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站在四合院中央,手里攥著那份檢討書,指節都泛了白,嘴里機械的念著上面的內容,心卻一陣陣發冷。
他完了,為之奮斗了半輩子的成果一朝之夕泡了湯。
白天的陽光本該溫暖的,而此刻的他卻像是個見不得光的陰溝里的老鼠,被著並不刺眼的陽光照得渾身灼痛。
全院的人都在看著他,那些目光像針一樣扎得他渾身發疼,尤其是這其中不乏有幸災樂禍的,滿目嘲諷的,不屑的,厭惡的……
尤其是當他對上許大茂的目光時,許大茂那張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抹讓他毛骨悚然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滿了嘲諷和鄙夷,讓他直覺許大茂這張狗嘴里不會吐出象牙來!
“易中海啊易中海,”許大茂陰陽怪氣地說道,“當年你截留傻柱兄妹倆的生活費,看著他們兩個餓得吃不上飯,只能去撿垃圾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特別得意?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就像個高高在上的主宰一樣,可以輕易地拿捏住傻柱這個大傻子?”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卻像一把利劍一樣直刺易中海的心髒,讓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看向許大茂的目光恨不得直接用眼刀子將他宰了。
而許大茂似乎還嫌不夠解氣,無視了易中海那威脅的目光,繼續說道︰“我可听說了,當初一大媽還特意給他們送過棒子面粥呢。
不過,那粥可不是什麼新鮮的粥,听說那是一大媽特意放了一晚上才送過去的,都已經有餿味了。
這兄妹倆餓得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喝下去,現在再想想你昧下了他們兄妹倆的生活費,就是為了讓他們過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當初他們心里有多感激你,現在就該有多恨你吧?”
許大茂的話像一把重錘一樣敲在易中海的心頭,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
“確實有這麼回事,我記得當初傻柱還傻乎乎的問這粥為什麼都酸了,易中海就說這是他們沒舍得喝,特意給他們兄妹倆留下來的,當時我還覺得易中海是好人來著,現在再看,我也是被他們給騙了啊。”
“我早就知道易中海的善良都是裝出來的,偏偏我說了你們還都不信,怎麼樣?這下看明白了吧?”
“我...我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在眾人譴責的目光中,在七嘴八舌的聲討中,易中海的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我不該一時鬼迷心竅,私自截留何雨柱兄妹的撫養費,我承認是我想岔了……對于給他們倆造成的傷害,我誠懇的道歉,對不起!”
易中海彎下了腰,對著和雨柱兄妹倆的方向鞠了一躬。
人群中傳來幾聲冷笑。
易中海抬頭,正對上何雨水那雙通紅的眼楮,何雨水死死咬著嘴唇,手里緊緊攥著衣角。
何雨柱站在妹妹身邊,臉上的表情既不是憤怒也不是悲傷,而是一種讓人心驚的平靜。
“老易啊,你這檢討也太輕飄飄了吧?”
二大爺劉海中打起了官腔︰“你說說你怎麼想的,一個月10塊錢,你是差那10塊錢的人嗎?
而傻住兄妹倆當年,如果每月能有10塊錢,不說吃香的喝辣的,至少吃飽飯是沒問題吧?
你這這這……這做人也太不地道了,虧我以前還以為你真的道德高尚,原來都是我看錯了!
我宣布,我劉海中攜全家都跟易中海劃清界限,我堅決不與這種社會的敗類,混在人民群眾中的蛀蟲為伍!”
“二大爺說的好!鼓掌!”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緊接著就有人開始鼓起掌來,自從開始實施全院大會以來,第一次掌聲這麼整齊而熱烈,激動的劉海中臉都紅了,一個勁兒的朝著四周拱手︰“謝謝,謝謝,謝謝大伙支持我工作,感謝感謝!”
劉海中覺得,自己的高光時刻到了!
易中海的嘴唇哆嗦著,對于劉海中的落井下石其實他心里早就有了預感,但當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他把目光移向了秦淮茹,卻見秦淮茹微微低垂著頭,根本就不看他這邊。
一大媽此刻一只手扶著牆,努力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臉色難看。
夫妻一體,易中海做了這樣的事,她這個枕邊人自然也摘不干淨,這會兒,一大媽只覺得心髒一抽一抽的疼,疼的她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卻又不得不硬撐著站在這里。
反倒是賈張氏,滿臉都寫著幸災樂禍。
一場全員大會,除了易中海夫妻倆以外,其他人看起來都挺開心的。
這瓜……真的保熟!
次日軋鋼廠眾人上班後,易中海的大名就被全場通報批評了,作為處罰,還被降了兩個工級,八級工成了六級工,生生比劉海中矮了一頭,而且三年之內不允許參加晉級考核!
要說听到這個處罰,最高興的人自然是劉海中,以前的時候易中海是8級工,他是7級工,在易中海面前總覺得矮一頭,可現在不同了,易中海降成了六級工,他就成了全院工級最高的人!
最主要的是壓了易中海一頭!
傻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擊狠了,人沒有了以前的張揚,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就連秦淮茹撩撥他,他都提不起興趣了。
過了幾天,四合院里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何大清。
何大清原本是沒想回來的,當時也只是手寫了一份證明,可是事後卻是越想越氣,畢竟自從跟著白寡婦來了保定之後,已經十幾年了,白寡婦也沒給他生下個一兒半女,何雨柱兄妹倆是他唯二的兩個孩子。
說句不好听,將來有一天等自己老了,還得指望著這倆孩子給他養老呢,可易中海的做法,分明就是想要絕了他們父子父女之間的關系!
還有比這心思更惡毒的嗎?
所以何大清回到四合院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下班回來的易中海堵在了四合院大門口,當著眾人的面揍了他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