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萊姆市,來到條寬闊的草原上。
只需走出這片草原就能進入尤莎王國境內。重要的是尤莎目前仍受中土聯盟控制,只要到了那,提心吊膽的日子就過去了,再也不必擔心遭剛毅士兵的搜查。
更值得慶祝的是,新德里納市光明騎士團所在地)就位于尤莎國境內,從某種意義上講,只要走出這片草原,就能迎來勝利的曙光。
成功逃了出來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真龍、特雷莎都陰沉著臉,悶悶不樂。除了凌蝶偶爾會問些問題,其余兩人都沉默誰也不願說話。
走在中間的凌蝶再也受不了死氣沉沉的氛圍,抱怨道︰“賣藝的,莎姐,你們兩怎麼了嘛,兩個多小時了什麼話也不說,本公主快無聊死了。”
真龍和特雷莎還是低著頭只顧著走路。“喂,本公主餓了,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賣藝的,給本公主弄吃的來!”
“自己沒手嗎?”真龍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這話听的凌蝶來氣了,怒道︰“你說什麼呢,什麼態度,哼,就知道擺著一副臭臉!莎姐莎姐,知道你最好了,能幫我弄點吃的填飽肚子嗎?”凌蝶嬉皮笑臉的扯著特雷莎的衣袖管。誰知,向來溫和的特雷莎竟然沒有理睬。這可把凌蝶嚇壞了,難道兩人都中了邪嗎?“莎姐,不要這樣好不好,我有點害怕,大不了,大不了我不吃東西了,嘿嘿,其實我不餓,剛才瞎說的。”任憑凌蝶怎麼撒嬌,特雷莎始終板著臉。
最後真龍拿了幾片面包出來,沒好氣的說︰“堵上你的嘴。”
凌蝶哼了聲,接過面包狼吞虎咽的啃了起來。“莎姐,你也吃點吧?”
這時候,特雷莎停下腳步,她並沒去拿凌蝶遞來的面包,而是用復雜的眼神看著真龍。她像是在猶豫在糾結,該不該把這些話說出來。
“阿龍!”特雷莎似乎是鼓足勇氣才叫出來的。“我答應過美什,也答應過你,一路保護你直到安全到達目的地。前方就是尤莎國,到了那就不會有剛毅的追兵了,也就安全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對死去的妹妹也好有個交代……”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可能因為接下來這句話需要更大的勇氣,她猶豫了,迷惘了。“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
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
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
這句話足足在真龍耳邊徘徊了三遍。他百感交織,心亂如麻,無言以對。
可是,心里怎麼想卻礙于臉面不能直說,他假裝鎮定的回道︰“既然你決定了,我尊重你。”
“莎姐為什麼要走啊?不是答應過我會帶我找烈焰的嗎?莎姐不要走好不好!”凌蝶死死的拽住特雷莎的衣服不讓她走。
特雷莎輕輕撫摸了下凌蝶的腦袋,溫柔的道︰“你要找的烈焰其實就在你邊上。”
什麼?凌蝶像是被雷電擊中一樣,身子抖了一陣。她轉過頭,不可思議的看著真龍,語無倫次的說︰“他?賣藝的,就是,烈焰?莎姐,你是說真的嗎?沒開玩笑吧?臭賣藝的怎麼可能是大英雄烈焰啊!”
特雷莎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修女從不說謊。小蝶,以後要听阿龍的話知道嗎?他對你發火是有原因的,他現在是通緝犯處境非常危險,又遭到很多挫折,你得多體諒,還有,到了新德里納後就不要再把公主的脾氣拿出來了,會拖累阿龍惹來是非,明白了嗎?好啦,莎姐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就不能陪你了,以後哪天我會去皇城看你。”
凌蝶哪里肯讓特雷莎就這麼離開,撲在特雷莎懷里哭的稀里嘩啦。“莎姐別走,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發公主脾氣了,一定會听賣藝的話,莎姐別走好嗎?”
縱使特雷莎有萬般不舍得,依然無法收回自己的決定。她推開了痛哭的凌蝶,把目光移到真龍身上……
她的雙眼楮是灰蒙蒙的一片,不再清澈,很渾濁。這雙眼楮並沒傳達太多信息給真龍,僅僅是一個離別,一個珍重。
“這一路,感謝有你!保重!”真龍的聲音有一些顫抖,他是咬著牙才把這句話說完整的。既然在她心中,自己是個沒用之人,那就做給她看,我里爾真龍很堅強!不會因為你特雷莎走而留下惋惜的眼淚。
不知什麼時候,特雷莎的眼眶已濕成一片湖泊。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怕又會反悔,怕自己會舍不得。
她一個轉身,運用著火槍手迅捷的移動身法,化作一股清風,轉眼消失不見。
她什麼都沒留下,除了兩滴落在草上,滲入土壤的眼淚……
特雷莎走了,真的走了。
“莎姐!”真龍向著特雷莎消失的方向,緩緩抬起顫抖的右臂。要是早一些把手給伸出來,說不定還能抓住特雷莎,讓她留下來。可現在,他手心里握著的,只是一根特雷莎留下的棕色發絲。
“賣藝的,莎姐那麼善良那麼溫柔,什麼都听你的,干嘛不留她啊,連句為什麼要走都不問,我恨死你了。”凌蝶哭著說道。
真龍有些哽咽,他正和自己的眼淚做一場激烈的搏斗。“那你跟她一起走好了。”
“莎姐剛為了你,親了那麼惡心的男人,連一句感謝都沒有,你就這麼鐵石心腸?烈焰,我算是看透你了,什麼大英雄,呸,你就是個狼心狗肺沒良心的混球!”凌蝶肆無忌憚的痛罵著真龍。
真龍不以為然,邁出步伐繼續前行。“多少次被打倒在地,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過,多少親朋好友離我而去,這些可以摧殘我的意志迫害我的身體,但無法撼動我對勝利的渴望。因體,老子是烈焰!”這席話,真龍是對自己說的。他摘下假發套,脫掉禮服,換上黑色勁裝,披著紅色斗篷,背上戀月傘,從今往後,就算死也不會隱藏自己的身份,這才是真實的自己!
“喂,等等我!”由于真龍走的太快,沒一會就把凌蝶甩開了。
兩人又連續趕路一個多時辰,尤莎國邊境的“入境竹海”隱約出現在不遠處。那是一片翠綠茸茸的竹子的世界,無邊無際。
希望就在不遠處,真龍加快的前進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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