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牆巍峨,秋風獵獵,卷動著城頭林立的旌旗。林笑憑欄遠眺,目光穿透清晨的薄霧,落在遠處大校場上。那里,南唐大軍終于在萬眾矚目下,踏上了北伐的征程。
無數明晃晃的盔甲匯成鐵流,旌旗招展,刀槍如林,聲勢浩大。然而,在這壯觀的表象之下,林笑卻只看到了虛弱。
他望著那號稱精銳、實則外強中干的大軍,心中只有冷笑。二十萬大軍?只是李煜的痴夢罷了。自己幾番攪弄風雨,南唐的糧倉早已空空如也,能勉強湊出五萬人的月余嚼用,已經讓馮延巳、陳覺那些人使出最後的手段了。
沒辦法,最終還是那位心思深沉的樞密使陳覺,他拍板定下了這‘精兵’之策——將最精銳的陷陣營悉數推了出去。一支孤軍,承載著一個王朝最後的顏面的孤軍,就這樣浩浩蕩蕩地開向北方。
看著裝備精良、軍容整肅的陷陣營方陣緩緩遠去,林笑嘴角勾起一絲譏誚。陷陣營?確實是精銳。可惜,再精銳的士兵,餓著肚子也打不了仗。一個月?一個月後,若是戰事膠著,這五萬人,怕是沒有幾人能回來。
“公子。”燕鴻鵠如鬼魅般出現在身後,聲音壓得極低,十分急切。
“說。”林笑並未回頭,目光依舊追隨著遠去的軍隊。
“我們的人發現,最近幾日,金陵內外,多了不少‘同道中人’,也在用糧食換取鹽引,手法與我們極為相似。
“渾水摸魚?”林笑並不意外,這本就在預料之中。他攪起的風浪太大,總會引來逐臭的蒼蠅。
這南唐,承平百年,雖暮氣沉沉,卻也總有那麼幾個嗅覺靈敏、心思活絡的聰明人。
這些人或許不知道幕後黑手是林笑。但他們能敏銳地從糧價的詭異波動中嗅到暴利的氣息。跟著隱龍司那些“商隊”的腳步,或者干脆模仿他們的操作,囤積居奇,低買高賣,趁機撈上一筆,對這些地頭蛇而言,並非難事。
“能查到是什麼人嗎?”林笑問。
“範圍很廣,有原本的糧鹽商賈,地方豪紳,甚至…還有些官府中人,通過家僕或遠親出面。”燕鴻鵠答道,“這些人行事更分散,熟悉本地門路,數量不少。”
“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嗎?”林笑眉頭微蹙。這些逐利的蒼蠅,單個來看不足為懼,但數量多了,難免會攪亂市場,甚至可能直接打亂他用糧食換取鹽引的節奏。
“目前來看,影響尚在可控範圍。”燕鴻鵠道,“但若任由其發展,確實可能增加變數。”
不能再等了!”林笑眼中寒芒一閃,“大軍已動,金陵空虛,注意力都在北境,正是我們收網的時候!”
原本,他的計劃是細水長流,用“少量”流入金陵的糧食,持續不斷地以高價位從南唐官方換取鹽引。但現在,北伐大軍已動,內部又有這些渾水摸魚的人在側,必須改變策略了。
“通知沈召,”林笑語速加快,“加大向金陵輸送糧食的規模!不必再小家子氣地控制數量!糧價回落些正好,讓那些虧空的衙門和急紅了眼的官員,更迫切地用鹽引來換‘救命糧’!”
“現在,目標只有一個——鹽引!用最快的速度,把市面上,特別是官府和那些大戶手里的鹽引,給我一根不剩地刮過來!”
他頓了頓,補充道︰“同時,讓你的人手,盯緊那些‘同道中人’!查清楚他們的底細,尤其是那些有官方背景的。必要的時候,” 林笑聲音轉冷,“送他們一些‘驚喜’,讓他們沒空礙事!”
燕鴻鵠心領神會︰“明白。”
看著遠方軍隊激起的煙塵徹底消散,金陵城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秦淮河上的靡靡之音再次響起,仿佛戰爭的陰雲從未籠罩這里。
陳覺派出了陷陣營,整個金陵城再無一支可堪一用的軍隊。如果這時候金陵城出現暴亂,那後果不堪設想。
“陳覺……”林笑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你將陷陣營派出去,是想放手一搏,還是想…借刀殺人,清除異己呢?可惜啊,無論你怎麼選,這南唐…”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目光投向皇宮的方向,那里,風雅的天子或許還在對著琉璃山河圖,暢想他那早已破碎的帝王夢。
“等著吧”林笑的聲音消散在風中,“當鹽都吃不起的時候,不知這金陵城,還能剩下幾分風雅?”
林笑漫步在金陵城中,自從抵達這座古都,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有閑暇細細打量。秦淮風月,槳聲燈影,固然名不虛傳,但此刻白日里的街市,更顯出幾分鮮活的生氣。
身後,熊二和他那幾個膀大腰圓的兄弟,幾乎成了移動的貨架,手上掛滿了各色物件——有給北方同僚捎帶的湖筆徽墨、雨花石鎮紙,幾冊市面上難尋的孤本殘卷,甚至還有一疊讓熊二都忍不住咧嘴的《空虛公子風流秘畫集》,也不知那位遠在京城、品味獨特的王大人收到後會是何等“驚喜”
前方,金陵最大的酒樓“紫金閣”巍然矗立,雕梁畫棟,氣派非凡。門前車水馬龍,往來皆是衣著光鮮之輩,這里不僅是銷金窟,更是消息匯聚之地,各方勢力角力的無聲戰場。林笑正打算尋個雅間,歇腳的同時,也听听城內的最新風聲,畢竟,他親手點燃的火,如今燒到了何種程度,總要親眼看看才好。
然而,就在他即將踏上酒樓台階之時,斜刺里一個人影踉踉蹌蹌、慌不擇路地猛沖過來,直直撞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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