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科長確實是難得的人才，無所不能。
兩位科長私下感慨︰“楊科長，真是入錯行了！”“實在可惜！”
但若有一天上級真要把楊建設調去工廠，他們絕不會同意。
這般全能的人才，正是他們部門急需的！
三人的效率極高，不到半小時便將暖氣片安裝妥當。
熊阿姨看著煥然一新的客廳，連連致謝。
爐子移到角落，罩上鐵皮保護罩，即便不小心踫觸也無妨。
室內溫暖舒適，再也聞不到那若有若無的煙火氣息，熊阿姨非常滿意。
“今天無論如何都別走了，在這兒吃飯吧！”她熱情挽留。
李堅和張謙眉頭微皺，三人忙推辭︰“阿姨，真的不用麻煩。”
“我們還得回單位辦事呢。”
三人搬出工作任務，熊阿姨只得作罷︰“工作要緊。
有空常來家里坐坐，帶上家人一起來。”
三人滿口答應。
歸途上，楊建設疑惑地看著兩人︰“我覺得你們好像不太願意接受熊阿姨的邀請？”
李堅和張謙對視一眼，苦笑︰“熊處的飯局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楊建設更加不解︰“怎麼會？前幾天我還在熊處長家吃飯來著，他很隨和啊。”
兩位科長無奈搖頭。
李堅嘆了口氣︰“建設，你還不懂。
沒在戰場上跟過熊處長的人，體會不到他的嚴厲。”
熊處長的風格獨特，轉業後依然如故。”他不會輕易給人好臉色，尤其對欣賞的人，要求更高。”楊建設听得愣住，“咱們說的該不會是同一位熊處長吧？”李堅和張謙疑惑︰“按理說，你是楊團長好友，他該更嚴格才對。”張謙補充︰“熊處長有個特別的習慣，越欣賞誰，態度越冷。
在他眼里，不是自己人，懶得理會。”
楊建設恍然大悟，熊初一確實個性鮮明，像極了嚴厲的家長。
李堅看著楊建設，眼神里滿是羨慕︰“楊科長，您已被熊處長認可了。”楊建設不解︰“何以見得？”李堅直言︰“我曾是他的秘書，您做過的事，我們一清二楚。
梁歡的戶口和工作，也是我按他的指示辦的。”楊建設深信不疑，李堅目光復雜︰“每回我匯報您的情況，他都想立刻來找您‘理論’，即便您已改正。”
熊處長常被戲稱為“混賬小子”。
楊建設听了這話，不禁搖頭感嘆。
李科長投來羨慕的目光︰
“熊處對你如此和藹，只說明一件事。”
“你的行為得到了熊處的高度認可。”尋常工作絕難獲此評價啊，難道是因為那份文件？”
張謙大吃一驚︰“老李，別說了！”
“你不記得條例了嗎？”
張謙咬牙低語︰
“我不想再陪你重溫這些保密規定。”
李科長立刻噤聲。
此時他們正走在回去的路上，並非在辦公室內。
哪怕馬路上只有他們三人騎車同行，
也不該談論這類敏感話題。
李科長面無表情地道︰“回去我就背保密條例。”
楊建設所寫文件極為敏感。
李若，群里消息︰小說群轉。
李堅知曉輕重，張謙亦然。
他們隱約得知，由于這份報告，
半個皇城根都震動了，
內閣各部調動了不少人手處理重要事務。
李堅又驚又懼。
一時激動，竟忘了場合。
差點釀成大錯。
楊建設環顧四周︰
“這條街上無人，我們三人私下交談，算不上違規吧？”
張謙尚未開口，李堅搶先說道︰
“楊科長，不必替我開脫。”
“確實是我的錯誤。”
“回去後我一定背熟保密條例。”
楊建設沉默不語。
他再次告誡自己︰
“建設，務必注意言行。”
處關聯眾多保密機構。
一時疏忽，便可能觸犯某條法規，到時後悔也來不及。
楊建設並非在注重保密的環境中長大，他的觀念與李堅、張謙存在一定差異。
先前的情形，他並未在意，但對李堅和張謙而言卻是不可接受的。
三人沉默地返回辦公室後，李堅以實際行動表明態度，開始默寫保密條例的文字。
張謙與楊建設無奈嘆息，原以為下午就此平息，卻見熊處長前來召喚李堅。
辦公室三人忐忑不安，擔心路上隨意提及的事被熊處長知曉，莫非要懲處李科長？楊建設思索後排除此可能，畢竟此事僅三人知情，且始終未分開，熊處長不可能得知，應是其他事。
楊建設與張謙默契地避開話題，各自飲茶、進食、看報。
看報既是消遣也是學習。
許久後，李堅神情復雜地返回，告知熊處長請兩位科長前去。
楊建設與張謙驚訝起身，迅速整理衣裝，隨同前往熊處長辦公室。
熊處長面色平靜道︰“建設撰寫的報告，你們已閱？”二人點頭，楊建設為撰寫者，張謙為親歷者，對此再熟悉不過。”上面對此事極為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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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根下的多數蔬菜專家持此觀點……”
“這份報告的實際操作性很強。”
“反響相當積極。”
“他們催促盡快落實計劃。””
“內閣各部反應迅速，已經開始籌備建廠事宜。”
“建設，因為你的提案，將有兩個特殊工廠成立。”
張謙心生羨慕。
楊建設卻是一怔︰
“熊處長，咱們是處，這建廠跟咱們有何關聯？”
熊初一搖頭︰
“原本並無關系。”
“但現在有了。”
“李堅同志即將調任新塑料薄膜廠擔任廠長，與我同級。”
楊建設喜形于色︰
“李科這是高升了啊！”
張謙面露難色︰
“處長，我們本就人手短缺，李科長若高升，酒水科由誰接手？”
熊初一沉默片刻，臉色轉為嚴肅︰<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要有這樣的覺悟。”
“李堅不會立即調任，但他在處里的工作時日不多。”
“你們二人，誰願承擔這一職責？”
張謙當即說道︰
“處長，我認為建設同志適合接替。”
楊建設愣住，無言以對︰
“張科長，我才剛入處不久。”
“許多流程還不熟稔。”
“水產科已讓我應接不暇。”
“再加酒水科？你能肯定我能勝任嗎？”
張謙神情凝重，表情仿佛是從熊處長那里復制過來一般︰
“建設同志，我必須指出你的一個缺點。”
楊建設來了興致，側耳傾听。
張謙正色道︰
“你各方面都很出色，唯有一點稍顯不足。”
“過于謙遜了。”
“處重任在肩，能者上，庸者下。”
“你的工作能力，我一直十分欽佩。”
“處長，我覺得可以適當給楊建設同志增加一些責任。”
“讓他兼任酒水科科長如何？”
楊建設听後哭笑不得。
我還以為您是在認真給我提建議呢，結果竟是拐著彎夸我！
這人情可不能不領。
楊建設乖乖點頭︰“謝謝處長的指點，我一定努力。”
熊初一擺擺手，“建設，你覺得能同時負責第二科的工作嗎？”
楊建設挺胸抬頭，大聲回答︰“能！”
熊初一點頭贊許︰“勇于挑擔子，很好！”
“張謙，你去擔任酒水科科長。”
“建設，你則兼任時令果蔬科科長。”
什麼？！
張謙和楊建設都愣住了。
互相看看對方，完全搞不懂熊處長的安排到底什麼意思。
“李堅原本推薦的人選也是你，建設。”
“但考慮到你之前沒接觸過酒水業務，直接接手不合適。”
“所以還是讓張謙來當酒水科科長吧。”
“張謙，你要多多協助楊建設。”
張謙大聲應道︰“是！”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楊建設一眼。
李科長說得沒錯，楊建設確實得到了熊處長的信任。
這是在給他壓擔子。
熊初一笑笑︰“你們不用太過緊張。”
“李堅短期內不會走，”
“他會好好幫你們完成交接。”
兩人齊聲答應。
熊初一擺擺手，兩人隨即退出。
回到辦公室，楊建設疑惑地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謙謹慎地關上門。
李堅正忙著籌建新工廠，項目還未公開。
李堅的表情復雜。
“這次晉升，多虧了楊科長。”
楊建設忙說︰“哪里哪里，都是您的栽培。”
兩人低聲交談，辦公室里只剩他們二人。
“你不該責怪我就好。”
此處並非尋常機構，對員工要求極為嚴苛。
唯有絕對忠誠者方能加入此地。
其余人等，即便再想進入也絕無可能。
多年來，竟無人能通過考核。
熊處長的想法實在令人費解，竟將自己的心腹調離。
這里職位雖低，權力卻不容小覷。
一般而言，誰會輕易放棄這份差事？
楊建設心中有些愧疚。
若非自己炫耀，寫下那篇文章，李堅怎會被調走？
李堅與張謙的神情頗為古怪，李堅哭笑不得︰“建設，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
楊建設疑惑︰“你真的不怪我？”
張謙不解楊建設的想法︰“老李這是升職了啊！”
“處長級別的廠長……”
“手下怕是有幾千人吧？”
李堅露出笑容︰“只多不少！”
天啊！
張謙滿是艷羨︰“這不是相當于一方諸侯嗎？”
“老李真是好運氣！”
楊建設愣住了。
難道哪里弄錯了？
這里是處，直接服務于內閣及各部大臣，職位雖低，權力卻重。
哪是一般的處級廠長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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