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葉卻連連搖頭︰“那可不行，草莓得趕緊吃。”
“楊科長說了，放久了容易壞！”
“他家的草莓最多只能過一夜，從來沒放三天的。”
冉夫人驚訝︰“真有這事？”
冉秋葉堅定點頭︰“當然是真的，我能騙您不成？”
“您要是不信，我做個試驗。
找顆草莓來看看三天後變成啥樣。”冉夫人一听急了，舍不得浪費。
冉夫人看著女兒蹦蹦跳跳去洗草莓，疑惑地問丈夫︰“草莓真的這麼不耐放？”
冉教授點點頭︰“是啊！通常能放三到四天，但沾水的話，二十四小時內就會變質。”
“啊？”冉夫人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
冉教授笑著解釋︰“草莓這種時令水果現在不容易吃到。”
“一般五月左右才上市。”
“楊建設科長真是厲害！”
冉夫人向往地說︰“要是人人都能在現在吃到草莓該多好。”
冉教授若有所思︰“楊科長肯定在做實踐研究，邁出了關鍵一步。”
“否則不會有牛奶草莓這種新品種。”
冉夫人深表贊同︰“對啊！誰能想到吃草莓竟能嘗到奶香。”
“放到古代，楊科長必定被重用。”
“可惜了，這樣的人才怎麼會被安排在處？”
“他該待在田間地頭或者實驗室里。”
“絕不是在什麼處。”
冉教授搖頭嘆息︰
“在某些方面，他雖然只是個處級干部，卻能更好地推動研究進展。”
“畢竟，有些獨特的資源，我們這些高校教師很難獲取。”
冉夫人不由自主地點頭。
高校教授的地位自然不同尋常，但若論行事便利，顯然無法與身兼特殊職務者相比。
而楊科長正是這類人之一。
冉教授思索片刻後，嚴肅地對妻子說道︰“你還是低估了楊科長的能力。”
咦？
冉夫人滿頭霧水︰“我對楊科長已十分欽佩了。”
“我絕無輕視之意。”
冉教授輕輕搖頭︰“不！你不明白楊建設科長的偉大之處。”
嘶！
冉夫人驚訝地望著丈夫。
他竟用“偉大”來形容楊科長，這可不是隨口就能說出口的詞。
冉教授神情莊重地說︰“別以為我在開玩笑。”
“深入了解楊科長的事跡後，你會發現‘偉大’二字再合適不過。”
嗯？
冉夫人來了興致。
她想听听楊建設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冉教授認真講述了一些事實。
“三年前，剛結婚時，他就獨自去了郊區。”
“三年時間，他建成了四個大棚！”
啊？！
冉夫人瞪大了眼楮。
“蔬菜大棚？就是那個秘密項目？”
冉教授點頭。
“對！就是那個秘密項目。”
“我們也都見過那份文件，上面的技術分析詳盡周到。”
“每一個技術要點、每一項參數都描述得非常細致。”
“這無疑是一份成熟的方案。”
“初看，蔬菜大棚項目似乎簡單，隨便操作就行。”
“但我們知道，從零開始實現這一切有多艱難。”
“篳路藍縷，莫過于此。”
冉夫人認真點頭。
絕非尋常的成果。
楊建設科長必定歷經諸多磨難。
否則，不可能建成這般卓越且實用的溫室大棚。
冉教授繼續說道︰
“你莫要以為楊建設科長僅培育出牛奶草莓這一種作物。”
“若真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
冉夫人察覺到其中的不凡之處。
她本能地詢問︰
“難道還有其他成果？”
冉教授頷首︰“正是！”
“數量之多超出你的想象。”
冉夫人好奇追問︰
“具體達到什麼程度？”
冉教授沉思片刻後說道︰
“大概連農業學院的教材都要重新編寫。”
什麼？！
冉夫人震驚起身。
教材重編？！
這怎麼可能？
大學教材一向嚴謹無比。
作為最高學府，其教材嚴謹得難以撼動。
還需時常修訂。
哪套教材不是經過無數人千錘百煉而成？
不知有多少人審視書中的知識，
生怕出錯。
經多年驗證，
改動一字都難如登天。
如今竟要重編教材？
冉夫人瞬間明白大事發生。
除非有人做出重大學術突破，
幾乎顛覆前人的理論，
否則絕無可能。
冉夫人頓時想到︰
“會不會是楊科長的緣故？”
誰知冉教授嚴肅點頭︰
“沒錯，正是楊科長的研究成果。”
冉教授臉上滿是欽佩之色，
“楊科長三年間獨立培育出百余種作物——小麥、玉米、黃瓜、番茄、甜瓜、扁豆、絲瓜、西瓜等。
我們能接觸到的所有瓜果蔬菜，他都精心改良過。
“難道你就沒覺察到異樣？”
“秋葉幾次帶回的蔬菜品種，從未在市場上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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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夫人回想起往事，不禁心生敬畏。
冉教授將一個二十多斤的大西瓜搬到桌上。
“看看這個西瓜，是不是讓你想起了我們夏天常吃的那種？”
實際上，夏天時他們也難得吃到西瓜。
西瓜同樣受到配給制的限制，而且由于缺乏優良品種，其傳播範圍有限，尤其是王得家的西瓜，更是如此。
冉夫人感到十分懊悔，竟沒注意到這些細節。
冉教授輕拍西瓜，“砰砰砰”的低沉聲音立刻傳來。
“單憑這聲音，就能判斷它皮薄肉厚、汁水充沛。”
“至于甜度就更不用說了。”
“僅此一點，就是巨大的進步。”
過去吃的西瓜皮厚得驚人，以至于吃完果肉後，大家還會利用西瓜皮制作涼拌或炒菜，避免浪費。
冉教授指著西瓜說道︰
“像這樣的改良品種，楊科長不知已經研究了多少代。”
“憑借他的杰出貢獻，農科院的教材都需要重新編寫。”
“能造福多少人？能讓多少人因此受益？”
“若水︰小︰；！群︰...這樣的成果難道還不夠偉大嗎？”
冉夫人深受觸動，難以平靜。
冉秋葉端著洗淨的草莓走出來時，發現父母神色凝重。
“你們怎麼了？”
冉夫人猛然回神，認真叮囑道︰
“秋葉，一定要跟楊建設科長好好學習，他很有學問。”
冉秋葉點頭回應︰
“我知道，楊科長的學術水平連葉大爺都很佩服。”
“我一直在努力學習呢。”
冉夫人一時語塞。
她希望女兒跟隨楊科長學習嗎？
不，她想讓女兒向他求教。
楊科長在農業領域的成就無人能及。
冉夫人決心讓女兒追隨他的腳步。
突然間，
冉夫人意識到一個驚人的事實︰
她對楊建設的認知與現實中的他截然不同。
她的理解過于狹隘。
曾經，冉夫人覺得處埋沒了楊建設的才華。
但若他表現不佳，處的領導怎會允許他繼續？
冉夫人不相信處的領導忽視了楊建設在農業上的杰出貢獻，比如絕密的蔬菜大棚計劃，正是由處提交上去的。
她能比處的領導看得更遠嗎？
答案顯而易見。
那麼……
她顯然忽略了楊建設的其他優點。
女兒的話讓她恍然大悟。
原來楊建設的理論基礎遠超她的想象。
綜合來看，真正的楊建設究竟是誰？
一時之間，冉夫人陷入困惑。
片刻後，她清醒過來，說道︰
“楊科長的優點很多，盡力多學些吧。”
冉秋葉爽快地答應了。
她熱情地遞上一顆草莓︰
“媽媽，嘗嘗這草莓，特別好吃。”
冉夫人接過草莓，心情復雜。
這草莓個頭碩大，入口冰涼甘甜，還帶著濃郁的奶香。
楊建設究竟用了什麼技術，能讓一顆草莓蘊含如此豐富的滋味？
實在令人嘆服！
不愧是偉大的楊科長。
全家人正享受著草莓的美味時，
門外傳來嘈雜聲。
冉教授笑著解釋道︰“玉華台飯莊的人到了。”
冉夫人和冉秋葉相視一笑。
周圍的鄰居被他們的年貨震撼，至今未歸。
眾人聚在一起低聲交談。
“老冉家的女兒真了不起，居然成了皇城根大飯店的特聘講師。”
“那是當然，人家還在《百姓日報》上露過臉，沒點本事能做到嗎？”
“你們注意到那盤海蝦了嗎？”
“那一大盤，個個碩大無比，少說每只也有七八兩重。”
當時一斤是十六兩，半斤則是八兩。
“你們懂什麼，那可是傳說中的對蝦。”
“一對就有一斤重！”
“天啊，要多少錢才能買到這樣的蝦？”
“別說錢了，有錢都沒處買去！”
“這麼大只的對蝦，怕是只有特別的渠道才能弄到。”
“你看市場上有賣這種蝦的嗎？根本就沒有吧！”
眾人頓時安靜下來。
冉秋葉家的年貨竟然是傳說中的極品對蝦！
誰能不羨慕嫉妒？
他們家也快分年貨了，原本滿懷期待。
可比起冉秋葉家的年貨，無論怎樣比較都覺得遜色。
“你們算過沒有，皇城根大飯店送來的年貨不只是海蝦，還有花甲呢。”
“還有雞鴨魚肉！”
“那肥膘肉，純白無瑕，一點紅色都沒有。”
“要煉多少油啊！”
“人家還發了花生油！”
“天哪！”
“那花甲的個頭跟老虎嘴一樣大！”
這個時代普遍缺少油脂。
大家通常用肥膘肉煉豬油食用。
因此，肥膘肉比瘦肉更昂貴，也更受歡迎。
只有稍有財力或門路的家庭，才能負擔得起植物油。
即便如此，也只能買到菜籽油或豆油。
花生油更是想都不敢想！
花生油是最貴的。
看看冉秋葉家一次年貨就備齊了所有東西。
雞鴨魚肉樣樣俱全。
連油都有豬大油和花生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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