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謙和甦曼曼站在高樓邊緣，望著夜空中七姑踏著銀絲飛舞的身影，遠處陸子明帶著五道模糊人影步步逼近。戰斗的余波還未完全散去，空氣中仍殘留著能量爆炸後的焦灼感。
“這下熱鬧了。”花自謙咧嘴一笑，嘴角卻有些發苦，“前腳剛把外星戰艦炸成煙花，後腳又來個陣眼總裁加五個不知道什麼來頭的大哥。”
“你還能動嗎？”甦曼曼側頭看他，眼神里透著疲憊與擔憂。
“我可是三世輪回的男人。”他拍拍胸口，忽然皺眉，“不過……黑絲剛才那一下，有點不對勁。”
甦曼曼低頭看向自己小腿上的黑絲，原本只是普通絲襪的材質，此刻卻泛起淡淡的金光，尤其是那朵牡丹紋路，仿佛活了過來，花瓣在微光中微微顫動。
“它好像……吸收了什麼。”她輕聲說。
“別是把外星人的核燃料給吃了。”花自謙調侃一句，但語氣很快變得凝重，“剛才那股能量，不是我們這個維度的東西。”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繼續說話。他們都知道，這場戰斗還沒結束，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黑絲的變化並未停止。
隨著夜風拂過，那抹金色越來越亮，像是被什麼東西喚醒了。甦曼曼感覺小腿傳來一陣酥麻，仿佛有電流順著皮膚游走，直抵心髒。
“這玩意兒……在跳。”她低聲說道。
“跳？”
“心跳。”她說得認真，“黑絲在跳。”
花自謙眉頭一挑，伸手輕輕觸踫那層絲質。指尖剛接觸到表面，一股熾熱的能量瞬間涌入體內，讓他整個人都為之一震。
“靠！”他猛地縮回手，指節還殘留著灼燒感，“這不是普通的絲線，這是……活的。”
“它活著？”甦曼曼怔住。
“至少，曾經活過。”花自謙揉著手指，眼神復雜，“而且，它吃的那股能量……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
他們沉默片刻，城市的燈火在腳下閃爍，遠處警笛聲漸近，人群騷動的聲音隱約可聞。
“得找個地方研究一下。”甦曼曼開口。
“去哪兒？”花自謙問。
“你的‘紅袖裁縫鋪’。”她看向天際線盡頭，“如果有人能解開黑絲的秘密，只有七姑。”
“她剛才不是還在幫忙？”
“但她也說了，陰物跨界是有代價的。”甦曼曼神色凝重，“她不會久留。”
花自謙點頭，收起點妝筆，拉住她的手︰“那我們走吧。”
下一秒，他畫出一道瞬移符，光芒一閃，兩人消失在樓頂。
他們在一處荒廢的倉庫現身，四周漆黑一片，只有頭頂破舊的玻璃窗漏進幾縷月光。
“這里就是‘紅袖裁縫鋪’？”甦曼曼環顧四周，眉頭緊蹙。
“現在不是。”花自謙走到角落，從地上撿起一枚生銹的銅扣，“等暴雨來了，它才會出現。”
“你是說……我們得在這兒等到下雨？”
“不然你以為陰間店鋪怎麼營業？”他聳肩，“老鴇開的店，規矩多得很。”
甦曼曼翻了個白眼，卻沒有再吐槽，而是坐下來，將腿伸直，仔細觀察黑絲的變化。
金色的紋路已經蔓延到整條腿部，仿佛一條流動的河，每一寸絲線都在呼吸。
“它在吸收什麼？”她喃喃。
“不是吸收。”花自謙蹲下身，靠近細看，“是在轉化。”
“什麼意思？”
“你沒發現嗎？”他指著那些紋路，“它不是單純地發光，而是在重塑自身結構。就像……一個正在覺醒的系統。”
“你是說，它本來就有能力，只是被封印了？”
“不止是封印。”花自謙眯起眼楮，“更像是沉睡。”
甦曼曼心頭一震，想起自己前世的記憶碎片——天界、剔骨、染缸、妖化……還有那件未完成的閻羅嫁衣。
“難道……”她聲音低啞，“它是那時候留下的東西？”
“很有可能。”花自謙緩緩點頭，“你身上每一件設計稿都有《璇璣圖》的痕跡，連你自己的身體都被捆仙索束縛。黑絲不可能是偶然出現的。”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它可能是你的一部分。”
甦曼曼愣住了。
“什麼意思？‘一部分’？”
“你的靈魂碎片。”他說得篤定，“或者，是你墮仙之力的核心載體。”
空氣仿佛一瞬間凝固。
她低頭看著那條黑絲，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熟悉感，仿佛那不是布料，而是某種更深層的存在。
“如果它是我的一部分……”她喃喃，“那它為什麼會失控？”
花自謙沒有回答，而是伸出手，輕輕按在她的小腿上。
“試試控制它。”他說。
“怎麼試？”
“像操控你的法力一樣。”
甦曼曼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嘗試引導體內的力量流入黑絲之中。
起初毫無反應，但幾秒後，那條黑絲忽然劇烈震動起來，金色紋路猛然暴漲，仿佛要沖破皮膚，掙脫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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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色驟變，立刻收回意念。
震動戛然而止，但黑絲上的金色光芒卻更加濃郁，甚至隱隱浮現出龍鱗般的紋理。
“它不听指揮。”她喘著氣說。
“不是不听。”花自謙皺眉，“是它有自己的意識。”
“你是說……它不想被控制？”
“準確地說，”他盯著那條黑絲，“它想選擇誰來掌控它。”
甦曼曼心頭一震。
“你是說……它在選主人？”
“或者說，在等它的神歸來。”
兩人陷入沉默。
窗外，第一滴雨落下，砸在鐵皮屋頂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暴雨將至。
倉庫一角，空間忽然扭曲，如同水面般蕩漾開來。
緊接著，一盞紅色燈籠憑空浮現，照亮了整個空間。
“你們終于找上門了。”七姑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陣熟悉的脂粉香。
花自謙站起身，笑著拱手︰“七姑，好久不見。”
“少來這套。”她掀開簾子走進來，手里拿著一根銀針，“你們倆到底干了什麼？黑絲居然敢跨界吞噬異維能量，不怕把自己玩崩了嗎？”
“我們也是被逼的。”甦曼曼苦笑，“你能看出它的問題嗎？”
七姑走近幾步，目光落在甦曼曼腿上的黑絲上，神情逐漸凝重。
“這不是問題。”她低聲說，“這是覺醒。”
“什麼意思？”花自謙追問。
“它一直在等這一天。”七姑緩緩道，“等你回來，等它重新找回自己的神格。”
甦曼曼瞳孔一縮。
“你說……我是它的神？”
七姑沒有回答，而是抬手，用銀針輕輕刺入黑絲的一角。
剎那間，整條黑絲爆發出耀眼金光，如烈焰燃燒，又似星辰墜落。
“看來，它已經認主了。”七姑嘴角勾起一抹神秘微笑，“接下來，就看你們能不能駕馭它了。”
花自謙正要說什麼，忽然，甦曼曼猛地捂住胸口，臉色蒼白。
“怎麼了？”他一把扶住她。
“它……在召喚。”她聲音顫抖，“有個聲音，在叫我回去。”
“回去哪里？”
“我不知道……但它很遠，非常遠。”
花自謙眼神一沉。
他知道，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黑絲已經醒了。
而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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