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疫新城的髓磚城牆剛透出暖光,地下星脈突爆痙攣劇痛。楚旭踏過共振室龜裂的地磚,見中央的星脈儀核心裂開 黑豁口——裂口內深埋的青銅骸骨王座正浮出地表,骨隙間淌下的暗綠髓液凝結成瘴苔肉毯,毯面拱起千萬搏動的胞衣囊泡!
“骸庭……吮脈巢!”阿九的殘骨深扎入地板縫隙,骨爪間纏繞的星金絲瞬間發黑化膿︰“王座在啃食全城星脈!”
楚旭的骨簪點向瘴苔豁口。簪尖焰芒映照骨座底部——無數青銅神經索貫穿地脈深處,索端黏連著密密麻麻的髓泡,每個泡內裹著玄霄百姓的殘骨斷指!瘴液包裹的骨片隨吮吸震顫,將星脈能量榨取成幽綠胎油輸向王座深處。
髓井噴瘴
承賢樓舊址突然塌陷成巨坑。坑底噴涌的稠綠髓漿裹著磚石翻涌,漿液在街面凝成萬千瘴苔肉管。肉管抽插蠕動間扎穿老匠鋪的門板——鋪內學徒被管尖刺入脊梁,整根脊柱被吸成透明髓鞘!瘴苔沿著髓管攀滿屋梁,屋架發出饑餓的呻吟變形為吮脈井筒。
“救命!”趙裁縫被肉管纏足拖向髓井。掙扎間他懷中的繡布沾染瘴漿,布面“平安”字樣的金線忽燃青炎——火焰順肉管回燒髓井,在井壁燎出王阿婆佝僂捶背的剪影︰“小趙……把酸漿罐……扔井里……”
井壁焰影晃動酸菜壇。陳淵的植心容器應感抽痛,星金外殼裂痕涌出心血︰“接穩壇子!”赤裸胸膛撞碎肉管叢,捧出顆燃燒的植心猛砸髓井!
瘴爐噬心
植心撞入髓井深處。井底沸騰的綠瘴液如巨口吞噬火焰。心瓣被瘴苔裹住滋生成瘴瘤,瘤體表面浮出陳淵扭曲的面容︰“燒得……痛快!”整顆心在綠焰中熔解流淌,金紅漿液混著瘴苔築成鐵爐,爐膛中央的青銅骸王座上,驀然睜開萬對暗綠蟲瞳!
“借心鑄爐?”楚旭骨簪斬斷爐壁肉須。斷裂的管口噴出裹挾星脈碎片的髓針,針尖釘入爐體形成新的吮脈閘門。爐底陳淵面容爆發的青炎越燒越弱,熔金爐壁正被萬瞳瘴光蝕透。
阿九的殘骨扒開爐門裂縫,爐內深處景象令人心悚︰陳淵融化的植心被青銅王座神經索貫穿如腌肉吊掛,每根索端延伸進髓井肉管末端,正抽吸著被困吮脈井的百戶居民精血!
“用他的心……熬你們的魂!”青銅王座傳來邪笑的震蕩。
脊鼎沸髓
楚旭踏裂星脈儀台。地脈裂口噴涌赤金地火,火舌卷向髓瘴爐卻反被綠漿吞噬。王座上蟲瞳齊射螺紋光波,光流穿透爐壁燒灼阿九殘骨︰“本座鑄的爐……也敢拆?”
阿九骨縫滴落綠髓。殘軀突燃冰魄魂火,焰光里浮出極北之地萬人托舉冰碑的場景︰“當年冰海……千萬骸骨都扛住了……”玉骨在綠焰中寸寸爆裂,骨粉卻凝成冰魄星鏈纏住王座!“拉緊!”萬千鐵匠鋪打鐵聲在鏈上回響。
鏈索嵌入爐壁。瘴爐深處熔化的陳淵植心突涌熱血,心血裹住捆縛他的神經索蝕出金線︰“老王……幫我……撐開爐膛!”爐壁應聲崩裂,灼熱金漿混著瘴液噴涌!
爐外吮脈井群突然活物般拱動。井口吸附的趙裁縫、學徒脊骨被無形力量扯直繃緊——百人脊梁在慘嚎聲中抽拔而出,化作骨橋飛架爐膛裂口!
髓磚脈生
百根脊橋入爐的剎那,爐內金紅瘴漿沸如熔淵。脊柱在高溫中熔鑄重組為骸骨坩堝,陳淵的植心漂浮在坩堝中心,將沸騰的髓漿吸入心瓣裂縫。王阿婆的繡布焰影在漿面游走,所經處瘴綠褪為琥珀金液。
“煉!”楚旭的骨簪插入金漿。簪尖引動地火洪流,青銅王座的萬瞳蟲眼在金漿倒灌中融化——王座化作液態銅髓滲入坩堝骨架,爐膛鑄成星脈熔爐新內核!
髓爐轟然劇震。出漿口噴涌純淨赤金流漿,漿液流入街面吮脈井口,將瘴苔肉管重鑄為髓光脈管。管壁搏動間輸送的不再是瘴毒,而是暖如春陽的星金瓊漿!
髓爐頂端煙囪突響清嘯。半截斷裂的脊柱如飛矛沖天,矛尖穿透新城的髓磚城牆。磚縫隨即滲出金漿凝成脈網,將整座星疫新城裹在搏動的血脈網絡中。
淨蓮初綻
陳淵焦黑的半身從爐口滑出。胸骨護心齒早已熔入爐芯,唯剩心口透亮晶化的赤金爐核脈動如嬰胎。髓光脈管沿他殘軀生長,在斷肢處綻出星脈晶蓮苞。
苞尖初綻的蓮瓣掃過新城。那些曾困于吮脈井的居民紛紛探出身體︰被抽脊的學徒撐著新生的星脈骨站起,趙裁縫指間接回髓絲縫線,老匠鋪的爐火里蹦跳著金色火星——每一簇火光中都映著陳淵熔心時的嘶吼。
楚旭扶起陳淵。髓液鑄成的左手按上爐核——核內青銅王座融成的銅漿如蝌蚪游移,卻在新脈滋養下褪盡毒質。王阿婆佝僂的身影從髓漿倒影中浮現︰“老婆子……替咱新城烙個印吧。”枯指蘸著菜壇酸汁,在爐核表面刻下“生”字火痕。
髓光脈管忽起弦響。萬千居民脊骨被髓漿滋養的酥麻感,匯成低沉骨鳴。王座殘存的邪識在鳴響中尖叫潰散,新城髓磚牆基處驟然鑽出億兆青芽——芽尖頂著青銅屑,根須吸吮著地底最深沉的墨綠瘴漿。
城牆守望台上,一個被瘴苔裹成嬰胎的瘦弱男孩睜開琥珀金瞳。額間新生的淨蓮火種隨心跳明滅,在城磚暗影處投下微光——光斑里,爐核殘漿的銅屑悄然凝成半彎凶戾螺影。
“疫爐熔千骨,方得生脈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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