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臥龍丘陵潛修突破,又行了近十日,橫亙于天地之間的巍峨劍門關,終于遙遙在望。
那是一座難以用言語形容的雄關。並非人力建造的城郭,而是兩座如被神斧劈開的萬仞巨峰,壁立千仞,直插雲霄,中間僅留下一道狹窄的天然通道。這通道,便是通往紫霄劍宗山門的唯一路徑,亦是其天然的屏障。
巨峰之上,雲霧繚繞,隱約可見亭台樓閣,仙鶴翔舞,更有無形劍意彌漫,令人望而生畏。這便是中州東域七大超級宗門之一,劍修聖地——紫霄劍宗的威勢!
此刻的劍門關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旌旗招展。一片沿著山腳下河谷自然形成的巨大平原之上,搭建起了無數臨時的帳篷、市集和簡易洞府。來自中州東域各地的年輕修士,足有數萬之眾,都匯聚于此,等待著三年一度的紫霄劍宗收徒大典。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法力波動、藥草氣息,以及年輕人特有的昂揚斗志與難以掩飾的緊張情緒。
顧長生混在人群之中,如同滄海一粟,並不起眼。他引氣境六層初期的修為,在這里,只能算是中等偏上,遠談不上頂尖。
他開啟數據化視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競爭者”們。
【目標群體︰紫霄劍宗入門考核應選者隨機抽樣)】
【平均修為︰引氣境六層中期)】
【高修為個體引氣七層以上)︰約佔15,其中不乏引氣八層、九層的佼佼者。】
【靈根屬性分析︰金、火、雷等偏向攻擊性屬性者居多,劍道天賦出眾者佔比極高通過骨齡、內氣精純度、以及是否已領悟粗淺劍意等數據綜合判斷)。】
【背景分析︰約30來自各大修仙家族,20來自其他二三流宗門,50為天賦出眾的散修或小地方天才。】
“果然是天驕雲集!”顧長生心中暗凜。這些人,無論是修為、功法、還是見識,都遠非天南域或黑風邊荒的同齡人可比。他甚至感知到數道極為隱晦但異常強大的氣息,那些人身邊往往簇擁著不少扈從,顯然是某些頂尖家族或大宗門的核心子弟,真正的奪魁熱門。
劍門關外圍,自發形成了一座巨大的臨時坊市,各種攤位延綿數里,販賣著丹藥、符 、法器、以及各種關于紫霄劍宗和本次考核的情報玉簡。
顧長生尋了一間不起眼的客棧住下,每日除了打坐修煉,鞏固境界外,便會去坊市中閑逛,收集信息。
他發現,這里談論最多的話題,除了紫霄劍宗的入門考核,便是如今中州大陸日益緊張的局勢。
“听說了嗎?北境長城那邊,妖族又集結了數十萬大軍,與‘鎮北大將軍’蒙恬的‘玄甲軍’在‘血狼原’對峙了數月,也不知何時會打起來!”
“何止北境!西域魔佛‘鳩摩羅什’座下八大魔將之一的‘夜叉王’,也突破到了元嬰後期,據說正整合西域魔道宗門,對我中州虎視眈眈!”
“還有南海的‘水族’,近來也不安分,頻頻襲擊沿海諸郡,掠奪人口和資源。唉,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可不是嘛!據說連隱世多年的‘古族’都有復甦的跡象。大炎皇朝雖然勢大,但要同時應對這麼多方向的威脅,也是捉襟見肘啊!”
【情報分析︰中州大陸局勢宏觀)】
【主要威脅︰北境妖族大規模軍事沖突高發),西域魔道滲透與顛覆為主),南海水族襲擾與掠奪),古族潛在威脅,情報不足)。】
【核心勢力︰大炎皇朝統治核心,但面臨多線壓力),七大超級宗門聖地名義上臣服皇朝,實則各自為政,是維系人族統治的重要力量)。】
【當前狀態︰多點沖突,暗流涌動,大戰陰影籠罩,‘大劫’之兆初顯。】
“多族爭霸……大劫之兆……”顧長生將這些信息一一記錄分析,心中對這個世界的殘酷與廣闊,又有了更深的認知。他手中的那份“龍脈堪輿圖殘片”,在這等大背景下,其價值與危險性,無疑又被放大了無數倍。
在收集情報的同時,他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劍門關這盛會之下的暗流。
一些來自大家族或大宗門的弟子,早已形成了自己的小圈子,他們衣著光鮮,氣度不凡,看向其他普通修士的目光中,往往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優越感。偶爾,不同圈子之間,也會因為一些口角或意氣之爭,爆發小規模的沖突,雖然很快會被維持秩序的紫霄劍宗外事弟子制止,但也足以看出競爭之激烈。
更有一些人,四處散播著關于考核內容的小道消息,或真或假,引得不少人爭相購買。顧長生也曾買過幾份,用數據化異能分析後發現,其中九成都是捕風捉影的臆測,真正有價值的信息,少之又少,且都指向一些紫霄劍宗廣為人知的考核傳統,如劍心考驗、劍意感悟、實戰能力等。
顧長生並未參與任何圈子,也未曾與人發生沖突。他如同一塊投入湖中的石子,除了最初在客棧登記時,那引氣六層初期的修為讓掌櫃多看了兩眼外,便再未引起任何人的特別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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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默默地觀察,默默地分析,默默地積蓄著力量。
他用自己那“龍脈氣運初級感知”的能力,悄然評估著劍門關這片區域的氣運。
【區域氣運評估︰劍門關紫霄劍宗山門)】
【氣運值︰92極高,宗門氣運鼎盛,龍脈支系匯聚之地)】
【主要氣運流向︰向宗門核心區域匯聚,部分逸散至外圍,形成‘天才吸引效應’。】
【個體氣運觀測隨機樣本)︰大部分應選者氣運值在4060之間普通),少數高達70以上氣運不凡,或有機緣在身),極個別存在灰暗死氣大凶之兆)。】
“有趣的能力。”顧長生發現,這氣運感知,雖然不能直接提升他的戰斗力,卻能讓他在紛繁復雜的人和事中,多一雙洞察本質的眼楮。
時間飛逝,轉眼便到了紫霄劍宗開山收徒大典的正日。
這一日,天還未亮,整個劍門關外的平原便已是人聲鼎沸。數萬名年輕修士,懷揣著激動與忐忑的心情,向著劍門關那兩座巨峰之間的唯一通道匯聚而去。
通道盡頭,是一片更為廣闊的巨大廣場,廣場正北,便是紫霄劍宗那高達百丈,完全由某種青色玉石雕琢而成的巍峨山門,其上“紫霄劍宗”四個龍飛鳳舞的古字,散發著沖霄的劍意,令人不敢直視。
廣場之上,早已搭建起數十座巨大的白玉擂台,以及一些用途不明的奇特建築。
當啟明星剛剛升起,數道強橫無匹的劍光,如同流星般從紫霄劍宗深處而出,穩穩地落在了廣場正前方的高台之上。
光芒散去,露出三位身著紫色道袍,仙風道骨,氣息淵深如海的老者。他們只是隨意站在那里,便有一股無形的威壓彌漫開來,讓整個廣場瞬間安靜下來。
【人物識別︰紫霄劍宗內門長老修為疑似金丹後期),紫霄劍宗刑罰長老修為疑似金丹頂峰),紫霄劍宗傳功長老修為疑似金丹後期)……】
為首的傳功長老上前一步,目光如電,掃過下方數萬名年輕修士,朗聲道︰“時辰已到!紫霄劍宗三年一度收徒大典,正式開始!”
聲如洪鐘,傳遍四野。
數萬顆年輕的心,在這一刻,同時劇烈地跳動起來!
顧長生站在人群之中,抬頭仰望著那三位如同神明般的金丹長老,以及那座散發著無盡劍意的巍峨山門,眼神平靜,卻也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火熱。
他的中州之路,他的劍道之路,便將從這里,正式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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