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倆你一言我一語。
老爺子手握蒲扇輕輕扇著風，神色頗為不悅︰“許家那老東西可沒有魏老頭的覺悟，那老東西明明沒幾天可活，為了他那不成器的孫子，沒少到處跑，甚至準備拿出一部分上好的資源來保住他那壞種孫子……”
老爺子大罵許家那老頭沒覺悟。
許家那老爺子讓人推著來找過他。
不過老頭提前得知消息，立馬躺床上哼哼，好像活不過今晚，人家不冷不熱的留下一句“保重身體”就離開。
他這樣的退休干部每個月體檢，有體檢記錄，別人來之前肯定是調查過的，只不過見到他裝病的態度就算是明確的拒絕。
說再多也沒用，只能識趣的離開。
“其實，頂層幾位沒有刻意對付某一家的想法，他們只是擔心權利失衡，導致各種腐敗滋生。”頂層大佬不怕下面的人斗，只要在規則內，隨便斗。
就怕下面一團和氣，徹底遮住他們的眼楮。
白家能保證自己家干淨，但沒法保證下面的人都守規矩。假設白家獨大，下面的人打著各種名義吃拿卡要，白家就一定能做到立馬清理門戶嗎？
不見得。
對自己人手段太硬，會讓其他人心寒。
方解元站在群眾的立場認為相互監督是好事，沒有誰能在一個地方只手遮天。
“我也是這麼認為，你兩個舅舅覺悟沒你高。”
“我現在最擔心的莫過于你舅舅和表哥們，其中一個人出事。”
“我這輩子沒做過虧心事，立場堅定，不願意沆瀣一氣，阻礙了一些人發財，親手送進去的人不下于三位數。”
“在地方工作，落實上面文件要求，免不了要和一線打交道，有些事，不違規根本很難落實到位。”
“這也是我一直沒同意安排你表哥他們下去歷練的原因。”
老爺子的擔心很正常，有些時候，地方也有難處，不得不使用非常手段，老頭得罪的人太多，就怕表哥們下去歷練，有人刻意抓一點點問題放大處理。.
白家直系被人盯上就不說了，就連他這個旁系以後估計有無數雙眼楮盯著。
總之除了留在京城，去哪兒都可以。
“我去哪兒全憑組織安排，我只要求讓我有足夠的發揮空間。”男兒誰不想建功立業，他方解元是個務實的人，有顆為人民服務的心。
“有這份決心是好事，可有的地方會把人心性磨沒了……”老爺子說起他在地方工作的經歷。
窮山惡水，看不到一點希望。
最難改變的是人的固定思維。
這時候重要的話已經談得差不多，慢慢轉為嘮家常，老爺子說著，方解元的目光卻在不遠處菜地里拔雜草的媳婦身上。
她當了女人看起來更有魅力，身材更加有料，難怪曹賊喜歡少婦，清了清嗓子喊道︰“媳婦，別把老頭的活都給干完。”
當老爺子把鏟子交給她的時候，就知道有些話不方便自己在場，葉淑瑤很醒目的待在一邊不去湊熱鬧。
在官宦家庭長大的孩子，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這時候老爺子沒開口，她也不好過去。
老爺子看出她的難處︰“瑤瑤過來歇會兒。”
在她快三十的人生里，農活頂多就是去果園摘楊桃，沒干過拔草這種農活，頂著三十度太陽暴曬半個小時，流了不少汗水。
接過丈夫遞過來的茶水一口喝下，又把杯子遞過去︰“還要。”
“坐下，熱壞了吧。”方解元一把奪過老頭手中的蒲扇給媳婦扇風，用紙巾輕輕擦去媳婦額頭的汗水，態度十分舔狗︰“這個速度行不行，我還可以更快一點。”
這狗東西不分場合，葉淑瑤想到房中事，腮面緋紅，奪過他手中的蒲扇︰“我們是來陪外公聊天的，你少關心我。”
老爺子立馬幫腔道︰“就是，還是瑤瑤懂事，不像某些人，連最起碼的尊老愛幼都不懂。”
“外公，他這個人可會氣人，承諾永遠不算數，就算是前一個小時答應過的事，下一個小時就不認，還有，他年紀輕輕就想在家混吃等死……”
說起方解元的種種惡行，她說個沒完沒了。
她是懂審時度勢，老爺子喜歡她這樣做。
可以在這個小院把老公拿出來踩一踩。
她和白老爺相處的次數不多，但每次見到她都是笑臉，認為這個老頭比自家爺爺好相處。
自家爺爺太嚴肅，說話做事一板一眼，。
她從小到大最怕的人就是自家爺爺。
哭都不敢當著他的面哭。
她說什麼在家從來不洗衣服不做家務不扔垃圾，回到家就躺沙發打游戲，這些，方解元全認，沒什麼好解釋的。
可當她說不愛洗澡不洗頭，襪子穿一個月不換，他就沒法認︰“不愛洗頭的人是你，三天不洗頭，都臭，我不說，你還能堅持兩天，你都學會當著我的面說假話。”
她沒有底氣的否認︰“你胡說，你污蔑我。”
老爺子望向方解元，眉毛一橫︰“沒讓你開口說話，乖乖把嘴閉上。”
“沒有一點人權。”方解元撇撇嘴嘀咕道。
老爺子把目光轉向葉淑瑤的時候一臉八卦︰“你繼續說。”
沒等葉淑瑤開口，方解元搶先道︰“我想請你們出去消費，有沒有興趣？”
來了一趟京城，機票錢花了幾千，好吃的好玩的一樣沒體驗，虧得慌。
那兩個人本就想著坑他，滿口答應下來。
半個小時後出發，先去商場大購物。
老爺子好像什麼都缺。
恨不得把整個商場搬回家。
各種運動時尚單品都想買，挑完東西就讓逆孫買單。
另一個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花自己的錢，她沒有一點心疼的意思。
反正老公有錢。
而且這些錢又落不到她手里，有個讓他出血的機會，沒有半點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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