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夜風還未散盡，花自謙和甦曼曼剛從大本鐘的封印中脫身，腳下的地面就一陣劇烈晃動。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低喝︰“白蓮兒又搞鬼！”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被一股詭異的力量卷起，像被扔進了一條無形的傳送帶，直接甩到了半空中。
“我靠！這女的能不能別老玩空間跳躍？”花自謙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勉強穩住身形。
甦曼曼眯眼看了看四周，黑絲在腿上輕輕震顫，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這是……悉尼？”
遠處，海港之上，一座白色貝殼狀的建築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輪廓分明，宛如來自異世界的遺跡。
“悉尼歌劇院。”她低聲說，語氣里透著一絲凝重。
花自謙落地時踩在一塊浮石上，穩住後吹了聲口哨︰“這回換地方還挺快，下次是不是該去火星開演唱會了？”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直撲兩人而來！
“小心！”甦曼曼腳尖一點，黑絲瞬間繃緊，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將那道黑影彈飛出去。
黑影撞在不遠處的玻璃幕牆上，卻像水一樣滑落，沒留下任何痕跡。
花自謙皺眉看著那團黑影，喃喃道︰“不對勁。”
他伸手一抓，銀線纏住黑影的一角，結果手指剛觸踫到，立刻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直沖腦門。
“這不是實體。”他咬牙松手，“是幻影。”
甦曼曼點頭，眼神一沉︰“而且不是普通的幻影，是心魔所化。”
兩人緩緩靠近歌劇院正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像是腐爛的玫瑰與潮濕的檀木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有點像當年在秦淮河遇到的‘夢魘香’。”花自謙摸了摸鼻子，“專門用來勾人心魄。”
“但這次不同。”甦曼曼輕聲道，“它不只是勾人魂，而是讓人自己把自己給毀了。”
說話間，大門自動開啟，里面漆黑一片，仿佛一張巨口張開等待獵物。
花自謙聳聳肩︰“走吧，咱也不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了。”
他們踏入歌劇院，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像是有無數人在背後竊笑。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花少，你怎麼才來？”
花自謙猛地回頭，只見一個穿著高定禮服的女人站在走廊盡頭，臉龐精致得如同雕塑，嘴角帶著熟悉的笑意。
“陳雨薇？”他瞳孔一縮。
那是他大學時期暗戀過的女生，後來因為誤會徹底斷了聯系。
“你……你怎麼會在這？”花自謙聲音有些發澀。
女人眨了眨眼︰“你不記得了嗎？是你約我在這里見面的呀。”
甦曼曼站在一旁，眉頭微蹙，黑絲輕輕抖動，似乎察覺到什麼。
“花少。”她低聲提醒，“那是假的。”
“我知道。”花自謙苦笑，“可還是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就在他分神的剎那，那女人的身影忽然扭曲，化作一團黑霧撲面而來！
甦曼曼動作極快，黑絲如蛇般纏繞而出，精準地擊中黑霧中心，將其打散。
“別被幻象騙了。”她冷冷道，“這里是心魔領域，越是你在意的人，越容易成為陷阱。”
花自謙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有時候真羨慕你，心里能裝這麼干淨。”
“干淨？”甦曼曼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把所有情緒都鎖在了黑絲里。”
她抬腿向前邁步，黑絲隨風飄揚，仿佛自帶氣場，將周圍的幻影一一驅散。
兩人繼續深入，途中不斷有熟人、舊敵、甚至是逝者的身影浮現，試圖引誘他們陷入幻境。
有人喊著花自謙的名字求救，有人哭訴著甦曼曼曾經的背叛，還有人拿著刀朝他們沖來。
但每一次，都被甦曼曼的黑絲拉回現實。
“你的黑絲……好像比以前更強了。”花自謙邊走邊觀察她的狀態。
“三世因果，每經歷一次，它都會吸收一些記憶和情感。”甦曼曼淡淡道，“某種程度上，它已經不只是我的戰甲，更像是……另一個我。”
花自謙沉默片刻，忽然笑道︰“那你豈不是有兩個我了？”
“一個就夠了。”她瞥了他一眼，“再多一個怕你更吵。”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來到了主舞台。
舞台上，燈光忽明忽暗，一道模糊的身影坐在鋼琴前，背對著他們，十指在琴鍵上跳動，旋律淒美哀婉，像是誰在為亡者送葬。
“來了。”甦曼曼眼神一凜。
花自謙也收起嬉笑神情，乾坤袖一抖，準備出手。
但下一秒，那彈琴的身影轉過頭來——
竟然是他自己！
準確地說，是另一個花自謙，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眼神卻空洞得可怕。
“你們終于來了。”那個“花自謙”咧嘴一笑，“我在等你們很久了。”
花自謙心頭一跳︰“你是誰？”
“我是你。”對方緩緩起身，“是你內心最深處的那個我，是你不敢面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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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曼曼冷笑一聲︰“又是心魔。”
“不。”“花自謙”搖頭，“我不是幻象，我是真實存在的，只是你一直不願承認罷了。”
他說著，抬手一揮，整個舞台開始崩塌，觀眾席上的座椅一個個變成棺材，蓋子打開，露出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花自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別看他。”甦曼曼抓住他的手腕，“他是靠你的情緒維持形態的，你越害怕，他就越強。”
“可這些……都是真的。”花自謙喃喃，“這些人我都認識，有些人甚至已經死了。”
“所以才更說明問題。”甦曼曼語氣堅定，“心魔只會利用真實的記憶制造虛假的恐懼。”
她猛然抬腿，黑絲如鞭般抽向“花自謙”。
對方沒有躲閃，任由黑絲擊中，卻在接觸的一瞬間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啊——！！”
慘叫聲響起，整個舞台劇烈震動，天花板開始掉落碎石。
“快走！”甦曼曼拉著花自謙往外沖。
兩人沖出劇場，身後傳來轟隆巨響，整座歌劇院仿佛要塌陷一般。
他們站在海邊的台階上，回頭望去，只見原本華麗的建築此刻籠罩在一層詭異的黑霧之中，仿佛隨時會被吞噬。
“剛才那個人……”花自謙喘著氣問。
“是你的心魔。”甦曼曼收回黑絲，“但它不是憑空出現的。”
“你是說……”
“是有人在操控。”她看向遠方的海平面，“而且這個人，很可能知道你體內金針的秘密。”
花自謙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郁︰“白蓮兒？”
“不。”甦曼曼搖頭，“比她更深。”
就在這時，海面突然泛起一圈圈漣漪，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霧中走出。
那人披著黑色長袍，手中握著一支點妝筆，筆尖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花自謙瞳孔驟縮︰“陸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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