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潑墨般濃重，雨絲斜斜地打在臉上，涼得讓人清醒。花自謙拉著甦曼曼的手，在林間穿梭如風。身後不遠處的山腰上，“回文閣”老宅的燈火已經看不見了，但那種被盯上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像是被裝進了透明的魚缸里？”甦曼曼喘著氣，一邊跑一邊低聲說。
“不是像，是已經被盯上了。”花自謙回頭看了一眼，眉頭緊鎖，“剛才那場戰斗動靜不小，白蓮兒不會善罷甘休。”
“她現在估計正咬牙切齒呢。”甦曼曼嘴角一揚，黑絲在腿邊輕輕扭動，仿佛也在回應她的戰意。
兩人一路狂奔，穿過密林，翻過一道矮坡，終于來到一處廢棄的老街區。破舊的招牌歪歪斜斜掛在門楣上，霓虹燈管早已熄滅，街道兩側的店鋪像是被時間遺忘的標本，門窗緊閉，灰塵滿地。
“這地方……有點陰。”甦曼曼皺眉。
“越陰越好。”花自謙松開她的手，轉頭一笑，“咱們現在需要的是藏身之所，不是度假村。”
他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節奏均勻，不快不慢，像是某種獵食者在靠近。
“來了。”甦曼曼眼神一冷，黑絲瞬間繃直，如弓弦般蓄勢待發。
花自謙從乾坤袖中摸出點妝筆，指尖輕點，金光一閃，符咒在他掌心浮現。
“先別輕舉妄動。”他壓低聲音，“他們可能不止一個人。”
果然，下一秒，三道黑影從街角閃出，動作迅捷如鬼魅，身形模糊不清。為首之人戴著黑色面具，身穿緊身夜行衣，手中握著一根細長的銀針，寒光閃爍。
“鑰匙交出來。”那人聲音沙啞，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
“你們是誰？”花自謙不動聲色地擋在甦曼曼前面。
“問那麼多干嘛？”另一人冷笑一聲，抬手就是一記飛梭，銀線破空而來，直取花自謙咽喉。
“找死！”甦曼曼腳尖一點，霓裳舞步法瞬間展開，身形如蝶繞陣，黑絲飛出，纏住飛梭，順勢一扯，將對方整個人拽了個趔趄。
花自謙趁機甩出點妝筆，在空中劃出一道金色弧光，直接點中第三名刺客的唇舌業障，那人當場吐出血霧，癱倒在地。
“你們這些家伙怎麼都這麼喜歡玩暗器？”甦曼曼一邊嘲諷，一邊用黑絲絞斷銀針，“是不是從小沒學過禮貌？”
“少廢話！”戴面具的首領怒吼一聲，手中銀針化作流星，直刺花自謙胸口。
花自謙不慌不忙，左手捏印，右手揮袖，百匹蜀錦瞬間織成一張金網，將銀針盡數攔下，同時腳下一點，身形暴起，一腳踹向對方面門。
面具碎裂，露出一張年輕而陌生的臉，眼中透著狠厲與執著。
“你是誰？”花自謙眯起眼楮。
“你不需要知道。”那人捂著臉退後兩步，忽然吹了一聲口哨，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一股詭異的香氣。
“糟了！”甦曼曼臉色一變，“是‘忘情香’，能讓人迷失神志！”
“看來他們是準備充分啊。”花自謙迅速從袖中掏出一面小鏡子，鏡面一閃，灑出一片清輝，將香氣驅散大半。
“走！”他拉起甦曼曼就往巷子深處沖。
幾人緊追不舍，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仿佛一群狼在追逐獵物。
“我們不能一直逃。”甦曼曼喘著氣，“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包圍。”
“我知道。”花自謙點頭，“但我剛發現一件事——他們的追蹤方式有問題。”
“什麼意思？”
“你看他們的步伐。”花自謙邊跑邊回頭看了眼，“太整齊了，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的一樣。”
“你是說……傀儡？”甦曼曼瞳孔一縮。
“八九不離十。”花自謙冷笑，“看來有人不想親自出手，只想讓我們累死。”
“那就讓他們失望吧。”甦曼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黑絲猛然一震，猛地抽出地面一塊青磚，反手擲向追兵。
磚塊砸中一人胸口，那人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撞翻另外兩人，隊伍頓時亂了節奏。
“繼續。”花自謙趁機加速，帶著甦曼曼拐進一條死胡同。
“完了，沒路了。”甦曼曼皺眉。
“誰說沒路？”花自謙咧嘴一笑，手腕一抖，點妝筆在牆上輕輕一點，一道金光閃過，牆面竟然憑空裂開一道縫隙。
“你這是……”
“天衣無縫訣還能用來拆牆。”他得意一笑，“快進去。”
甦曼曼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跟著鑽入縫隙之中。
牆壁合攏的瞬間，追兵趕到，四下張望，卻再也找不到目標的蹤跡。
“奇怪……明明就在前面。”其中一人嘀咕。
“再找。”首領冷冷下令，“他們不可能憑空消失。”
……
黑暗中，花自謙和甦曼曼靠在牆角，彼此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
“他們不是普通的繡衣使者。”甦曼曼低聲說，“這些人身上有種奇怪的氣息，像是……被操控的木偶。”
“我也注意到了。”花自謙點頭，“而且他們的行動軌跡太規律了，像是某種程序化的指令。”
“也就是說，背後還有人在操控？”甦曼曼皺眉。
“極有可能。”花自謙沉聲道，“而且這個人，實力不弱。”
兩人沉默片刻，氣氛一時有些壓抑。
“接下來怎麼辦？”甦曼曼問。
“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研究一下第二把鑰匙的線索。”花自謙從袖中取出一枚泛黃的布片，上面隱約有文字痕跡，“剛才在回文閣的時候，我偷偷順了一點東西。”
“你還真夠賊的。”甦曼曼忍不住笑了。
“這不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嘛。”花自謙聳肩，“要是不早點找到所有鑰匙，朱雀局一啟動，咱們可就真涼了。”
“陸子明那邊也不能掉以輕心。”甦曼曼神色嚴肅，“這家伙最近動靜太大，明顯在籌備什麼。”
“所以我們要比他更快。”花自謙收起布片，站起身，“走吧，換個地方。”
甦曼曼點點頭，黑絲輕輕纏繞在腿上，仿佛隨時準備再度出擊。
兩人悄悄從隱藏的通道離開，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而在他們離開的方向，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然現身，站在那堵看似完整的牆壁前，伸手輕觸，嘴角微微揚起。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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