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早,他們去了附近一個新開的文創園。
園區不大,由舊廠房改造,紅磚牆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
“學姐,你看這個!”
許逸指著一個小攤上造型奇特的陶土玩偶,眼楮亮晶晶的。
那是一個貓咪造型的擺件,卻長著一對小小的惡魔翅膀,表情呆萌。
顧曉寒的目光在玩偶上停留了幾秒。
“嗯,有點意思。”
她的聲音很淡,听不出喜惡。
許逸卻因為這句“有點意思”而心生歡喜。
他拿起那個玩偶,遞到顧曉寒面前。
“學姐,我們……要不要買一對?”
他話說出口,才覺得有些唐突。
顧曉寒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靜無波。
許逸的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以為她會拒絕,或者像之前那樣說一句“你在想p吃”。
然而,顧曉寒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一個就好。”
她頓了頓,補充道。
“你喜歡,就買。”
許逸愣住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
是讓他買一個自己留著,還是……
他看著顧曉寒,試圖從她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找到答案,卻依舊是一片迷霧。
最後,他還是買下了那個貓咪玩偶。
那一整個下午,許逸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
第二天,他們去了一個人相對較少的公園。
他們並肩走在鋪滿落葉的小徑上。
許逸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麼,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想問她為什麼會答應spay。
他想問她,這兩天和他在一起,開不開心。
他更想問,她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
可是,他不敢。
他怕一開口,就會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與和諧。
顧曉寒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欲言又止。
她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有話就說。”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卻不像之前那樣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許逸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
“學姐,你……你明天有空嗎?”
他其實想說的是,他就要走了,回家了。
顧曉寒的腳步頓了一下。
“明天?”她重復了一句,似乎在思考。
幾秒鐘後,顧曉寒輕輕開口。
“明天,高鐵幾點?”
許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下……下午兩點。”
他有些結巴地回答。
“知道了。”
顧曉寒點了點頭。
“早點休息。”
說完,她轉身,慢慢走進了房間。
分別的日子,終究還是到了。
許逸前幾天就已經買好了回程的高鐵票。
他其實想多留幾天的,但是家里人問他怎麼還沒有回來。
而且,他也不想讓顧曉寒覺得他賴著不走。
早上,許逸早早地就起床了。
他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東西不多,一個背包,一個小行李箱。
收拾好東西,許逸走出房間。
顧曉寒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頭發隨意地披散在肩上,少了幾分平日的清冷,多了幾分鄰家女孩的溫柔。
“學姐,早。”
許逸有些不自然地打了個招呼。
“早。”
顧曉寒抬眸看了他一眼,聲音很輕。
“吃早飯吧。”
她指了指餐桌。
餐桌上擺著簡單的早餐,三明治和牛奶。
許逸有些意外。
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到顧曉寒親手準備的早餐。
雖然只是簡單的三明治,但他卻覺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美味。
吃早飯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說話。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離愁別緒。
許逸幾次想開口打破沉默,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怕一開口,眼淚就會不爭氣地掉下來。
吃完早飯,許逸看了看時間。
“學姐,我……我該去車站了。”
他有些艱難地開口。
顧曉寒點了點頭,站起身。
“我送你。”
她的語氣很平靜,听不出什麼情緒。
許逸的心里卻涌起一股暖流。
“不……不用了,學姐,我自己去就行。”
他不想再麻煩她。
顧曉寒卻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徑直拿起自己的包,率先走出了門。
許逸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拎起行李跟了上去。
從出租屋到高鐵站,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他們選擇了坐地鐵。
地鐵里人很多,有些擁擠。
許逸下意識地將顧曉寒護在自己身邊,替她擋開周圍的人群。
顧曉寒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微微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神依舊平靜,但許逸卻覺得,那平靜的眼眸深處,似乎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一路無話。
終于到了高鐵站。
喧囂的人聲,廣播里不斷播報著車次信息,提醒著許逸,離別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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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寒陪著許逸取了票,然後一起走到了檢票口。
“學姐,就送到這里吧。”
許逸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顧曉寒。
他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謝謝你,學姐。
謝謝你這幾天的陪伴。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這些話,在他心里翻騰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顧曉寒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檢票口開始提示檢票了。
許逸知道,他該走了。
“學姐,我……我走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平靜一些。
“到了給我發消息。”
顧曉寒輕輕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許逸的心猛地一顫。
“嗯,好。”
他點了點頭,眼眶有些發熱。
他想轉身,想瀟灑地離開。
就在這時,顧曉寒忽然上前一步。
在許逸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伸出手,輕輕地抱了抱他。
那是一個很輕很輕的擁抱。
卻讓許逸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能聞到顧曉寒發間淡淡的清香,能感覺到她身體柔軟的觸感。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幾秒鐘後,顧曉寒松開了他。
“路上小心。”
學姐她……抱他了?
直到檢票員催促的聲音響起,許逸才如夢初醒,連忙拉著行李箱,匆匆檢票進站。
而顧曉寒則是站在原地,看著他進入其中。
他們什麼時候還能再見,一個月的時間也太長了!
坐在高鐵上,許逸靠著窗戶,看著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
城市的高樓大廈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連綿起伏的田野和山丘。
他的腦海中,卻反復回放著剛才在車站的那一幕。
顧曉寒那個輕輕的擁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拿出手機,想給顧曉寒發條消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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