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山峰上已經十分涼爽,甚至可以說有些寒冷。
趙妍兒一行人上山後都加了厚衣服,楊真兒穿了加厚里衣,因為她身材屬實高挑,所以也不顯得臃腫。與之相比,李文博則顯得胖了不少。
趙妍兒則是給自己加了一件披風,出門的時候穿上,進屋可以脫掉。
這件披風是用趙妍兒陪嫁的錦緞做得,原本是給佘彥質準備,但佘彥質嫌棄過于花哨便沒有穿。
趙妍兒披在身上,更加襯的她男裝如玉。她站在門口迎接到訪的山寨女子,便難免被打趣一番。
孫二娘到的最早,忍不住夸贊道︰“這小郎君,怕不是哪家王府的小公子。”
趙妍兒與她見禮,也說道︰“小公子卻是見了哪家府里的少夫人。”
兩人說笑,林娘子也趕了過來,見得兩人氣氛輕松,便也說道︰“我今日早起,原是想第一個到的,怎麼反倒讓泊外的二娘拔了頭籌?”
孫二娘道︰“你縱然早起,卻還要伺候林教頭早餐,奴家卻自有人伺候,怎麼不比人早到?”
林娘子只得故作生氣道︰“你卻是成心在我面前顯擺。”
說話間人便越聚越多,除了做頭領的三位女將,還有秦明妻子花寶燕、關勝妻子、花榮妻子、阮小二妻子、孫立妻子等等。
其中最招眼的當數一丈青扈三娘,那扈三娘身材高挑與楊真兒相差無幾,模樣也是頗為俊俏,只是言語不多,表情有些木訥。
一群鶯鶯燕燕,趙妍兒的房間竟然是坐不下。
趙妍兒趕緊出面解釋,說道︰“沒想到有如此多嫂嫂,小可這里招待不周了。”
顧大嫂也道︰“也是我昨日欠考慮了,眾姐妹在山上,卻從來沒有齊聚一堂的時候,早知如此該叫姐妹們去我酒店相聚。”
孫二娘則道︰“女子下山不易,咱們還是在山上尋個耍處才好。”
趙妍兒見她如此說,猜測她心里有想法,便問道︰“那咱們又該去哪里說話?”
孫二娘道︰“反正那聚義廳也是閑著,不如就去那里。”
林娘子卻道︰“咱們一群女子,如何去得那里?”
諸位娘子也都認可林娘子說法。那聚義廳乃是宋江一眾首領議事、飲宴的莊重地方,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這些女子自然去不得。
孫二娘這才說︰“男人去得,咱們也去得。”
孫二娘性格爽利,又是頭領,自然上得聚義廳,可尋常女子如何去得?林娘子只得道︰“好二娘,我知道你想到了去處,快告訴我等吧。”
孫二娘這才道︰“既然姐妹們不願意去,咱們便去二道關的飯堂,那里地方寬敞,自然坐得開。”
二道關就是武松、魯智深把守的關卡,確實距離趙妍兒住處不遠。但有些娘子還是有些擔憂。問道︰“不知二位頭領可願意?”
孫二娘道︰“咱們這就過去,武松是我兄弟,還能攔我不成?”
顧大嫂卻道︰“若說關隘,朱ほ家的也在,不如去三道關。”
二道關之上的三道關,相當于南麓山上的最後關卡,所以由宋江絕對親信朱ほ、雷橫把守。朱ほ妻子也在,顧大嫂才有此一說。
朱ほ妻子卻有些遲疑,說道︰“我卻不如二娘那般,能拎著夫君耳朵下命令。”言下之意就是做不了朱ほ的主。
這是實話,這個時代,女子地位低是普遍現象。趙妍兒只得出來打圓場道︰“武松也是我師兄,我去和他說正好。”
于是一群人都去了二道關。
二道關兵丁見如此多女眷過來,便上前盤問︰“諸位娘子要去何處?”
顧大嫂上前道︰“我等找個地方說話,你們飯堂寬敞,就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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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二娘則道︰“只是我們姐妹在飯堂說話,還要知會頭領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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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嫂立刻道︰“我們姐妹打算借你飯堂說會話。”
魯智深看清這一片女眷,忍不住嘆道︰“這是怎麼回事,梁山竟成了女兒國。”
孫二娘打趣道︰“正是智深大師不近女色,我們才來投奔。”
見這群女子七嘴八舌的說話,魯智深頭都大了,趕緊打發她們去了飯堂。
眾娘子飯堂坐定,這才說起正事。趙妍兒說了操辦婚禮的事情,眾人都十分熱心。外向些的主動要求了差事,內向的也是積極听著分配。
現在這個時代,著實沒什麼娛樂,操辦喜事這種熱鬧,眾娘子怎麼會錯過。
這次大會算是圓滿成功,雖然眾人偶爾拉起家常跑題,但終歸還能回到正題。
聊完正事,眾人開始閑話,趙妍兒早就命李文博準備好茶點,一一奉上。
梁山好漢形形色色,家中女眷自然也大有不同。阮小二妻子喝了一口奉茶,忍不住驚呼一聲︰“我的乖乖,這是放了多少糖霜?”
秦明妻子花寶燕忍不住笑道︰“二嫂嫂,這茶可是伯牙絕弦,是福柔帝姬殿下發明的新茶。你就享口福吧。”
阮小二妻子出身貧苦,只是覺得茶里放多糖霜不過日子,才有此感嘆。花寶燕如此說,阮娘子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于是說道︰“果然那些當官的就會享受。”
這是阮娘子的固有認知,反正沒什麼話說的時候罵幾句貪官污吏總是不會錯的。
但她這一說,花寶燕心中卻也有些不悅。她是花榮的妹妹,又嫁給了秦明。雖然兩人都落了草,但之前也都是朝廷官員,難免覺得阮娘子這話分明就是有弦外之音。
于是花寶燕故意說道︰“這福柔帝姬可不是當官的,那可是當今皇帝的女兒。”
阮娘子立刻驚呼一聲︰“那不是金枝玉葉?”然後又問趙妍兒︰“這是公主殿下煮的茶?”
趙妍兒看出兩人話趕話就在說崩的邊緣,趕緊道︰“小可就是伺候公主的,公主的茶也是小可煮的。”
阮娘子這才道︰“乖乖,那今天豈不是享受了公主的待遇?”
阮娘子樸素的價值觀中,貪官污吏隨便罵,皇上老子卻是罵不得的。
花寶燕還想開口,花榮妻子連忙開口道︰“還真是,今天能喝到和公主一樣的茶,這多虧宋鐵兄弟了。”
趙妍兒立刻抱拳道︰“只要娘子們喜歡,小可就把娘子們當公主一般伺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