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嚓”、“ 嚓”幾聲，許逸總算完成了任務。
許逸僵硬地把手機遞還給顧曉寒，眼神有點飄忽︰“學姐，你看……行不行？”
顧曉寒接過手機，湊近了屏幕，腦袋一點一點的，像是在努力對焦。
她眼里的迷蒙還沒完全散去，但嘴角那抹笑意卻更深了。
“嗯……還行吧，”她拖長了調子，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算你有點拍照天賦。”
許逸心里那塊石頭剛落下一半，就听她繼續嘟囔︰“比我那些塑料姐妹拍得強多了……”
他沒接話，下意識地摸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九點五十。
壞了，再磨蹭下去，宿舍樓真要鎖門了。
雖然今天是周六，可以不回去。
“那個，學姐，”許逸清了清嗓子，試圖找回一點主動權，“時間不早了，你看……是不是該……”
話還沒說完，胳膊就被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拽住了。
顧曉寒仰著臉看他，眼神里帶著點不滿和……委屈？“這麼快就想走？”她聲音軟糯，帶著酒後的黏糊勁兒，“我生日還沒過完呢！你這禮物送了，照片拍了，就想溜？”
許逸張了張嘴，想解釋宿舍關門的事，但看著顧曉寒那副“你敢走試試”的表情，話又咽了回去。
“不是……主要是宿舍……”
“宿舍什麼宿舍！”顧曉寒打斷他，理直氣壯，“今晚多陪我一會兒不行嗎？我一個人過生日多可憐啊！”
她說著，還眨巴了兩下眼楮，試圖擠出點淚花，可惜技術不過關，只顯得眼楮更亮了。
許逸徹底沒轍了。
陪，怎麼陪？
關鍵是，他們現在算什麼關系？剛才那通驚天動地的“告白”，是在她喝得半醉不醒的狀態下發生的，邏輯感人，效力存疑。
她清醒之後還認賬嗎？萬一明天一早起來，她指著自己鼻子問“你是誰”，那樂子可就大了。
可眼下，壽星最大，而且這位壽星還掛著“我可能已經是你女朋友了”的表情包。
許逸嘆了口氣，認命了。
“行吧，”他聲音有點干，“那……再待一會兒。”
陪唄，還能咋地。
許逸認栽，徹底躺平。與其跟一個“醉鬼”掰扯宿舍門禁這種問題，不如順其自然。
“行行行，听您的，”他舉手投降，“您老人家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顧曉寒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搖搖晃晃地走向不遠處的沙發。
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平衡能力，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幸好及時扶住了沙發扶手。
“嘶……”她揉了揉額角，一屁股陷進柔軟的沙發里，然後不滿意地扭了扭，“這沙發怎麼硬邦邦的？”
許逸站在原地，心里那點不自在又冒了出來。
孤男寡女，夜深人靜，對方還是個喝醉了的漂亮學姐……這走向有點危險啊。
他正琢磨著是該找個借口去陽台吹吹風，還是裝死研究一下牆上的壁紙紋路，就見沙發上的顧曉寒朝他招了招手。
“喂，許逸，過來坐。”
許逸磨磨蹭蹭地挪過去，在她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保持著一個自認為安全的距離。
顧曉寒眯著眼打量了他一下，似乎對這個距離不太滿意。她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坐這兒。”
許逸︰“……”
他沒動。
顧曉寒撇了撇嘴，干脆自己撐著沙發往他這邊蹭。
眼看就要靠到他身上，許逸心里警鈴大作，但身體卻沒躲。
主要是怕她又摔了。
她腦袋晃悠悠地，試探著想靠在他肩膀上，結果因為角度問題，差點一頭栽進他懷里。
“嘖，”顧曉寒嘟囔了一句，似乎對這個“靠枕”不太滿意，然後視線下移，落在了許逸的大腿上。
許逸心里咯 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顧曉寒就指了指他的腿，眼神亮晶晶的，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借我躺一下。”
許逸大腦宕機了三秒鐘。
借……借腿？
這玩意兒還能外借？
看著顧曉寒那執著又帶著點迷糊的眼神，拒絕的話在嘴邊轉了幾圈，又咽了回去。
算了，腿就腿吧，總比剛才差點“投懷送抱”強點。
他僵硬地調整了一下坐姿，盡量讓自己的腿看起來……嗯，平坦一點？
顧曉寒得到了許可，立刻毫不客氣地挪了過來，腦袋往他腿上一枕，還舒服地喟嘆了一聲，調整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發絲蹭得許逸大腿有點癢。
許逸渾身肌肉都繃緊了，感覺自己像個臨時征用的人肉枕頭。
然而，詭異的是，除了最初的僵硬，他居然……沒覺得太不自在？
“許逸……”她忽然含糊不清地開口。
“嗯？”許逸下意識地應了一聲，聲音放得很輕。
“你送的項鏈……真好看……”她抬手摸了摸胸前的吊墜，嘴角彎著，“比……比天上那個……亮……”
許逸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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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咱清醒點，天上那個是月亮，而且今天好像沒星星。
“嗯，好看。”他敷衍著。
“你……人也挺好的……”顧曉寒又嘟囔了一句，聲音越來越小，“就是……有點呆……”
許逸︰“……”
謝謝夸獎，雖然好像哪里不太對。
他沒再接話，房間里一時間安靜下來，只剩下顧曉寒淺淺的呼吸聲。
許逸低頭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的腦袋，燈光下，她的側臉顯得格外柔和，微微顫動著。
鼻尖小巧挺翹，嘴唇因為喝了酒顯得有些紅潤。
時間一點點流逝，腿上的重量變得越來越安穩，她的呼吸也變得更加綿長均勻。
許逸一動不動地坐著。
他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眉頭舒展，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笑意，徹底陷入了沉睡。
得，這下真走不了了。
許逸嘆了口氣，心里五味雜陳。
這叫什麼事兒啊……他一邊認命地當著人肉枕頭，一邊忍不住想，明天早上該怎麼收場？
而此刻時間早已過了是十一點，宿舍已經關門，他回去學校也不可能了。
看著腿上的顧曉寒，許逸看這樣也不是辦法。
他的腿有一點酸了。
許逸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學姐弄在床上。
而後，許逸輕輕把學姐抬起。
他本想抱起學姐的，但他就是一個瘦子，怎麼可能把學姐抱起。
為了不吵醒學姐睡覺，許逸把她輕輕地放在了沙發上。
與此同時，許逸還從學姐的房間里拿了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對于他自己，睡覺是一個麻煩事。
天已經這麼晚了，總不能出去睡吧？
也不能睡在學姐的床上把？
環顧了一周，許逸只好睡另一個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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