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婆陶碗里的嫩苗剛頂開玉盤殘屑,西域沙海深處便傳來裂帛之聲。陳淵渾身裹著沙塵闖入萬象宮,懷中緊抱的星脈羅盤裂成蛛網,盤中金針瘋狂指向西方︰“主上!沙海星脈井……枯了!”
幾乎同時,王阿婆佝僂的身形在庭前凝固。晨曦掃過她澆菜的左臂,皮膚竟泛出灰白的石紋,舀水的破陶碗“ 當”墜地。碎陶渣滾到楚旭腳邊,他俯身拾起半片沾泥的陶片——碎茬里嵌著星露凝成的細絲,正隨石紋蔓延封凍阿婆的關節。
“阿婆別動!”楚旭指尖星紋簪流轉暖流,卻如泥牛入海。王阿婆枯皺的臉上扯出個笑︰“老婆子的骨頭硬,倒是這土……”她踩著菜畦的右腳猛地下陷半寸,足底黃土竟已凝結成青灰色岩殼!
“西域星脈斷絕,反噬開始了。”阿九骨爪插入菜畦。刨開的岩層下,昨日沉入暗河的玉盤殘屑已化作白骨蛇形,蛇尾扎進星脈經絡,正貪婪吸吮流向西域的地氣。更深處,無數蒼白蛇卵隨脈動起伏,卵膜映出阿婆肌膚上蔓延的石紋。
石殼封脈
三日後,玄霄城牆根浮出詭異青斑。老石匠趙墩子敲擊牆磚時,整條右臂猝然僵直,鶴嘴錘“鐺”地砸在自己石化的膝蓋上︰“這磚……在吃人!”
楚旭撫過城磚。冰冷的石殼下,微弱的星露脈流如困獸沖撞——這正是加固城牆的星脈砂漿,如今卻成了噬主的囚籠。隨駕的陳淵展開泛黃的《西域星脈考》,指尖顫抖著點在“沙海眼”條目︰“古卷記載,若有外力截斷星脈主枝,地氣將倒灌成‘石瘟’……”。書頁黏著半片蛇蛻,蛻皮紋路竟與王阿婆臂上石痕如出一轍。
“不是截斷,”楚旭簪尖挑破蛇蛻,“是鳩佔鵲巢。”
星紋簪赤光注入城磚縫隙。石殼深處傳來令人牙酸的啃噬聲,磚面突然凸起數十個鼓包!鼓包破裂處鑽出玉白色蛇頭,蛇瞳閃爍著昨日玉盤碎裂時的寒光。群蛇扭頭咬向星紋簪,簪身赤龍虛影長嘯翻騰,龍焰燎過蛇身,竟在灰白石殼烙下焦黑的“萬象閣”印記。
“閣主沒死透!”阿九骨爪撕裂蛇群。蛇血濺上石刻,那些焦黑印記驟然吸飽血光,在牆根蔓延成巨大的陣圖——赫然是萬象宮地底星脈共振室的倒影!陣眼處浮現虛化的青銅星燈,燈油正被萬蛇吸食。
“他要把玄霄城……變成活祭燈!”
燭淚淬刀
當夜,枯竭的西域星脈井噴發血色光柱。光柱擊穿雲層,化作赤紅雨點砸向玄霄城。雨滴觸及之物盡覆石殼︰瓦檐垂冰,商旗僵立,連護城河的漣漪都凝成道道石環。
王阿婆的菜園已成石冢。她半邊石化的身軀倚著星紋殘碑,獨剩的右臂高舉豁口陶碗︰“接好了——!”碗中積存的星露隨吼聲潑向血雨,水珠在空中凍結成冰刃,扎穿三條撲向楚旭的白骨蛇!
“阿婆!”楚旭星紋簪卷起狂風。簪風裹挾著石殼碎末與蛇尸,在血雨中熔鑄成九柄赤玉短刃——刃身流淌著青銅燈油般的暗金紋,正是被蛇群污染的星脈地氣!
“拿著!”楚旭將短刃分擲八方,“斬蛇尾,斷靈樞!”
七柄玉刃插入城牆七星位。最後兩刃飛向王阿婆,老人石化的左臂猛抬,陶碗碎片精準抵住刃尖。金石交擊聲中,蛇群淒厲嘶鳴,城牆石殼褪色崩裂,露出底下重新搏動的星脈青脈。
“還差一刀……”楚旭緊盯菜園殘碑——那里盤踞著蛇群母巢。無數蛇尾正從碑底鑽出,纏向阿婆僅存的右臂。
一道灰影驟然撲至!趙墩子石化的身軀撞向母巢,手中半截鋼 狠插蛇尾︰“老姐姐!接我這把老骨頭!”鋼 貫入蛇巢瞬間,他全身石殼炸裂,飛濺的碎石竟在王阿婆陶碗碎片上,鍍出星芒流轉的第九刃!
燈石生根
阿婆的陶碗刃劈開母巢。蛇卵如沸水炸鍋,白骨蛇母在粘液中翻滾。城頭七星玉刃齊鳴,刃光織網勒住蛇身。楚旭踏著蛇尸躍至巢心,星紋簪貫入蛇瞳——
“嘶昂——!”
蛇母爆成齏粉。漫天玉沫紛揚灑落,觸及城牆石殼時,灰白岩層竟綻出翠色細紋。趙墩子碎裂的石化殘軀處鑽出嫩芽,芽尖托著他那柄鋼 破岩而出,化作一株掛滿青銅鈴的星紋鐵樹。
楚旭俯身拾起蛇母殘骸。白骨蛇頭裂開,顱腔里嵌著半枚溫潤的青色玉繭,繭壁搏動著與星脈共振室同頻的光暈——這正是萬象閣主留于玉盤的“魂繭”。
“西域星脈的種子,竟藏在蛇腹。”阿九的骨爪撫過玉繭,淨魂之力涌入。繭內污濁光暈漸褪,顯出純淨的地核脈動,正與玄霄星脈共振相和。
楚旭將玉繭按入菜園殘碑。碑底被蛇啃噬的根系瘋長,根須探入大地深處,枯萎的西域星脈經絡重新搏動。汩汩清泉自碑座涌出,流過王阿婆石化半身的腳踝——石紋如潮退卻。
“活了……”老人彎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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