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兒讀書？做夢吧！”
她曾無數次走訪學生家庭，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轍︰
“讀那麼多書干啥？將來還不是嫁人。”
當時學費一年不過六塊錢，即便六個孩子，全家也只需三十六塊。
然而，仍有不少家長不願送女兒上學，卻堅持讓兒子讀書，即使兒子並不情願。
冉秋葉為此費盡唇舌，卻無濟于事。
沒想到，楊師傅家的女兒不到四歲，竟已經開始接受啟蒙教育。
想到這里，她不禁回憶起自己的成長經歷。
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家中充滿書香氛圍。
冉秋葉從未因身為女兒而受過歧視，她所學的一切都得益于開明的父親。
相較當下一些父母，她由衷感激父親的遠見。
她本以為父親已足夠通達，卻沒料到楊師傅更為豁達。
每個女人心中都潛藏著戀父情結，她們擇偶時往往以父親為模板。
不幸的是，楊建設言辭儒雅、待人謙和，對女兒的關愛甚至超過她父親。
這樣的男人堪稱完美伴侶，可惜他早已成家立業。
冉秋葉嘴角微揚，不知是喜是憂。
楊建設承諾︰“冉老師不必白忙，晚上管飯，還有額外補貼。”冉秋葉本不想答應，但楊建設的話讓她動搖了。
管飯？領補貼？哪怕不多，也能為家庭減負。
楊建設見狀，自信地說︰“我家孩子很聰明，您無需擔心。”關于補貼問題，他保證絕不會虧待。
冉秋葉雖想拒絕，卻又不舍楊建設的翩翩風度，“即便不能成為戀人，每天能見到他也很好，更何況還有額外收入。”彼時教師地位不高，且分為公辦與民辦，薪資差距懸殊。
然而無論哪類，待遇都不算優渥。
這筆額外收入對冉秋葉而言意義重大。
楊建設見她猶豫，建議︰“何不試試？或者回家听听長輩的意見。”
“試試看吧，最多浪費一天時間。”
“您絕不會吃虧的！”
冉秋葉一咬牙說道︰
“行，等我的腳好了，我就去看看。”
楊建設大喜︰“一言為定。”
樂樂的教育，一直是楊建設關心的重點。
目前，可以用第一套人民幣對她進行啟蒙，但這並非長久之計。
在冉秋葉老師的系統指導下，樂樂將能更早地接受教育。
楊建設並不急于讓她接觸過多的事物，只要她能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即可。
至于冉秋葉的薪酬，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一旦正式聘用她，楊建設便擁有了快速獲利的途徑，到時他的斂財速度會讓旁人大吃一驚。
楊建設心情愉悅，而冉秋葉卻有些復雜。
她不清楚自己的決定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但她絕不會徹底拒絕楊建設，這是她的矛盾所在。
楊建設送冉老師回家後，見冉父冉母親自來接女兒，這才騎上自行車前往梁歡同事家。
那邊還有酒席等著他主廚呢！
楊建設親手操辦的婚宴非常成功。
盡管郭嘉提醒當下不宜鋪張浪費，但皇城根下的人愛面子，不辦則罷，要辦就得講究規格。
盡量精簡規模，但保證質量。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本是一項棘手的任務。
但如果縮減座位得罪了人怎麼辦？好在最重要的是菜品質量無需擔心。
楊建設全權搞定這一切，而且不用糧票！
四十人的婚宴僅花費一百元，實在劃算。
京城眼下最風光的宴席，莫過于“天下第一宴”。
無論誰見了，都得稱贊一句絕妙。
當那大鍋小炒的神奇技藝，在四十多位賓客面前展現時，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
八冷盤、八熱菜加上四點心，最後是一道清湯燕菜，令所有賓客都心滿意足。
楊建設如往常一樣早早歸家，主人極為熱情，不僅拿出演戲剩余的食材，還硬要塞個紅包給他。
他笑著推辭，說是看在某位大姐的情面上，堅決不收。
如今他身份不同，雖是水產科科長，也算個小干部。
幫忙掌勺可以，帶走一些食材也無妨，但額外報酬就免了。
在主人的千恩萬謝中，楊建設悠然回了家，拎著大包小包進門。
主人給的食材不少，他又從隨身空間取出三成，這樣一周都不用去菜市場了。
梁歡高興地拉著男人，拿出一套衣服讓他試試。”建設，試試這件。”楊建設一看，竟是嶄新的中山裝。
他疑惑︰“我們的衣服不是做好了嗎？”梁歡興奮點頭︰“是啊，全家人衣服都做好了。”小女兒穿著紅棉襖得意地轉圈問︰“爸爸，好看嗎？”楊建設蹲下來看著女兒的新衣笑著說︰“穿上新衣真好看。”“可是爸爸，穿這麼厚不會熱嗎？”小女兒苦著臉老實回答︰“熱！”楊建設笑了︰“那就脫下來吧，家里也可以穿新衣，回頭我讓你媽媽給你做件單衣。”小女兒連連點頭。
梁歡補充道︰“孩子長得快，剛做的衣服沒多久就穿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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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吧，等過段時間再說。”
楊建設連連搖頭︰“這可不行！我家丫頭必須有好衣服穿。”
楊建設停頓了一下，語氣堅定地說︰“再說，樂樂是我們家老大。
做了新衣服，也不怕以後沒機會穿。
要是二胎是個小子，改一改不就行了嗎？”
梁歡有些擔憂︰“要是二胎還是丫頭呢？”
楊建設理所當然地回答︰“丫頭當然更要穿好的。
重新買唄，反正早晚用得上。”
“啊？”梁歡愣住了，“建設，你這是重女輕男啊！”
在當時，重男輕女的現象很普遍，而楊建設卻反其道而行之，實在讓人震驚。
即使你疼愛女兒，也該有個限度吧？
楊建設卻振振有詞︰“女兒要富養，兒子要窮養。
男人和女人的責任不一樣。”
梁歡和婁曉娥都被說得啞口無言︰“有什麼不一樣呢？”
楊建設嚴肅地說︰“男人是家里的頂梁柱，必須承擔家庭的重擔。
他得從小懂得生活的艱難，明白錢來之不易。”
“我不是說讓兒子受窮，必要的吃穿用度，我一樣會給他。
甚至長大後，我還會給一筆啟動資金。
但……男人從小就要學會承擔責任，不然將來什麼事都指望不上。”
梁歡和婁曉娥對視一眼，不得不承認，楊建設的話確實有道理。
他的觀念在當時非常獨特。
一般人家有了男孩就歡喜得很，女孩則往往愁眉苦臉。
可在楊建設看來，兒子女兒不都是自己的親骨肉嗎？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
在這個社會對男人期望頗高的背景下，男孩子往往需要經歷艱苦的成長。
這個時代里，楊建設看得尤為清晰。
他來自歷史的下游，清楚未來的發展方向。
如果他有兒子，也一定會讓他上大學，因為大學生終歸是國家的支柱。
梁歡焦慮地問楊建設如何教育女兒時，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女兒必須富養。”這令梁歡和婁曉娥感到驚訝。
在如今重男輕女的社會中，楊建設的觀點顯得與眾不同。
但他對女性的尊重發自內心，與那些表面上平等實際卻居高臨下看待女性的男人截然不同。
楊建設強調︰“我們的女兒必須富養，但並非無限制滿足所有要求。
樂樂成長于優越的環境中，將來不會輕易被一些人哄騙。
未來的女婿需擔負責任，即使貧窮也沒關系，只要上進、有責任心，我會給予適當幫助。”
忽然，楊建設想起一事，臉色微變，嚴肅地對梁歡說︰“我們需要多生幾個兒子，給樂樂當保鏢。”梁歡和婁曉娥聞言笑出聲來，覺得這樣的理由實在可愛。
楊建設深吸一口氣，迅速轉移話題︰“我已經為樂樂請了一位啟蒙老師。”
梁歡和婁曉娥吃了一驚。
“建設，樂樂還這麼小，有必要這麼早就請老師嗎？”
楊建設嘆了一口氣，“你們不明白！現在請老師容易，將來可就難了。”
幾年後，局勢變幻莫測。
那時想找一位正經的老師，實在不容易。
如今巧遇這樣的機會，怎能錯過？
“今天來相親的冉秋葉老師，”楊建設說，“我已經跟她談妥了，她每天下午來教一個小時，我們包飯，再給些錢糧當作學費。”
梁歡既感動又驚訝，“你真的這麼做了？”
“樂樂年紀小，現在開始啟蒙正好合適。”楊建設笑了笑，“順便也讓你們認字，你和樂樂一起學。”
什麼？梁歡有些慌神，“我也要學嗎？”
楊建設肯定地點點頭，“當然！不僅是你，小娥姐也需要學習。”
梁歡和婁曉娥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明明是討論樂樂的教育問題，怎麼突然變成她們兩人也要學習了？
梁歡勉強笑道，“建設，我不用學了吧？”
楊建設嚴肅地說，“你是小組長，不識字怎麼行？組長大概都做得很別扭吧。”
梁歡滿不在乎，“我的同事都知道，我是靠你的關系才當上組長的，哪怕不識字，她們也听我的。”
楊建設迅速換了另一個理由，“一個識字、明事理的女人，可以影響家族三代人。”
婁曉娥不以為然，“建設，你胡說什麼呢？”
楊建設笑著解釋，“明事理的女人是丈夫的好幫手，男主外女主內，孝順長輩，養育子女，支持丈夫。
家庭和睦，萬事順遂。
女人重要吧？”
梁歡和婁曉娥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楊建設接著說道︰
"通常情況下，男性專注于工作，對孩子教育的關注可能稍顯不足。”
"這時女性的角色便顯得尤為重要。”
"她會持續關注並督促孩子的學業。”
"引導孩子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助力他們的健康成長。”
兩位女士的眼神中閃爍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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