄,“符卿,若我無法返回,將始末因果呈報給其他仙舟的重任,交托給你了。”
這是托孤,但符玄清楚,景元的安排是最合理,能將傷亡降到最小的。
“我不會說什麼‘請親自回來述職’之類的話。你吩咐的,我定不辱使命。”
景元稱贊道︰“哈,有幾分將軍的意思了。”
他又扭頭對景雲說︰“阿雲的脾性還是要磨,我在擔心什麼呢,總歸有帝弓看顧,他們不敢動你。”
景雲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景元,托孤這事還有我的一份?
“你是真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我跟你一起去鎭!你不會要把我給扔下吧?不會吧,不會吧!你要說是我就鬧了。”
三月七一針見血的吐槽︰“景雲,你這樣我們一般算已經開始鬧了。”
她就不明白了,景雲也是八百歲的年紀,仙舟人里頭都算老的,竟然還和小孩子一樣,老頑童嗎?
景雲拿出自己的殺手 ︰“我必須一起去,不然一切許諾都不作數。”
此言一出,昭示著他又成功壓景元一頭,畢竟羅浮將軍才剛用這句話壓了丹恆。
景元的意思其實只是他會盡力護住景雲,不只是他是自己最後一位親人,更因為他需要景雲坐鎮羅浮。
自己已經是半只腳踏入魔陰身的人,彥卿還未長大,符玄依舊需要磨礪,羅浮青黃不接的時候,景雲能回來確實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帝弓天將的戰場不僅在仙舟之外。’
符玄心性不足,有被囊蟲算計的可能,這點景雲可以彌補。他的身份可不只是好听的稱謂,算是被騰驍養大的孩子,武人說話直,景雲其他沒學,這個壞毛病倒是學了個七七八八。
之前他們不是沒對景雲出手過,景雲直接上告帝弓,給聯盟整了個大的,想來那些懦夫現在應該還是記憶猶新,否則飲月之亂後,自己定是會受到彈劾。
羅浮,太卜司,授事廳
雖然符玄出征,但她老人家走前下了死命令,是以雖然仍有摸魚的人,但無人敢擅離職守。其實在福圖納的影響退去前,他們能做什麼呢?只不過是聊聊天,翻翻書……
換做往常,青雀肯定早在書庫里搓幾把了,可現在誰敢吶?
她隨手用帝恆瓊玉牌佔卜自己今日的運勢,元亨利貞,星神的影響在加劇,之前只有窮觀陣受影響,現在所有的卜者都只能佔出這個結果。
少女看著手中的牌,抱怨道︰“它要是真的就好了。”
“帶薪摸魚,今日的運勢對你來說不是大吉?”
“換做平時,沒法干活是不錯,可現在話不能這麼說。”青雀轉過身去想看看是哪位同僚口無遮攔,敢拿建木復生開玩笑。
“啊!什麼鬼!”
她的身後沒有人,只有桌子上不知何時蹲著的大胖白貓。
“不必驚慌,我來這是為見一個東西。”
青雀的驚呼聲已經驚動了授事廳里的卜者,留守此處的雲騎也跑過來將貓包圍住。
“何方妖孽,報上來意!”
“我?我是雲的盟友,來此見攝像頭。”
貓咪絲毫不怕雲騎,它從容的跳下桌子,在他們戒備的目光下站在授事廳中央巨大的圓形屏幕前,上面展示的是每日通過窮觀陣得到的佔卜。
貓在屏幕前坐定後開口︰“我現在又不會殺你,怕什麼,攝像頭?說不定我心情好,會告訴你何為命運,向你揭示宇宙的真理。”
屏幕上的文字變得扭曲,在一陣雪花後,圖片最終定格。
是一台巨大的星體計算機, 構造精密,身上藍光流溢,仿佛在進行無休無止的運算。畫面最顯眼的地方是 頭頂發出紅光的核心,像是一只巨型獨眼,在監視世上發生的一切,貓的形容真的很準。
【你好,福圖納。】
不帶一絲感情的機械音,可 一句話便道出白貓的身份。
【你不會將信息透露給我,但我想知道,你和雲的交易。】
“他的訴求從未改變,而我想糾正命運的一處失調。”貓咪好整以暇的等待博識尊給出運算結果。
【推算結果︰雲離開這個世界,可能性無法計算。】
時運對于智識給出的結論不置可否, 默默望向建木的方向,沉浸于自己的回憶中。
“星神的造物,只能由星神毀去。巡獵的光矢斫斷建木,如今生命又重新萌發……”
【讓孩子將箭對準父親,殘酷的命運。】
理性如博識尊,都給出殘酷的評價。
時運干擾了巡獵的直覺,截斷了雲和嵐之間的通訊。要不是 故意泄露力量,引 前來,智識的星神也不會知道雲在羅浮現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