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五年九月二十八日,星期六。午飯後,我和大姐準備買些月餅,叫上吳偉峰一起去給姨媽,干爹送中秋節禮。
剛出校門,就看見母親正朝學校走來。我忙跑過去,“媽,你咋來了?“
“我來給你外婆送節禮,順便把你仕容姐接回去。“母親說道。
我心里一驚,干嘛要叫仕容姐回去。家里出什麼事了?奶奶身體不好了?還是打算給仕容姐找人家了?我一瞬間心思轉動。
“家里沒什麼事吧?“我有些擔心的問道。
母親在我頭上輕輕的敲了一下,“有啥事?我打算把房子修了。讓你仕容姐回去幫忙做飯,你以為什麼事?“說著還瞪了我一眼。
“哦“,我長長的吐了口氣,也是,房屋是該修了。家里就兩間住人的房間,每間都放了兩張床,人全回家的時候還得在堂屋搭個臨時的鋪。太不方便了。
“媽,你去哥哥店里了嗎?“我問道。
“去了,想到是周六,就來接你們。“母親說著就領著我們兩姐弟往哥哥店里走。
哥哥的店里還是差不多滿座。哥哥一邊忙著,一邊興奮地和仕容姐說著要怎麼修新房,到時候他要把他的房間如何的裝修。一臉興奮的表情。
等店里客人少一些後,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房子的擺布。母親和哥哥都趨向于修“長五間“,就是一字排開的五個房間,中間的是堂屋,兩邊的房間破成兩間。這樣除了堂屋外還有八個房間,這樣除了廚房和豬圈以及雜物間外,還能有五間房住人,就應該夠寬敞了。
我更喜歡四合院的樣式,我還用筆畫了一個草圖出來,給母親他們看,母親覺得太麻煩了。還是決定修長五間,因為現在鄉下這是最好的房子了。
行吧,母親他們高興就好。反正估計十來年後,等哥哥有錢了也會重修,或者在城里買房。
商量好了後,母親就安排上了。今明兩天在縣城過節,明天下午是容姐跟母親一起回去。需要先在旁邊搭兩個窩棚,用來放家里的物件和做飯。這個年代請人做事都得管飯的。
第二天,我去給干爹送節禮。結果又沒遇上,干爹也回鎮上過節去了。只好讓姨媽他們有時間幫我帶給他了,我又去了周爺爺那里,母親跟我一起去的,她也帶了家里的蔬菜給周爺爺。
大姐把家里要修新房子的消息告訴了吳偉峰,這下他可來精神了,可算找到一個可以表現的機會了。
第二個周六,上午剛放學,就被已經找到大姐的吳偉峰拉著去了汽車站。一路風風火火的趕回了家。
家里的老房子還沒拆,母親請人看了日子,要十天後才能拆,拆完三天後動工修新房。 在老房子的側面搭了兩個窩棚,還沒有完工。
剛到家,吳偉峰就脫掉外套,開始對付那兩個沒完工的窩棚。
母親雖然仍然有些不待見他,見他忙上忙下的,也沒說什麼。還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又拿出買的香煙給他。搞得吳偉峰都有點受寵若驚的了。
第二天,他又一直忙到大姐催了好幾次,快趕不上末班車了。他才停了手,並表示我和大姐忙,他以後每周末都會回來幫忙。
我看母親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不由得在心里給吳偉峰點了個贊。
可惜母親和奶奶都否決了我提出的,在臥室里做一個衛生間的提議。她們覺得廁所是污穢的地方,哪能夠放到臥室里呢。好吧,一時半會別想扭轉她們的想法,我也作罷了。
吳偉峰還真的每周都回家幫忙,我也跟著回去了幾次。第一次正在打地基,第二次牆都砌了快一人高了,第三次就上房梁了。那次我和哥哥都回去了,參加了上梁的儀式。
還好在我的堅持下,在豬圈的旁邊砌了一間單獨的衛生間。農村的衛生間大多跟豬圈在一起,那味兒太大了,特別是夏天蚊蟲直往身上撞。沒有瓷磚,用水泥把地面和牆面抹平,安裝上了我買回來的一個蹲便器。沖水就只能用桶了。
吳偉峰每周都會回來幫忙,而且還不惜力。母親的態度終于有了改變,也能給些笑臉了。
我也趁機在母親面前說︰“媽,你賺大發了,你看大姐他們兩人都到匯水工作了,就相當于是在我們家多了,還這麼勤快。要是大姐真找個條件好的,來我們家我們還得捧著。想想都不自在,你說是不是?“
母親笑著敲了我一下,“就你理由多,這事不是你能操心的。“听得出母親心里已經想通了,估計不會再干涉大姐他們了。
新房終于在我期末考試前半個月修好了。母親在周末的時候辦了搬新家的酒席,我們幾姐弟都被叫了回來。一共辦了十五桌,在家鄉這叫熱鬧屋基。有了五間房間,奶奶,母親,我和哥哥都有了單獨的房間。大姐和仕容姐一個房間。終于住得沒有以前那麼擠了。
很快,期末考試結束了。我的成績還是比較穩定,依然是年級第一。我覺得我是找對了學習的方法,那就是上課時一定要用心听講,只有學懂了老師講的知識。那麼做作業,做習題都是簡單的事。就可以用最短的時間做完作業,就有更多的時間做其它的事情。這就是為什麼,你老是看到成績好的學生在玩,那是因為別人用極少的時間就已經做完了,你認為是山一樣的作業。我要是不寫小說,不練功夫。我也有大把的時間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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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父親終于能在家里過年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新建的房屋里,熱熱鬧鬧的過春節。
大姐見父母的心情都好,于是小心的提了,打算年後跟吳偉峰把婚結了。
父母稍微愣了一下,大姐年後都二十三了。這個年代妥妥的大齡女青年了。
父親想了想說︰“結吧,只是家里剛修了房子,沒有多少錢了,給不了你多少嫁妝。年後讓你宋三哥打幾樣家具,再買兩床被子。你們商量一下,看看什麼時間辦。我盡量回來一趟。“說著嘆了口氣“你們都大了,以後好好生活,努力工作。“說完有一些落寞的樣子。
我趕緊說︰"這次我跟哥哥可得好好敲他一筆,紅包小了可不行。“
被母親敲了兩下,罵了句“沒看出來徐老ど還是個財迷“,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氣氛才算又熱鬧了起來。
初一依然去老房祭祖,現在祭祖儼然以我們家為主了,不管父親在不在,老房都要等我家到了才開始祭祖。幾個老祖還把我們排在前面,每次我都要被幾個老祖帶著磕好多個頭。
春節期間,家里來了好幾批的媒人,都是給哥哥和仕容姐介紹對象的。都被哥哥他們拒了,說現在很忙沒時間,等過一兩年再說。
母親有些怪哥哥,認為他可以見見姑娘,萬一遇上心儀的了呢。
哥哥則說“媽,我現在再干一兩年,說不定能在縣城買上房子。到時候城里的姑娘一樣能娶,著什麼急嘛。”
上一世這個時候,哥哥也是誰介紹姑娘都不同意。別人都說“十個司機九個壞,肯定在外找到了。”就沒人再給他說媒了,直到遇上了嫂子,兩人就一見鐘情,真是緣份到了。
不過這一世,哥哥在縣城發展,不知道還能不能遇上上一世的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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