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廿一,各個衙門開始上班的第一天,高衙內突然收到了一個奇怪的邀約。
王老吉邀請他去樊樓飲宴。
高衙內之前算是與王老吉有些糾紛,猜測王老吉是在向自己服軟,擺酒席賠罪。他想著沒準還安排了那日的小娘子,便欣然赴宴。
樊樓的房間各個不同,王公子宴請高衙內的雅間是飲食布置。高衙內進屋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放了蜜餞干果。
王公子還是書生打扮,起身向高衙內作揖。高衙內還禮,兩人賓主坐定,一道道美食便由小廝捧著送了進來。
王公子親自給高衙內斟了一杯酒說道︰“今天的主菜乃是小生外祖親自設計的菜譜。當時長輩還作詩一首說明菜譜,衙內可知道這主菜是何菜品?”
“你們讀書人說話就是彎彎繞繞。”高衙內道,“王公子外祖乃是大甦學士,東坡肉名揚天下,本衙內怎會不知。當年我父是大甦學士學生,你是有事情求到我頭上才把他老人家給抬出來吧?”
高球不過是甦軾家中的下人,此時高衙內恬不知恥的說是甦軾學生,自然是往自家臉上貼金,奈何現在高球官居高位,這東京城內也沒人敢糾正這事兒。
王公子保持著往日的笑容道︰“衙內快人快語,真是爽利人。如此,小可便不再拖沓,直言了。”
“小可自幼失怙,身邊沒什麼親近之人。唯有書童劉騰,伴我許多時候。小可打算過些日子去考官家畫院。若能有幸考中,想給劉騰在禁軍中安排一個前程。想著與轄內不打不相識,便厚顏求到衙內這里。”
高太尉听王公子說明了來意,確實有求于自己,便放松的靠在椅子背上,翹著腿問道︰“你說的這個劉騰,可是那日被我揍的鳥廝。”
王公子笑著拱手道︰“衙內大人大量,莫與他計較。”
高衙內卻道︰“王公子是不是高看自己了。本衙內雖然看著大甦學士的面子敬你幾分。但你紅口白牙就要本衙內給你辦事,是不是不把本衙內放在眼里?”
“衙內說笑了。小可家中只有些瓷器字畫,想來入不得衙內法眼。想要投衙內所好,又不通風月之事。”王公子道,“倒是最近偶然听說了一件事情,與衙內有關,不知能不能對衙內有所益處。”
“你先說來便是。”
于是王公子將有人在城中設計賭局的事情向高衙內說了。高衙內听了不由心驚,心道︰“這些破落戶竟然想要加害于我,我定要他們好看。”
“王公子可知幕後指使是誰?”高衙內問道。
“劉騰在賭場中有些朋友,已經打听到抽頭聚賭的是誰。想來將他們擒來定然能問出是何人指使。”王老吉答道。
高衙內听了王老吉所言,便想起身去找人,卻被王老吉攔住。
“衙內稍安。那抽頭聚賭的只是一些潑皮,衙內現在擔心的卻應是動了心思的賊寇。”
“此話怎講?”
“衙內細想,這個賭局,想要對付衙內的人一定會買衙內平安,而有那缺錢的殺手,才會買衙內出事。”王老吉為高衙內解說這賭局的勾當,“現今快到月底,那賭盤上的銀錢應是累積了不少,現今怕是有人會鋌而走險,不如衙內在閣中小坐,我讓劉騰去叫衙內扈從,方才安全。”
高衙內點頭道︰“還是你等讀書人思慮周全,不過叫人的事情就不麻煩公子了。”說完便將自己小廝叫入雅間,命他到孫羊正店去找一個叫做楊志的人,然後糾集些人手過來護衛。
王公子知道高衙內也有防範自己的意思,便不再搶著出力,而是問道︰“不知這楊志又是何人?”
高衙內道︰“這楊志原本是殿前司的制使官。自稱是三代將門之後,楊老令公之孫,頗有些本領。應是能護我周全。”
高衙內說完,見王老吉臉上竟有一絲詫異,知道他是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以為自己膽小,便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其他升斗小民我倒是不怕,但之前我得罪過禁軍教頭林沖。此人雖然窩囊,但是在江湖上頗有些名號。他有一朋友乃是大相國寺僧人,據說有倒拔垂楊柳之能。為護林沖周全曾毆打官差,至今仍未鎖拿,倒教我不得不防。”
王公子收起輕視之資,又問道︰“如此,衙內倒是要小心,禁軍之中未必沒有林沖好友。不得不防。”
高衙內道︰“公子安心。這個楊志也是有求于我。當年他為殿前司制使時,曾奉命押送一船花石綱。誰想水路遇風浪,船沉在了半路。他也是個沒擔當的,竟然怕受懲罰而逃逸江湖。後來遇官家恩赦,這才敢回京城想要復官,正求到我父高太尉這里。我父恨他沒有擔當不想啟用。我今日能許他復官,想來他便能供我驅使。”
王老吉搖搖頭還是擔心︰“這人听上去不甚靠譜。”
高衙內不禁嘆道︰“我也是無人可用。原本我手下富安和都虞侯陸謙都是可靠之人,沒想到折在了滄州……算了,不提也罷。”
王公子對林沖的事情有充分的了解。知道高衙內就是派二人到滄州謀害林沖,反教林沖反殺,此時林沖也已經潛逃,八成是去哪落草了。但王公子依然佯裝不知,只是陪著高衙內飲酒等人。
過了不到三刻,卻見一人被領入雅間。那人身材高大,面目猙獰,臉上一塊巨大的青色胎記,腮邊微露些許赤須,頭戴著抓角兒軟頭巾,腰上挎著一口腰刀,看那皮鞘便不是凡物。正是江湖人稱“青面獸”的楊志。
楊志不認得高衙內,但見雅間兩人打扮便猜出哪個是高衙內。抱拳行禮道︰“小人楊志,參見衙內。”
高衙內略微點頭指著王老吉道︰“此乃本衙內好友,王公子是也。”
“小人見過王公子。”
王公子也是習武之人,只見楊志身形就知道此人功夫不凡,趕忙起身行禮,口稱楊制使,與他客道一番。
高衙內與楊志分說了事情緣由,問楊志願不願做保鏢,楊志這幾日眼看盤纏用盡,正琢磨變賣家傳寶刀求些生活,面對這等差事自無不允。
有了楊志挎刀護衛,高衙內心里也有了底氣,問明抽頭聚賭的潑皮是何人,便先回了太尉府,又命楊志去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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