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夕陽的余暉如金紗般灑在街道上,謝星辰步履匆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家電競網咖時,他的目光被一個身著熒光綠衛衣的青年吸引住了。
那個青年正坐在一台電腦前,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發出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屏幕上的藍光如流星般劃過,在青年的瞳孔中碎裂成點點星影,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他掌控在手中。
“走位要像揉面劑子,手腕得帶巧勁。”青年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聲音不大,卻像一道神秘的魔咒,讓謝星辰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他不禁好奇地想知道,這個青年在玩什麼游戲,竟然能用如此特別的方式來形容游戲中的操作。
謝星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被好奇心戰勝,他邁步走進了網咖。當他的皮鞋尖碾過網咖門口的電子秤時,屏幕上的數字如跳躍的精靈般變成了68.5公斤——和今早健身房的記錄竟然分毫不差。
“大神帶帶我?”他將彩虹糖紙精心折成像素塊的造型,仿佛一件珍貴的禮物般推了過去。青年抬眼時,謝星辰注意到他左眼角的淚痣,恰似被筆尖點歪的感嘆號,而右耳戴著的銀色耳釘,形狀則像半融化的游戲手柄,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先接我三招。”青年指節如靈動的舞者般在機械鍵盤上輕輕敲了敲,腕間的電競護腕滑落半截,露出內側“揉面三光”的刺青——那是他方才用袖口抹鍵盤時,無意間露出的游戲id印記。此時青年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啃著雞爪子,機械鍵盤的縫隙里嵌著金黃的碎屑,宛如撒了一把尚未融化的星光。謝星辰看一眼就能明顯感覺到這是一位資深的專業游戲玩家。
第一波兵線踫撞的音效里,謝星辰的指尖懸在qer鍵上方三厘米。他听見三種心跳︰街頭魔術師用指節敲魔術帽的“咚咚”聲,對應著敵方打野可能出現的三秒前;圖書館學霸翻動《流體力學》的“沙沙”聲,正在計算寒冰射手大招的拋物線;而青年啃雞爪子的“吧嗒”聲,竟化作補刀時的節奏感。當他的食指按下閃現鍵,忽然想起川菜館王師傅抖腕撒辣椒面的弧度——一模一樣。
“我去!你這走位......”青年的耳機線絆到鍵盤,謝星辰看見自己在曲面屏里的倒影︰西裝領帶歪了30度,右手指尖沾著點藍色墨水今早抄詩時蹭的),偏偏左手無名指正跟著鍵盤節奏輕敲桌面,像在打《野蜂飛舞》的節拍。
“鐵子們給我支稜起來!”謝星辰突然切換的東北腔讓鄰座戴眼鏡的程序員猛地回頭,他看見自己鏡片里的倒影︰左眼角是魔術師挑眉時的褶皺,右嘴角掛著詩人念十四行詩時的弧度,偏偏眼底燃著網咖青年的猩紅——那是屏幕映出的血條顏色。當他用甜品師打發奶油的力度按下治療術,團戰語音里炸開此起彼伏的笑聲。而與這位實力游戲玩家的一番交流,也讓謝星辰化身成了游戲大神。
周一早晨的陽光像未打發的蛋清,均勻鋪在公司會議室的落地窗上。謝星辰刻意選了件印有像素塊圖案的藏藍西裝,內襯口袋露出半截彩虹糖紙,尖端折成了游戲角色的劍刃形狀。今天公司園區組織游戲比賽,謝星辰跟著公司幾個愛玩游戲的同事一同湊個人數。他的機械鍵盤擺在會議桌上,鍵帽上貼著各種奇怪貼紙︰川菜館的“微辣免蔥”、詩人的“月光凝霜”、魔術師的“注意硬幣”,還有青年新送的“揉面三光”。
“謝總,您這是......”行政部小張盯著他的鍵盤發愣。謝星辰抬頭時,鏡片反光里映出自己的模樣︰領帶換成了薄荷綠電競掛繩,腕表秒針走動的聲音竟幻化成游戲里的經驗條音效。他看見玻璃幕牆外的梧桐樹影,在鍵盤上投出類似草叢的陰影——完美的gank位置。
比賽開始前,adc小李的手在鼠標上發抖。謝星辰忽然湊近他耳邊,用瑜伽教練的柔語說︰“想象你在給女朋友編麻花辮,力度要像打發6成的蛋白霜。”他看見小李耳尖泛紅,鼠標移動軌跡果然柔和起來,像在奶油蛋糕上畫波浪線。與此同時,他切回東北解說腔︰“家人們誰懂啊!咱輔助就是脆皮的防彈,這波必須給我裹嚴實咯!”
敵方打野隱入河道草叢的瞬間,謝星辰視網膜自動浮現街頭魔術師拋硬幣的拋物線——角度75度,力度2.3牛。他的手指比思維更快,已按下燈籠插眼鍵,蘑菇頭飾品在領口晃出殘影。當敵方盲僧踢過來的瞬間,他用甜品師擠奶油的手腕弧度躲過致命控制,同時听見詩人在腦海里念︰“解凍春天的雨滴,從不會掉進同一朵浪花。”
“注意看!這波輔助正在用四種聲線念緊箍咒!”他的聲音在會議室里回蕩,空調出風口的風掀起他西裝後擺,露出藏在腰後的游戲手柄掛飾。陽光穿過他指間的彩虹糖紙,在屏幕上投出七彩光斑,恰好落在敵方基地水晶的弱點位置。當勝利的光效染紅全屏,他看見自己在眾人瞳孔里的倒影︰是西裝革履的“謝總”,也是鍵盤上跳舞的四重奏指揮家。
慶功宴的香檳氣泡爬上謝星辰的眼鏡片時,他摸到口袋里的青銅徽章。徽章邊緣硌著張紙條,是青年昨晚塞的︰“哥,你的補刀像在揉面,絕了!”他抬頭望向玻璃幕牆外的暮色,看見自己的影子里疊著無數光斑︰魔術師的紙蝶停在西裝肩頭,詩人的月光滲進領帶紋路,甜品師的奶油花在袖口綻放,而游戲青年的熒光綠衛衣,正化作鍵盤上跳動的技能圖標。
散場時,他故意走在最後。走廊聲控燈忽明忽暗,他對著電梯鏡面調整領帶,想起青年昨天說的話︰“游戲里最牛的不是操作,是把別人的招數學成自己的節奏。”面對著電梯鏡面里的自己,他仿佛听見四種心跳在胸腔里共振——那是魔術師的敏捷、詩人的細膩、甜品師的精準,還有青年教會他的︰用熱愛揉碎生活的褶皺,讓每個平凡日常都成為獨特的技能連招。
手機震動,母親發來消息︰“听說你今天像變了個人?”謝星辰望著電梯數字跳動,忽然想起圖書館那本《碎片人類學》里的話︰“我們都是行走的拼圖,在與他人的踫撞中,拼出連自己都驚嘆的形狀。”電梯門開時,夜風卷著遠處的電競戰歌,他把青銅徽章別在西裝翻領,听見不同聲線在心底齊唱——那是屬于他的,混亂而完整的心跳節奏。他能有什麼壞心思,只是不喜歡相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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