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謝深等人聊的話題,有些越扯越遠。
李修忙在戰斗力探測器內做出提醒道︰“先別聊這些有的沒的了.你趕緊向阿伯特詢問下,有關獻祭儀式,以及始祖不可名狀生物的情報。”
得李修提醒,謝深忙依言將以上問題拋給了阿伯特。
後者回答道︰“關于始祖不可名狀.你們知道的,我就只是個混跡在巢都底層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像這種只有帝國高層才知道的隱秘情報,我自然是不可能打听到的。”
“至于說獻祭儀式。”
他繼續道︰“這我不只一次地,帶人在暗處偷偷觀察過.所謂獻祭,無非就是帝國士兵們,將大批偷渡者帶到一座刻有怪異幾何圖案的陣法上,然後再用特制的刑具將他們統統都給殺死.”
“你說什麼?!”
地下管道內。
在听見‘怪異幾何圖案’這幾個字的瞬間,謝深一下子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緊盯著一旁的阿伯特,並沖其追問道︰“你剛剛說.那些帝國士兵們進行獻祭儀式時,還需先在地上刻畫一座怪異幾何圖案?”
“是啊。”阿伯特理所當然道︰“雖說此舉看著比較奇怪,但舉行儀式嘛,在進行之前,多少總是要做些奇怪的事情,否則神明又如何知道你在向它們獻祭祭品呢?”
謝深聞言露出一臉若有所思表情道︰“你意思是,獻祭過程中的那些怪異幾何圖案,是為了通知神明而刻畫的?”
“呃”阿伯特不確定道︰“我只是這一說,至于事實究竟是否如此,那就有待商榷了。”
“畢竟,咱們誰也沒見過真正的神明不是?”
考慮到復活術一事,關乎全體地球人的生死存亡。
謝深不敢有半點馬虎。
他進一步向阿伯特確定道︰“那座刻在地上的怪異幾何圖案,你能具體描述下是什麼樣的嗎?”
“又或者,你能現場畫給我們看下嗎?”
由于巢都底層的下水管道內,其環境骯髒且污穢不堪。
于是為方便阿伯特作畫,謝深從隨身攜帶的儲物袋內,取出了一張白紙以及一支記號筆。
他盡可能地將要求放低道。
“也不需要你畫的有多麼好,多麼的還原。”
“你只需將那圖案畫出個大概即可。”
“那行吧,我試試”見謝深對此事如此上心,阿伯特也不墨跡。
他接過畫筆後,便試著在那張白紙上一筆一筆的勾勒起來。
如此過了有近兩分多鐘後。
阿伯特將手中畫筆還給謝深,並露出一臉無奈表情道︰“不行.”
“我都說,那是極其怪異的幾何圖案了。”
“既然怪異,那只看一兩眼的話,自然是很難將其強記下來。”
“所以,不好意思了。”
“我是真畫不出來。”
——雖說在現如今的銀河系內,地球人能無限復活一事,早就已不算是什麼秘密。
甚至連用于施展復活術的怪異幾何圖案,也早就已在銀河系中被廣為流傳。
但在阿伯特的那個年代。
也即李修謝深等人才剛開始大遠征,地球人在銀河系中還尚未揚名之時。
那時有關復活術的秘密,整個銀河系中,還並未有多少外人能夠知曉。
故而阿伯特對怪異幾何圖案一無所知,且無法在紙上還原出來,這倒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這一層後,謝深便接過了阿伯特還回來的畫筆,並自顧自地在紙上畫了起來。
身為地球人的他,自是能輕易就將怪異幾何圖案給復刻下來,甚至可做到每一處細節都半點不差。
待圖案完工後,謝深將其遞到了阿伯特面前道︰“你看下帝國士兵們用于進行獻祭儀式的幾何圖案,跟我手中這副是不是一樣的?”
“這”阿伯特盯著那圖案打量了數秒。
他不可思議道︰“還真就一模一樣!甚至,你看這圖案正中心處的原點,居然都在同一個位置。”
“這原點就好像是一只怪物的眼楮一樣,我對此印象極深,所以不可能會記錯。”
阿伯特驚嘆道︰“這副畫,真的是太還原太還原了。”
“怪不得!”
阿伯特順勢推測︰“怪不得當我說出怪異幾何圖案這幾個字時,你們的反應會突然那麼大。”
“搞了半天,竟是因為你們在別的地方,也曾見過這圖案。”
“我應該沒說錯吧?”
“嗯。”听見阿伯特所言,謝深點了點頭承認道︰“確實,這圖案我們曾在別的地方也見到過。”
“並且,這圖案對于我們人類而言相當重要。”說到這里,謝深沖阿伯特繼續追問道︰“所以除了可用于獻祭外,你可還知道更多的,有關此怪異幾何圖案的情報?”
“沒了。”阿伯特搖了搖頭道︰“我所知道的就這些。”
“你們剛來巢都,可能對這兒的情況還不是很了解。”
“總之,巢都是一顆貧富差距極大,階級極度分化,且信息繭房現象極其嚴重的星球。”
“譬如,流傳在巢都高層的,一些家喻戶曉的常識,當被扔到巢都中下層後,就會變成不為人知,且價值連城的情報。”
“同理。”
“許多流傳在巢都中層的,一些家喻戶曉的常識,扔到巢都底層後也同樣可變成價值極高的情報。”
阿伯特最後總結道︰“總而言之就一句話,你們若想獲知更多更擁有的情報,那就得老老實實往上爬。”
“等去到了巢都的中層,乃至高層後,一些隱秘之事自然而然就能夠知曉。”
“那麼問題就來了。”謝深听後忙跟著問了一句道︰“到底要如何才能去往巢都的中層,又或是高層呢?”
“直接花錢?”
“又或是找人幫忙偷渡?”
“又或者,你覺得以我跟鄧賓的修為,可否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溜上去?”
憑高深修為直接潛入進高層區麼?
阿伯特思索片刻後答道︰“先不說你們啊.至少據我所知,以前有個叫傲天無上至尊的返虛期大能,還真就曾潛入進過巢都的高層區。”
傲天無上至尊??
居然又是這家伙?
而且,他居然不聲不響地也突破到返虛期了?
在得知傲天無上至尊,竟也同樣來過巢都後,謝深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他追問道。
“那再後來呢?”
“既然你一個低層區的人都能知曉此事,那就表示,無上至尊他,最後被帝國高層的人給發現了?”
“是的。”阿伯特應了一聲後繼續道︰“至尊暴露後為了抓捕至尊,帝國派人從巢都的高層區,一路追到了我們當前所在的巢都底層。”
“也正是因為帝國的人,一路追擊到了巢都的低層區,將此事件鬧得沸沸揚揚。”
“所以,此事才會被我們這些底層人所知曉。”
下水管道內。
謝深听後忙繼續追問道︰“所以傲天無上至尊他,最後究竟有沒有被帝國的人給抓住?”
“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阿伯特搖了搖頭道︰“畢竟此事件發生在距今約400多年前。”
“那時的我,尚還在綠雪星上奮斗著呢。”
“至于說當時的一些目擊者.”
阿伯特繼續道︰“因為年代久遠,那些有幸目睹此事件的 基人,大多都早就已經去世了。”
“即便有極少數還活著的,那也已是老得不能再老,只怕是問不出什麼名堂來。”
這樣麼?
听到這里,謝深就此事分析道。
“雖說傲天無上至尊下落不明,我等已無法再將其拉入到己方陣營中。”
“這一點很是可惜。”
“但至少他的事跡證明了,只要操作得當,返虛期修士是能夠潛入進巢都高層的。”
“怎麼?”聞听此言,阿伯特愣了一愣後道︰“听你這話里的意思,難不成你們二人,現都已有返虛期修為了?”
“倒也並非都是返虛期。”謝深指了指一旁的鄧賓道︰“真正有返虛期修為的,是我身邊的這位。”
“至于說我.”
“我目前雖僅只有合體後期修為,但我也同樣另有說法。”
“再加上我們還另有高科技裝備,可屏蔽各種電子設備的探查.”
“我覺得,我跟鄧賓應該並不輸那傲天無上至尊。”
“我們應該也是能潛入進巢都的高層區,而不被發現的。”
“當然了。”
聊到這里時,謝深忽圖窮匕見道︰“考慮到我跟我兄弟鄧賓,畢竟都只是初來乍到,對這兒的一切都不怎麼熟悉。”
“所以具體要如何潛入巢都高層區,我還是想請你幫忙拿個主意。”
“你看如何?”
“這個嘛”阿伯特聞言目露思索之色。
數秒後他好奇道︰“有件事我沒想明白啊。”
“就像之前艾薩克將軍說的那樣”
“既然你們二位都有著一身高深修為,那為什麼不選擇直接加入帝國軍,又或是替某個帝國高層的大人物做事呢?”
“若你們願意歸降,哪怕只是暫時性地假意歸降。”
“我想,你們也是能輕松就獲得,自由進出巢都高層區的資格的。”
關于投降,其實謝深等人對此早就已有所考量。
他沖阿伯特解釋道︰“雖說我跟鄧賓修為極高,哪怕是面對 基帝國這樣,誕生自四維文明中的國家機器,也仍絲毫不懼。”
“但萬一呢?”
“萬一 基帝國的高層中,有專門對付我等修行者的特殊武器呢?”
“萬一帝國的高層,研發出了可控制修士思想的高科技武器又怎麼辦?”
“退一萬步說。”
“即便沒有高科技所帶來的威脅, 基人不是還跟始祖不可名狀生物,保持著某種不清不楚的關系麼?”
謝深最後總結道。
“鑒于此”
“由于不受我們控制的因素,實在太多太多。”
“所以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我跟鄧賓並不打算投靠 基帝國。”
“那樣做,無異于把自己的生死交到了別人手中。”
“夠謹慎!”阿伯特很是認同謝深的想法。
他稱贊了一句謝深後道︰“既然你們不打算走歸降這一條路那我這兒總共可給出三種方法,幫你們潛入進巢都高層區,就看你們願意選哪一種了。”
“你說來听听。”謝深鼓勵道。
阿伯特有條不紊道︰“第一個方法,就是先讓二道販子帶你們去往巢都下層區,然後再想辦法犯個大事兒,並故意被巢都下層區的執法人員給抓住。”
“按照巢都的法律法規,實力越是高強的罪犯,便越是要被關押在看守嚴密的監獄里。”
“而看守嚴密的監獄,又往往在巢都的中層,亦或是高層區。”
“這麼一來,你們便能以罪犯的身份,順理成章地進入到巢都高層區了。”
啊這
見阿伯特出了這麼餿主意,謝深和鄧賓皆不約而同地露出一臉古怪表情。
待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其中的鄧賓忍不住吐槽道︰“你這計劃的前提,是得要我們先暴露實力不是嗎?”
“可這麼一來,不就又回到之前的問題了嗎?”
“萬一帝國的高層,有專門對付修行者的特殊武器,又或是可控制修士思想的洗腦裝置。”
“那我跟謝深不就都得栽在大牢里?”
“你們倒也不用暴露全部實力啊。”阿伯特補充說明道︰“由于我們低層區混跡著許許多多的帝國通緝犯,以及亡命之徒,所以有關帝國監獄一些規矩,我還是相當清楚的。”
“據我所知,你們只需展露出等同于元嬰期修士的實力,就已夠格被關進巢都高層區的監獄了。”
“如果只是展露出元嬰期修為的話,那應該還不至于,讓帝國高層動用秘密武器吧?”
“不妥,不妥!”即便阿伯特這麼說,鄧賓仍舊直搖頭道︰“我總覺得這方法不夠穩,你再換個方案吧!”
“行吧。”
阿伯特繼續道︰“我曾听一些底層的賭徒們提起過,巢都的中層區有一座超巨大靈能晶礦,凡欠了帝國官方巨額債務,其無法償還的,便都會被送入進那座晶礦中干活兒。”
“若你們不介意去當苦工,那便可考慮走這一條路。”
“只是.”
阿伯特補充道︰“雖說相比之下,此方案要明顯更為安全穩妥一些,但由于此方案僅只能幫你們到達巢都的中層區,而非高層所以究竟是選前者還是後者,還需你自行斟酌。”
“不是還有第三種方案嗎?”阿伯特說話只說一半,謝深忙在旁追問了一句。
後者道。
“第三種方案你們選不來的。”
“我剛不是說過,巢都的貧富差距,以及階級分化都極其嚴重嗎?”
“這導致了底層區的人,哪怕窮盡一生也難以去往巢都高層。”
“但有種情況卻是例外。”
“那便是有錢人。”
阿伯特介紹道︰“巢都的貨幣稱之為星幣.”
“只要你們有足夠多的星幣,那別說是去往巢都高層了。”
“就算是想要成為貴族,那也只是分分鐘的事。”
說著,阿伯特忽雙手叉腰,並微微後仰道。
“這就是 基人的帝國,這就是資本主義!”
“在這里,錢是真的能買到一切的。”
“錢,無所不能!”
不就是搞錢麼?
這听著好像也不難啊
謝深順勢詢問阿伯特道︰“所以我們要如何做,才能在短時間內搞到大量錢財?”
“搶銀行?”
“又或是綁架富人?”
“你指條道,只要能發財的,我跟鄧賓都願意去干。”
“嘿”阿伯特听後很人性化的笑了笑。
他直搖頭道︰“所以我就說了,這條路不適合你們啊。”
“因為巢都低層區壓根就沒有銀行,更沒有所謂的富人供你們搶劫。”
“這里甚至連貨幣都沒有。”
“我們日常交易所用的,是一種出自下層區賭場的籌碼。”
“那我們就去搶劫巢都下層區的賭場。”謝深听後堅持道︰“雖說我們低層區的人,沒辦法直接去往巢都中層區。”
“但若只是去往下層區,應該總是有路子的吧?”
“有是有”阿伯特道︰“但下層區不像我們低層區這樣混亂。”
“你們若在下層區犯了事,尤其是把賭場給搞了。”
“那結果必然是會遭到來自巢都高層區的通緝。”
“屆時,你們就算搶到了再多的籌碼,也別想花出去。”
阿伯特最後道。
“總而言之,老老實實去巢都中層區當礦工,又或是冒險去往高層區坐牢。”
“這兩種方案,才是眼下的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