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郡守大人在說些什麼?”
楚懸忍不住說道,“你這按吾皇的話來說便是思想迪化了,別人的身份和實力,全憑你腦補呢。”
王櫟無奈苦笑︰“楚掌櫃,你別說我,你若是見了那趙盤,也不免多想,我見墨先生都給他駕車,他那身份能低了。”
楚懸還是耐心解釋道︰“墨先生給他駕車,那是因為下棋輸給他了,吾皇根本就沒見過趙盤,趙盤也不是什麼帝師。”
王櫟挑眉道︰“那也不對啊!我看墨先生對趙盤十分恭敬,連陛下給他的信件,他都給趙盤看了。”
楚懸點頭道︰“照郡守大人這麼說,趙盤與墨先生的關系肯定不簡單,至于他的身份……還請郡守大人代為引薦,楚懸想要見見這位大商人。”
天下能人異士那麼多,能讓墨知白表現得恭敬的人,肯定不簡單。
想要知道趙盤的身份,直接問墨知白不就行了?
楚懸跟王櫟說完,王櫟一陣收拾,便領著楚懸來到嬴政現在住的府邸。
嬴政也是走一路買了一路的宅子。
除了最開始到三川郡的時候因為好奇住了一段時間的青樓,他其實是喜歡清靜的。
楚懸讓人備了不少禮物,來到趙府門前。
卻見門口站著兩名僕人。
“阿仲,這兩人是武者?”楚懸坐在馬車之上,低聲問了自己護衛一句。
阿仲是趙凌給他的護衛,九品武者,刀法一流。
楚懸雖然只是一名商人,但深得趙凌重用,他的安全自然是需要保障的。
天下宗師高手並不算多,兩只手便能數得過來,九品刀客足以保證楚懸的安全。
阿仲的目光落在那兩名看門的僕從身上,點頭道︰“他們已經極力隱藏自己武者的身份,但練過武的,能看出來,應該是高手。”
“能看出是幾品嗎?”
阿仲搖了搖頭︰“看不出。”
“看門的都是高手,這位趙先生果然不簡單,等會你找機會試探一番。”
楚懸想知道趙盤的實力,讓自己身邊這位九品高手試探一下,想來也不是什麼問題。
王櫟低聲道︰“會不會不太好,那趙先生多半是墨先生的朋友。”
楚懸眼皮一抬,微微笑道︰“就當我莽撞一次,郡守大人記得喊停便是。”
王櫟點頭,楚懸的鬼主意最多,雖然沒有入朝為官,但王櫟還是決定按他說的做。
王櫟先下了馬車,楚懸才跟著下車,然後令下人遞上名謁。
楚懸便跟王櫟站在府邸前,身後還有人端著禮盒。
名謁遞進去不過片刻,楚懸朝阿仲使了一個眼色。
阿仲心領神會,大步上前,道︰“郡守大人來訪,你家主人不過區區商人,竟如此怠慢,成何體統?”
說著就大步上前,手已經落在刀柄之上。
楚懸在後面低聲喝道︰“阿仲,不得放肆!”
阿仲卻是笑道︰“掌櫃,這家人才叫放肆,小人替你好好教訓他們一番,竟敢讓郡守大人在外等著。”
說完也沒拔刀,氣勢洶洶一把抓向門口的一個僕從。
門口那兩人本是嬴政的密探,雖未入宗師境,卻也是九品高手,阿仲雖然看似氣勢洶洶,但身上並無殺意,又見郡守在此,兩人只是攔在門口。
其中一人被阿仲抓住了手腕,卻故意疼得齜牙咧嘴,嘴里大叫︰“輕點!輕點!疼!”
另一人高聲喊道︰“你這是要硬闖嗎?”
他們不願暴露實力,卻也不敢任由阿仲他們就這麼闖進去,只能讓里面的人知道有人想要硬闖。
這種事還是讓里面的那位作決定吧。
能跟在嬴政身邊的人,哪個不是人精,但凡不怎麼聰明的,都不可能活著站在這里。
果然,他喊完話,大門打開,只見蓋聶身著一襲長衫,手無寸鐵,就站在門口,冷冷地盯著阿仲。
阿仲連忙松手,喊道︰“蓋先生,你怎麼在這里?”
蓋聶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有事?”
阿仲尷尬一笑︰“這……開個玩笑……”
“蓋先生,是我!楚懸!”楚懸見到蓋聶,連忙上前橫了阿仲一眼,“叫你不要莽撞,你不听。”
後面的王櫟也連忙上前,笑道︰“沒想到蓋先生也在此,真是緣分。”
蓋聶轉過身去︰“你們想知道趙盤的身份?隨我進去!”
楚懸這點心思,蓋聶還能看不透?
他只是話少的面癱,但他腦子還挺好使的。
見蓋聶出面,門口二人也終于松了口氣,不用他們動手就是好。
楚懸和王櫟這才跟著蓋聶走進了院子。
一座涼亭下,嬴政正與墨知白下棋呢。
雖然墨知白的棋藝差,但他輸得厲害啊。
嬴政偶爾無聊也與他下兩盤,然後墨知白又該多給他當兩日的馬夫,時至今日,墨知白還該給嬴政當一年零三個月的馬夫。
此時的嬴政卸掉了易容,品著茶,看對面墨知白焦頭爛額,舉棋不定的模樣,心情也頗為舒適。
楚懸和王櫟慢慢走近,楚懸遠遠地看到了嬴政,那魁梧的身材,那側臉……
楚懸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
不是吧?
真的假的?
始皇帝廟中,嬴政的金象可是栩栩如生,楚懸自然是認得嬴政的。
王櫟還沒去過咸陽,自然也沒見過始皇帝金象,見旁邊楚懸緊張得身體有些顫抖,關切地問道︰“楚掌櫃,你沒事吧?”
楚懸想說點什麼,但呼吸急促,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直到兩人來到涼亭前,嬴政抬頭瞥了楚懸一眼。
楚懸徹底呆在了原地。
王櫟卻大步上前,笑吟吟地說道︰“趙先生還是卸了易容的好,更加的英武了,本郡守帶了一個朋友過來,兩位認識一下,就當交個朋友,你看如何?”
墨知白嘆了口氣,手握黑子,扭頭看向王櫟︰“郡守大人,你還是先跪那里再說吧。”
嬴政沒有易容,面見楚懸,這並沒什麼奇怪的,墨知白和蓋聶不是都見過嬴政嗎?
他們同樣忠心于趙凌,最後還不是幫嬴政瞞著身份。
故技重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