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皺眉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表面意思。”
苟頭伸出手指，在地上畫了個圓圈。
“你們看這個圓，這就代表諸天萬界的天道。而不論是命途行者、修仙者、斗者...甚至是星神，其實都在這大道之中前進。”
“而我...”
說到這里，他在圓圈旁又畫了一個小圓。
“我在這里。”
“並不屬于天道，所以不管我如何努力，不管我怎麼擴展自己的世界，都不可能成仙，因為我壓根就不在‘被允許成仙的名單’里。”
苟頭的話雖然抽象了一點，但卻的的確確是事實。他之前認為是自己的底蘊還不夠深，是自己錨定的小世界還不夠完善，是自己對尸山血海的探索度不夠，是沒有解決混沌......
這些問題壓在苟頭身上，讓他像個日夜不停地牛馬一天到晚不停地轉。就好像只要努力了，就能成功晉級一樣。
但是他錯了。
他一開始就沒有找對方法。
自從黑塔給她的那一滴「主宰級」夜游神精血被吸收，他愈發覺得不對。
為什麼即使吸收了夜游神的精血自己的「主宰級」晉級進度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增長的意思？
而且...
似乎還越來越遠了。
但是當苟頭與夔牛戰斗的時候他卻陡然發現，自己的實力明顯要比之前強，而且不僅僅只是強了一點。
夜游神的夜游幾乎讓他運用到了極致，他就像是在運用與生而來的力量使用夜游，這對于一個剛剛才吸收了「主宰級」夜游神精血的人來說，是絕對不可能。
不僅如此。
他對原本就領悟的劍道、火道，都有了更深層次的的感悟。
這種變化是質的飛升，根本不可能是突然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就能做到的。
三月七有些擔心苟頭此時的精神狀態，她怕苟頭成不了仙，心里受打擊才如此平靜。
畢竟書上都說了。
不在平靜中爆發，就在平靜中變態。
伸出手指戳了戳苟頭，小狐狸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苟頭嘴角抽了抽。
“你給我注意听講啊！我說的是我和你們的修行體系不一樣，又沒有說以後就修行不了了！”
他指了指地上的大圓。
“你們可听說過一句話。”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說到這里，他又畫了一個更大的圓，將兩個圓全部框在里面。
“這世上總有人說大道歸一，但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歸一。因為天道缺一...而大道五十之中，唯一留下的那一條，就是人道。”
丹恆看向苟頭。
“人「道」...人皇「道」？”
苟頭搖頭︰“人道，就僅僅只是人道。人皇也是人，自然也在其中。”
說完，他又在代表人道的小圓之中再度畫了一個小圓，但總覺的哪里有些不對...
而就在這時，一旁的黑塔接過苟頭手中的戮仙劍，將代表苟頭的小圓擦去，指了指小圓的邊說道︰“人皇所代表的，是這個圓的周長，也就是邊。”
“只有你們足夠強大，人族才能興隆，在這大道之中所佔據的分量就越大。”
苟頭︰“......”
“你這樣顯的我很呆，好不好？”
黑塔壓根不搭理他，這里又沒有外人，她才懶得裝樣子，直接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
旋即就見她伸出手搭在苟頭肩膀上，然後....
氣息逐漸萎靡。
“？！”
“你做什麼？”
苟頭嚇了一跳，剛想將黑塔的手拍開，就听到對方虛弱的呢喃。
“不想讓我死，你就別動。”
“一會就好....”
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黑塔的氣息萎靡的愈發快速，很快就幾乎和普通人一樣，甚至連「智識」令使的力量都消失不見。
苟頭眉頭皺的越來越深，心髒劇烈跳動。他承認自己有些怕了，而且是那種呼吸都快要忘記的怕。
他握住那溫潤如玉的手，仔細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氣息，只要有不對的可能他就會直接用赤水。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黑塔的氣息已經從健康的凡人，變成了一個年邁的老者。
苟頭看著那張蒼老但卻依舊有著幾分美感的臉，沒有說話，手卻握的更緊了些。
黑塔說話的聲音更加虛弱了。
“呵..呵...”
“我老了的樣子是不是非常難看啊..”
苟頭搖搖頭，只是輕輕抱著她。
黑塔卻從苟頭的瞳孔倒影里見到了自己此時的樣子，但也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便沒有多做反應。
她不在意自己變成什麼樣子，她也知道，苟頭不會在意。
“一會我的氣息可能會消失，你..不要用赤水...至少要等十息。”
黑塔說話的聲音更小了，整個人虛弱的只能依靠在苟頭的身上，就像已經死去一般。
片刻後。
黑塔的氣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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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頭心髒跳動的愈發快速，心中默念..「崆峒印」之中的赤水早已準備就緒。
“10、9、8...6、5...3...”
“2..”
“1。”
沒有猶豫。
「崆峒印」爆發出一陣金光，赤水直接向著黑塔眉心飛去。
而就在這時。
苟頭卻陡然發現，黑塔原本蒼老的皮膚居然變得光滑，逐漸冰冷的體溫也在逐漸回升。
赤水停在黑塔額頭前一寸。
苟頭並沒有貿然使用，而是又等了一陣。
十息、一分鐘、十分鐘...
一刻鐘！
黑塔的氣息再度出現，她的身體開始重新變得年輕，生機迸發！
距離她眉心一寸的赤水被直接吸收化作了養分直接沒入身軀之中。
而在黑塔重構身體的同時，苟頭能感覺的到自己身上也同樣傳來溫暖。
他的肉身力量正在以幾何倍的增長，如果不是黑塔給他做的這件衣服用符 加持改造過，恐怕真的會撐爆。不僅僅只是肉身，他的精神也被溫養，就連「道」似乎都寬廣了。
“這是....”
“合道？”
和上次一樣。
苟頭腦子里突然蹦出來這兩個字。
“沒錯..是合道。”
耳邊再度傳來那熟悉的聲音，清脆悅耳，比起之前略微帶了些成熟。
苟頭松開緊抱著對方的手看去，卻愣了一下。
“你...”
“長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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