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聰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使勁揉了揉眼楮，又捅了捅身邊的孫博文，“老孫，我……我是不是訓練太久，出現幻覺了？”
孫博文也摘下了眼鏡，鏡片下的雙眼同樣充滿了錯愕。
他預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對方搖人來報復，或者直接撕破臉皮大打出手。
但他做夢都沒想到，會是眼前這種魔幻的場景。
葉芷怡和盛天賜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只有王騰，依舊靠在控制台上，雙臂環抱，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他的眼神里，甚至還帶著一絲不耐煩。
“王騰學長！各位學長學姐！”
李昊一邊瘋狂自殘，一邊含糊不清地哭喊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不該挑釁你們，不該侮辱你們！求求你們，大人有大量，把我當個屁，放了我吧！”
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充滿了真真切切的恐懼。
那副卑微到塵埃里的模樣，和他之前高傲得像只孔雀的樣子，形成了無比荒誕而諷刺的對比。
“我靠……”
劉聰終于回過神來，他壓低了聲音，對王騰說，“這家伙……是去外面搖人，結果搖來個爹把他給揍了一頓嗎？這演的是哪一出？負荊請罪？”
王騰沒理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李昊的表演。
他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無非是這個蠢貨搬救兵，結果救兵比他有腦子，知道他們是踫不起的釘子，就逼著他回來道歉了。
這種二代之間的破事，他前世在小說里看得多了，一點也不覺得新奇，只覺得無聊和浪費時間。
李昊還在不知疲倦地扇著自己。
很快，一張英俊的臉就腫成了豬頭，青一塊紫一塊，看起來分外淒慘。
看到這一幕，葉芷怡終究是有些于心不忍，她輕輕拉了拉王騰的衣角，低聲道︰“王騰，要不……就算了吧？”
王騰瞥了一眼已經快把自己抽暈過去的李昊，覺得這鬧劇也該收場了。
再讓他演下去，等會還得叫救護車，更麻煩。
他終于緩緩開了口，聲音不大，卻像天籟之音，瞬間讓李昊停下了動作。
“行了。”
兩個字，輕飄飄的。
李昊如蒙大赦，他抬起那張已經看不出人形的豬頭臉，用一種近乎朝聖的目光看著王騰，顫聲問道︰“學……學長……您……您原諒我了？”
“帶著你的人，滾。”
王騰揮了揮手，像是驅趕一只蒼蠅，“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是！是！謝謝學長！謝謝學長不殺之恩！”
李昊仿佛得到了皇帝的特赦令，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他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去管還在呻吟的吳學斌，轉身就想跑。
“等等。”
王騰又叫住了他。
李昊的身體猛地一僵，哭喪著臉轉過身來︰“學長……還……還有什麼吩咐？”
王騰指了指角落里，之前那個被嚇尿了的守護騎士留下的一灘水漬。
“拖干淨。”
“啊？哦！是！是！我馬上拖！”
李昊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如搗蒜。
他手忙腳亂地脫下自己身上那件華麗的銀白色鎧甲外套，也顧不上那是什麼名貴材質，直接扔在地上。
跪在那兒，賣力地擦拭起來。
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樣，讓劉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湊到王騰耳邊︰“老大，差不多得了，再玩下去，我怕他道心破碎，以後都抬不起頭做人了。”
“他抬不抬得起頭，關我屁事。”
王騰淡淡道，“我只是討厭別人弄髒我的訓練場。”
很快，李昊便將地面擦拭得干干淨淨。
他提著那件濕透了的、散發著異味的外套，點頭哈腰地來到王騰面前。
“學長，干淨了……”
“滾吧。”
“誒！”
這一次，李昊再也不敢停留，招呼著他那個同樣嚇傻了的隊員。
一個抬著游俠，一個架著吳學斌，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這間讓他們永生難忘的訓練室。
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劉聰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太他媽解氣了！這比直接揍他們一頓還爽！讓他裝逼！讓他囂張！”
孫博文也重新戴上了眼鏡，推了推鏡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一場鬧劇，終于收場。
“好了，小插曲結束。”
王騰拍了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繼續訓練。”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嚴肅了幾分︰“別被這種小角色影響了心情。我們的敵人，比他強一百倍，也比他狠一千倍。他們，可不會跪下來求我們原諒。”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劉聰等人心中的那點得意。
是啊，和凜冬要塞那群怪物比起來，李昊，確實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跳梁小丑。
四人臉上的神情重新變得凝重，眼中的戰意再次燃起。
他們剛才，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剛才我們的配合很好，就差一點。”
王騰重新啟動了模擬程序，“老孫，下次你切入的時候，再果斷一點。香菜，你的治療要給預判，不要等我喊。天賜，繼續你的騷擾。劉聰……”
他看向劉聰，咧嘴一笑︰“你的垃圾話很有天賦，繼續保持，爭取把那頭大貓咪氣到腦溢血。”
“得 ！”
劉聰比了個ok的手勢。
純白的空間再次變幻，刺骨的寒風和無盡的冰雪，將整個世界染成一片蒼白。
宏偉的冰原競技場，再次降臨。
戰斗，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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