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渾濁成為一種常態,那對和錯就一點不重要。
陶雅有錯嗎?沒有,為自己考慮,怎麼算是一種錯?
陶寶有錯嗎?沒有,江輕救過她,想要報恩有錯嗎?
她們唯一的不應該,就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對方身上。
坦白講,陶雅在日積月累中,對妹妹有一點點的小情緒和不滿。
她覺得妹妹太傻,總把所有人想象的都很好,天真的有點可笑。
陶寶吸了吸鼻子,也是一個 種,揪著一個問題不放,“江哥救過我們,合情合理,我們應該和江哥站一隊。”
見勸不動,陶雅有些惱了,大聲嚷嚷,“那你去啊,跟著我干什麼?非要拉我下水?”
“我……”陶寶委屈抿嘴,咬牙賭氣道,“去就去!我討厭你!”
話音一落,女孩轉身跑下樓,陶雅伸了伸手,欲言又止。
她一拳砸在走廊牆上,目光陰晴不定,“或許……這樣也好。”
她累了,每次任務,都要保護妹妹,書中世界,同樣如此。
捫心自問,她也只是一個女孩,希望被保護,而不是故作堅強。
有那麼一瞬間,陶雅覺得,妹妹拖累了自己,死了也好。
轉念一想,她還是希望妹妹活下來,經歷一些現實的殘酷。
然後主動來找她認錯。
“哼……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陶雅喃喃自語。
……
吹著海風,曬著太陽,安靜盤算下一步計劃的江輕听見哭聲。
“來了嗎?”江輕攥緊袖扣,站起身觀察,“想通過哭聲嚇唬我?這些厲鬼,手段一如既往的拙劣!”
他不確定這次任務到底有沒有一只“詭異”?
如果從之前的經驗來判斷,這次任務可能沒有“詭異”,
畢竟……文盼盼、莊穆、瀾,都是一開始就出現,與“演員”有正常或非正常交流……夢晚舟,擺爛鬼,不提也罷,不具有參考性。
正經“演員”,已經遠離哭聲,江輕偏偏反其道行之。
他一步步走向哭聲的源頭,握緊袖扣,準備隨時召喚雲鹿璐。
走了一段路,哭聲愈發清晰,厲鬼藏在一塊巨大石頭後面。
江輕彎腰撿起一塊碎石,瞄準方向,拋物線甩飛出去。
“啊!”
“嗚嗚……誰打我?”
“好痛啊!”
陶寶委屈巴巴從巨石後面走出來,雙手捂住腦袋,淚眼汪汪。
江輕懵了……陶寶?
“江哥~你拿石頭扔我!”
“嗚嗚……我腦袋好疼!”
陶寶說著說著嚎啕大哭。
江輕顯現手腕的紅線,確定女孩就是陶寶,而非厲鬼假扮,這才松了一口氣,吐槽,“大白天,你躲在石頭後面哭,我以為是厲鬼。”
陶寶目光幽怨,左邊鼻孔吹出一個鼻涕泡,“鬼會哭嗎?”
“會!”江輕口吻篤定。
“哦。”陶寶摸摸頭,看看手,更委屈,“流血了,嗚嗚……”
江輕走過去,扒開女孩的頭發,“劃破了一點皮,問題不大。”
“我疼~”陶寶軟萌軟萌,哭起來反而讓人有一種想欺負的沖動。
江輕不接這茬,“你不跟她們待在一起,跑外面來哭什麼?”
“頭疼~”陶寶答非所問。
江輕“嘖”了一聲,故作凶狠,“再哭,信不信把你丟到海里!”
聞言,陶寶雙手捂住嘴巴,哽咽著,“不哭就不哭,你凶我!”
江輕頭大,這可是他瓦解女生團隊的導火索,怎麼掉鏈子了?
海風吹拂,陶寶緩和好一會,後背靠著巨石,習慣性低下頭。
“我和姐姐鬧矛盾了。”
“嗯?”江輕詫異。
陶寶沒什麼心機,把與陶雅的事情,簡明扼要講述給江輕听。
說完,女孩補充一句,“姐姐變了,不是那個溫柔的姐姐了。”
江輕踢了一腳地上的碎石,腦海快速組織語言,“人不可能一成不變,我們每年都在接觸新的事物,新的環境,新的朋友,我們會有新的欲望,新的追求,新的野心,這很正常。”
“你不應該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你姐姐,你覺得我好,這我很高興,但她不一定覺得我好,你企圖說服她,這就是你的不對。”
“她在成長,你也應該成長。”
“成長?”陶寶迷茫。
江輕笑問,“不懂?”
“不太懂。”陶寶點頭。
“我想想……”江輕捏著下巴,斟酌三秒講,“成長就是,把哭聲調整為靜音,咽下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擦擦眼淚,繼續往前走。”
哭聲調整為靜音……陶寶一遍遍重復,眼神一點點堅毅起來。
江輕循循善誘,“允許所有人的改變,允許所有人的離開,當你可以坦然接受這一切,你就成長了。”
“陶寶,你想成長嗎?”
這話如一杯“魔藥”,讓女孩深陷其中。
……
別墅二樓,主臥,“解放”的兩名男子翻找線索,把室內弄得一團亂,各種衣物扔了一地,抽屜和櫃子全部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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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雞毛,任務表明表示,湊齊六封信,獲得一條完整生路。”
“白痴,湊齊六封信,這可能嗎?難不成……你把我們都殺了?”
“程哥,我不是這意思,我認為湊齊四封信肯定夠了,要是四封信的內容還推斷不出生路,我們活該死在這里!”
“錯……幸存者偏差一定存在,但那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男子搖頭,“我的意思,四封信還真不一定能推斷出生路。”
噠噠噠,腳步聲響起,兩人猛地回頭,拿出封印物,緊張兮兮。
任務中,任何未知動靜,都可能是厲鬼。
程哥看清來人,愣了愣,“你是……‘月下’的成員?”
“妹兒,你隊友呢?咋一個人在這里?”另一名男子壞笑詢問。
臉上掛著淚痕的陶寶雙手捂住胸口,“我們吵架了,分開找線索。”
男子眼楮一亮,“多大點事,跟我們一起,我們對女生最溫柔。”
“謝謝。”陶寶扯了扯右手的紅線,只有她可以看見。
噠噠噠……這次的腳步聲非常急促,像有誰在奔跑。
兩名男子還未反應過來,瞬間被“木偶戲”控制,江輕沖入主臥。
一刀刺入程哥喉嚨里,拔出來,又對心髒補了一刀,然後如法炮制,對另一名男子也是兩刀,當場斃命。
整個過程也就三秒!
沒有任何一聲慘叫,沒有任何掙扎或打斗,兩具尸體倒在地上。
鮮血飛濺,染紅江輕的臉,以及杏色的沖鋒衣,站在門口的陶寶摸了摸臉頰,也有一抹緋紅。
她眼神復雜,有驚恐,有慌亂,有害怕,最後回歸一種冷靜。
江輕揉掉眼眶的血跡,轉身看向女孩,露出溫和的笑容,“怕了?”
“有點。”陶寶實誠地點頭。
“你應該知道,我在利用你。”
“你救過我,我願意被利用。”
江輕染血的大手輕放在女孩頭頂,𣸹s 怠 br />
“他們都說你是傻白甜,我不贊同,你只是有他們沒有的品質。”
乖乖巧巧的陶寶仰起頭,怯生生問,“什麼品質?懦弱膽小?”
殺人的江輕對單純的女孩講︰
“世界混亂冰冷,你卻永遠溫柔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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