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導演。”
陶小雨應了聲，起身往台上去。
听著舞台上傳來的陶小雨的悠揚歌聲，厲秋葉不禁嘆了口氣。
雖然陶小雨表現的一如往常，但她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陶小雨的變化。
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陶小雨的情緒變化，她以往活潑天真，可而今卻突然變得沉穩恬靜起來。
厲秋葉也旁敲側擊的打探過，但陶小雨什麼也沒說，只是臉上掛著淡笑，輕輕開口︰
“秋葉姐，人總是要長大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凝重又堅定，讓厲秋葉不知道該怎麼再去勸她。
只是過個年而已，陶小雨就變得淡如秋風，好像放下了什麼，又好像失去了什麼。
歌聲停下，導演大喊道︰“不行不行，你們再調試一下！”
听到這話厲秋葉簡直想上前將導演捶圓捏扁，然後一腳踢飛！
也就是她現在因為的得罪了大公司，在業內沒了威望。
要是擱以前，哪個導演敢讓她的藝人這麼整，她非上去臭罵一頓，再不濟也要拉著自家藝人走人。
在心里將導演臭罵一頓，厲秋葉這才好受一些。
“小雨，你過來一下。”
導演沖著陶小雨招招手，嘴里又叼上一根煙，裊裊煙霧在燈光下仿佛具象成實體。
陶小雨走過去，眉頭不禁蹙起，她不抽煙，只覺得煙味辣眼楮還嗆鼻。
以往大家在一起聚，有煙癮的林笑想抽煙時也都會去外面抽。
但導演好像沒看到陶小雨的表情似的，繼續吞雲吐霧。
“有什麼事嗎，導演？”陶小雨耐住性子詢問。
“你和西洲很熟吧？”導演輕飄飄問道。
“合作關系而已。”陶小雨回答道。
“這可不見得。”
導演搖了搖頭，“西洲可為你寫了兩首歌，網上都在傳你們倆是情侶關系。”
情侶關系……
這四個字幾乎讓陶小雨想笑出聲來，只有自己人知道西洲不過是許逸的一個馬甲。
許逸不喜歡她，西洲也絕不會喜歡。
“這都是空穴來風的傳聞，我和西洲老師只是合作關系而已。”陶小雨解釋道。
“那你能幫我聯系一下他嗎？”
導演目光炯炯的盯著陶小雨，“圈里很多人，包括我，都聯系過西洲，但都沒得到回復，所以我只能來問問你了。”
“不好意思啊李導，我和西洲老師都是單線聯系，他只有在出新歌的時候才會打我的電話，平常我想聯系他都聯系不上。”陶小雨搖了搖頭。
“這樣嗎？”
導演皺著眉頭，吸了口煙，似乎是在沉思，“你要是能讓西洲幫我寫首歌，我可以幫你介紹一檔綜藝資源，什麼都可以的。”
他只當陶小雨說的話是借口，不過也很好理解。
誰都不想被別人空手套白狼，陶小雨手里握著西洲這麼個寶藏詞曲人，自然不可能憑白分享出來。
所以他就加了籌碼，想和陶小雨進行利益交換。
“你開的條件很誘人，但我的確是聯系不上西洲老師。”
陶小雨擺出一副和想要的東西失之交臂的懊悔模樣。
“這樣吧，這一季綜藝的結尾我也讓你來唱。”導演自顧自加大了籌碼。
這對他來說是無所謂的事情，到時候還能來一波首尾相接的營銷。
但對陶小雨這個新人來說，可是絕佳的露臉機會，她篤定陶小雨一定會動心！
“你怎麼不相信呢，我是真聯系不上西洲老師。”陶小雨嘆了口氣。
“行吧行吧。”
導演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他看不出來陶小雨是真的聯系不上西洲，還是不想幫他聯系西洲。
但這兩種結果都不影響他心里對陶小雨的看法——不識時務且沒眼力見的丫頭片子。
等陶小雨回到休息區，嚴陣以待的厲秋葉當即迎了上來︰
“小雨，李導和你說什麼了？”
“讓我幫他聯系西洲。”陶小雨一五一十道。
“西洲？那不就是許逸嘛。”厲秋葉愣了一瞬。
她們幾個和陶小雨親近的都知道這個秘密。
“靠著錄一檔綜藝就想要許逸的聯系方式，真是痴人說夢。”厲秋葉不屑的哼了聲。
陶小雨抿了抿唇，沒有接話，她其實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希望西洲的歌只給她一個人唱，而她也只唱西洲一個人的歌。
許逸不屬于她，但西洲屬于她。
“要不你先睡會兒？”厲秋葉詢問道。
“不用了，我還不困。”
陶小雨搖搖頭，她解鎖手機屏幕，點開許逸的主頁。
“又看許逸呢？”厲秋葉問。
“嗯，他出新書了，我得看看。”陶小雨點點頭。
“是嘛？那我也看看。”
厲秋葉當即打開博微，她也是許逸的忠實讀者。
看著熱搜榜一，厲秋葉不禁嘆了口氣︰“什麼時候你上熱搜能像許逸一樣輕松。”
“沒可能的，瞿藝姐都做不到。”陶小雨悶悶的說。
“也對啊，畢竟那可是許逸呀。”厲秋葉感慨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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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許逸在國人心里的地位不亞于當代傳奇，他所獲得的種種榮譽和詩詞作品都是證明。
“陶小雨，再上去試試！”
導演大喊著，他看了眼時間，當即撂下狠話，“我告訴你們，今天不調試好設備，誰都不許走！”
“嘿，這老小子是不是點你呢？！”厲秋葉瞪著眼楮罵道。
“小事啦，反正也就是錄一個開場而已，也磨蹭不到哪里去。”陶小雨溫柔的說。
厲秋葉不敢置信的撫上陶小雨的額頭，確認對方沒有發燒後才松了口氣。
“干嘛呀，秋葉姐。”陶小雨納悶的問。
“我以為你發燒燒壞腦子了。”
厲秋葉說的認真而誠懇，“他那麼挑釁你，你都沒有生氣，要是擱以往，就算不當面翻臉，你也要偷偷罵導演幾句的。”
“哎呀，人總是會長大的嘛。”陶小雨笑著說。
她並不是不生氣，也不是變成了軟柿子，而是懶得去計較這種小事，沒興趣。
反正被說兩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反而是圈子里大多數人的常態，再說她又不是什麼溫室里嬌縱的花朵。
“快點快點，別磨蹭啊，還想不想休息了？！”
導演催促著，眉宇間充斥著不耐煩的情緒。
“來了來了，催什麼催！”厲秋葉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導演沒接茬，他是懶得搭理厲秋葉，畢竟厲秋葉有些時候就跟瘋婆子似的。
陶小雨手拿話筒，站在台上，聚光燈照的她眼楮眯了眯。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經夜里兩點五十分了，說不困那是假的，她白天可沒有合過眼楮。
下意識的打了個哈欠，緊接著困意就涌上來，但她迅速調整好了狀態。
當音樂聲響起，她也跟著拍子動了起來。
根據舞台指導的安排，她在台上不光要唱歌，還要走位，甚至于在某些位置上和觀眾進行互動，這都是安排好的。
因為重復了很多次，陶小雨早已經對流程駕輕就熟，心里難免產生一種機械性的感覺，困意也更甚。
一遍唱完，燈光還是差些意思，舞台上的升降台也沒有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進行升降。
“不行，再給我調！”導演大吼道。
這本來是很簡單的活，但因為大師傅不在現場，所以遲遲弄不出滿意的效果。
也怪他簽聘用合同的時候給了這幫工作人員夜班三倍補貼，讓他們滋生了磨洋工的想法。
下了台，陶小雨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困的眼楮都不自覺的滲出眼淚來，就連嗓子也因為長時間的唱歌有些沙啞。
意識到再這麼下去會影響明天錄制的狀態，她當即去找了導演。
“李導，我很困，嗓子也有些啞，要不先讓我回去休息吧？”陶小雨蹙起眉頭道。
“不行！”
導演一口回絕，“你走了誰來檢驗調試效果？小姑娘年紀輕輕，不吃苦怎麼能進步呢？”
“可我怕到明天狀態達不到預期的效果。”陶小雨猶疑道。
“達不到那是你的問題，再堅持堅持，應該馬上就快好了。”
導演剛說罷，現場總監就比了個ok的手勢，導演趕忙催促道︰“快去快去，再堅持堅持，別矯情！”
無奈之下，陶小雨只能再次上台。
她想著自己脾氣是好了很多，這樣竟然都沒有發火，也不知道是溫柔還是懦弱。
流程還在繼續著，陶小雨剛唱完一場，現場總監就又不停歇的示意陶小雨再來。
這時候她已經困的哈欠連天，連眼皮都在打擺子，站在升降台上，按照排練好的流程往前邁著步子，卻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
“ ！”
緊接著就是渾身的刺痛，困意好像都被沖散不少，耳邊也傳來了一陣陣呼聲，她努力分辨著。
“小雨，小雨！”
這是厲秋葉的聲音。
“怎麼回事？！”
這是導演的聲音。
“出事兒了，快打急救！”
這道聲音陶小雨沒听出來是誰的，但卻讓她知道了自身狀況。
可惜還沒來得及喊疼，意識就如指縫的細沙般遁入深淵，一片漆黑，黑的深不見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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