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曼曼的黑絲繃得像弓弦，整個人猛地向後一拽，花自謙幾乎是被她甩出去兩步。緊接著，原本他們站立的位置炸開一個拳頭大的坑，碎石飛濺，腥氣撲鼻。
“這玩意兒不是普通邪族。”七姑聲音緊繃，“是‘蝕骨鬼卒’里的‘毒牙衛’，專門負責伏擊。”
花自謙落地時一個趔趄，差點摔進一堆泛著綠光的苔蘚里。“姐，你下次拉人能不能溫柔點？我這腰差點斷了。”
“你要是不想被毒霧腐蝕成傀儡，就忍著點。”甦曼曼沒回頭，黑絲在空中輕輕一抖，像是蛇信子般探出，鎖定了前方陰影中的動靜。
“行吧。”花自謙拍拍褲子上的灰，點了根電子煙，“那咱們怎麼打？”
話音未落，黑暗中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聲，仿佛有無數蚊蟲在耳邊振翅。緊接著，十幾道黑影從四面八方竄出，動作迅捷如鬼魅。
“來了！”七姑手中骨針已經激射而出，精準命中一名敵人的眼窩，對方悶哼一聲倒地，臉上迅速浮現出腐爛的紋路。
花自謙咬住煙桿，點妝筆在空中一劃，三張金符瞬間成型，分別貼在三人眉心。金光流轉間，空氣中彌漫的腥臭味頓時減弱了幾分。
“護神咒能撐一分鐘。”他一邊說一邊後退，“你們頂住，我去繞後。”
“別浪！”甦曼曼冷喝一聲，黑絲瞬間織出一張密網，將幾道毒霧彈開，同時纏住兩名敵人腿部，狠狠往地上一拖，直接把他們摔了個狗啃泥。
七姑趁機沖入敵陣，骨針翻飛如蝶，每一針都直取要害。她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身影，只留下一道道殘影在毒霧中穿梭。
花自謙則借著混亂繞到側面，乾坤袖一卷，將幾名正準備投擲毒囊的邪族士兵連人帶武器一起收了進去。他腳下不停，一路奔到通道盡頭，終于找到了一塊相對安全的區域。
“搞定。”他喘著粗氣，抬頭望向前方。
只見一條通往更深處的階梯蜿蜒而下，牆壁上嵌著無數發光晶石，映照出一幅幅古老的壁畫。畫面內容模糊不清，但隱約能看出是某種星象圖，中央一顆巨大的星辰格外醒目。
“這地方有點意思。”他低聲嘀咕，轉身朝同伴喊道，“這邊有樓梯，應該通向核心！”
甦曼曼聞言立刻抽身，黑絲化作長鞭，在空中一揮，將最後一名敵人抽飛出去。她腳步輕盈地躍起，穩穩落在花自謙身邊。
“走。”她只說了這一個字，便率先向下走去。
七姑緊隨其後，臉色凝重︰“剛才那些只是前哨，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面。”
三人沿著階梯一路下行，空氣越發潮濕陰冷，四周的晶石也逐漸黯淡下來，只剩下微弱的熒光勉強照亮道路。
走了約莫十分鐘，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地下大廳出現在他們面前。
大廳中央懸浮著一塊巨大的星盤，直徑足有十米，表面刻滿了繁復的星宿圖案。星盤緩緩旋轉，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芒，仿佛整個空間都在隨著它的節奏呼吸。
“這就是……力量之源？”花自謙瞪大眼楮，“這也太科幻了吧。”
“這不是普通的星盤。”七姑走近幾步，仔細觀察，“這是‘織女星盤’，傳說中連接歸墟與人間的鑰匙。”
甦曼曼緩緩走向星盤，黑絲無風自動，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當她距離星盤不到五米時，黑絲忽然劇烈震動起來，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
“它在回應。”她低聲說道。
下一秒，黑絲猛然沖天而起，圍繞星盤旋轉，形成一道銀河般的光環。與此同時，星盤上的圖案開始亮起，一道道光線交織成網，投射在整個大廳的穹頂上，顯現出完整的二十八星宿圖。
“靠，這也太炫了。”花自謙看得目瞪口呆，“這玩意兒是不是還能放電影？”
“閉嘴。”甦曼曼語氣不善，目光卻緊緊盯著星盤，“它在傳遞信息。”
果然，隨著黑絲與星盤共鳴加深，一段段畫面開始浮現——
第一世，她站在一艘巨船之上，手持繡線，將星辰之力編織進帆布之中；第二世，她在染缸邊緣掙扎，鮮血染紅了整片水域；現世的畫面一閃而過，她穿著黑絲，站在寶船甲板上，指揮眾人對抗深海邪族……
“三世記憶。”七姑喃喃，“原來星盤早就記錄了一切。”
花自謙皺眉看著那些畫面，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他伸手摸了摸胸口的金針，那上面刻著的符文仿佛微微發熱。
“等等……”他突然意識到什麼，“這些畫面，為什麼會有我？”
畫面中確實出現了他的身影，第一世他是錦衣衛千戶，第二世成了戲班班主，這一世更是和甦曼曼糾纏不清。
“因果輪回。”七姑嘆息，“你們之間的糾葛，遠比想象中更深。”
甦曼曼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輕輕觸踫星盤表面。剎那間，一股強大的能量涌入她的體內，黑絲瞬間繃直，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
“小心！”花自謙沖上前一步，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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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嘗試激活它。”甦曼曼咬牙，“如果星盤真的能打開歸墟核心，我們就必須掌握主動權。”
“讓我來。”花自謙掏出點妝筆，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深吸一口氣，筆尖輕點星盤中心，畫下一道復雜的符文。
符文剛一完成，整個大廳開始震動，星盤發出刺眼的藍光，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從內部爆發出來。
“不對勁！”七姑驚呼，“你觸發了什麼東西？”
花自謙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道時空漩渦突然在星盤上方生成，狂暴的能量風暴席卷整個大廳。黑絲被卷入其中，甦曼曼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向漩渦靠近。
“抓住我！”她對花自謙喊道。
花自謙毫不猶豫地沖過去，一把抱住她的腰，用盡全力穩住身形。然而，漩渦的引力實在太強，連帶著七姑也被卷了進來。
“完了完了……”他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這次怕是要穿越了。”
就在三人即將被徹底吸入漩渦的一瞬間，星盤上的光芒驟然暴漲，整個空間陷入一片白光之中。
然後——
一切歸于寂靜。
下一秒，花自謙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耳邊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你還活著？”他睜開眼，看到甦曼曼的臉近在咫尺。
“廢話。”她冷冷回了一句，“倒是你，手能不能松開？”
花自謙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還抱著她的腰，姿勢極其曖昧。
“抱歉啊姐，情急之下……”他訕笑著松開手。
“少廢話。”甦曼曼站起身，環顧四周，“這里是哪？”
四周是一片陌生的空間，牆壁上刻滿了奇異的符號，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遠處，隱約傳來鐘聲，悠遠而神秘。
“我們……好像不在原來的秘境了。”七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花自謙坐起身，揉了揉腦袋，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等等……”他盯著自己的手腕，“我的金針呢？”
手腕上本該插著三根封印記憶的金針，此刻卻空空如也。
甦曼曼神色一凜︰“有人動了你的封印。”
話音未落，不遠處的石壁忽然裂開，一道金色的光芒從中射出。
花自謙心頭一跳，脫口而出︰“這地方……不會真有外掛等著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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