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漢城。
早在戰國時期,與遼東一江之隔的朝鮮半島上便曾出現政權,史書將其稱之為"古朝鮮",此後千余年間曾先後出現"新羅","高麗"等政權。
洪武二十一年,高麗大將李成桂在奉命征討遼東的過程中突然發動兵變,回師高麗王都,一舉掌握高麗軍政大權。
洪武二十六年,李成桂接受百官擁戴,正式登基稱王,並在第一時間派遣使臣報予明廷知曉,並由太祖朱元璋賜下國號"朝鮮"。
自此,李成桂建立朝鮮王朝,並定都漢城。
此後兩百余年的時間里,朝鮮王朝始終作為明廷的"附屬國"而存在,奉明廷為正朔。
萬歷年間,野心勃勃的日本權臣豐田秀吉在統一日本之後,為了日後"征服"大明,便以借道為由頭,侵略朝鮮。
也許是事發突然,也許是朝鮮承平日久,軍隊毫無戰斗力可言,在豐田秀吉指揮下的日本軍隊竟然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攻破朝鮮國都漢城,逼迫彼時的朝鮮國王李虅倉皇出逃。
值此"國破家亡"之際,作為朝鮮宗主國的大明沒有選擇袖手旁觀,于第一時間派遣大軍渡江作戰,並最終擊退日本軍隊,幫助朝鮮復國,史稱"萬歷朝鮮戰役"。
經此一役,上至朝鮮國君,下至民間百姓,更是對作為宗主國的大明"死心塌地"。
但因彼時明廷內部正經歷"國本之爭",萬歷皇帝寵愛次子朱常洵,始終不肯冊封長子朱常洛為太子的緣故,明廷對于朝鮮國君迫于輿論壓力,請求將其次子光海君"李琿"冊封為王世子的請求也視而不見,導致光海君李琿于朝鮮國內的地位頗為尷尬。
再加上大明幫助朝鮮"復國"之後,朝鮮國君李虅突然誕下嫡子,因為日本來勢洶洶,而被臨時冊封為"世子"的光海君李琿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基于此,光海君李琿雖然在萬歷三十六年,因其父李虅突然"暴斃",有驚無險的承襲了朝鮮王位,但心中早已埋下了對大明仇恨的種子。
萬歷末年,建州女真于遼東崛起,早就對大明不滿的朝鮮國君李琿瞬間背棄朝鮮堅持了兩百余年的"國策",主動派遣使臣與"大金"來往。
薩爾滸之戰爆發前,萬歷皇帝雖下旨命令朝鮮隨同作戰,但光海君李琿卻是對此命令嗤之以鼻。
後因國內輿論壓力過大,兼之朝臣義憤填膺,光海君李琿這才不情不願的派遣了一萬余朝鮮士卒,象征性的渡江作戰。
在"薩爾滸之戰"結束後,光海君李琿又迫不及待的派遣使臣出使"大金",向努爾哈赤闡述其出兵,乃是"迫不得已"。
為此,光海君李琿在國內民心盡失,就連曾對其忠心耿耿的朝臣們也是與其漸行漸遠。
...
"王上,王上,出事了.."
漆黑的夜色中,一道略有些急促的呼喝聲于光海君李琿下榻的德壽宮外響起,使得宮殿外昏昏欲睡的宮娥內侍均是為之一驚。
片刻後,伴隨著 的衣袍聲,點點燈火隨之亮起,映襯出遠處來人的面容及其背後亦步亦趨的侍衛。
見狀,德壽宮外提心吊膽的宮娥內侍頓時如釋重負,但隨即眉眼間便涌現了一抹狐疑。
究竟是何人,居然驚動了朝中權勢燻天的左議政,甚至不惜深夜闖宮。
"外殿何人喧嘩.."就在宮娥內侍跪倒一片,朝著來人行禮的時候,黑漆漆的德壽宮中也傳出了一道略有些驚慌的聲音。
盡管聲音有些微弱,但仍能听得出來有些顫抖,只怕這聲音主人也是因外間動靜而從睡夢中驚醒。
"王上,老臣李廷龜.."
听聞宮殿中傳出的聲音,氣喘吁吁的文官趕忙拱手回應,神情很是急切,似乎根本不怕被宮殿主人怪罪。
"是李卿家啊.."待到外間老臣"自報家門",宮殿主人的聲音明顯放松了不少。
約莫小半炷香的功夫,德壽宮緊閉的殿門終是被幾名婢女由內而外的緩緩推開。
此時殿內早已燈光大亮。
"李卿家,何事發生?"輕輕擺手,屏退殿內的宮娥內侍之後,身披一件常服的光海君李琿便是迫不及待的追問道,神情同樣有些急切。
眼前這李廷龜不僅對他忠心耿耿,還是朝野間為數不多能夠明白其"心意"之人。
畢竟隨著他逐漸開始奉行"不背明,不怒金"的中立外交政策,越來越多的朝臣對他產生不滿。
唯獨眼前這李廷龜,始終對他忠心耿耿,並曾秘密代表他先後數次訪問建州女真,乃是他的絕對心腹。
下意識環顧宮殿四周,確定無人在場之後,這年逾六旬的李廷龜方才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後金國汗派人來見.."
"何事?"聞听努爾哈赤破天荒的主動派遣使臣,光海君李琿先是一愣,旋即便緊張兮兮的追問道。
他雖然心中滿是對明廷的仇恨,但也清楚與建州女真牽扯過深無異于與虎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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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自深山老林之間走出來的"野豬皮"乃是真正殺人不眨眼的蠻夷。
"後金國汗決議開春之後向明國興兵,要求我等袖手旁觀.."提及此事,李廷龜的臉上也涌現了些許遲疑。
明國遼東經略熊廷弼自上任以來,便曾不止一次派人出使他們朝鮮,態度很是強硬。
如若遼東建奴真的在開春過後傾巢而出,而他們朝鮮又對此袖手旁觀,無論此戰孰勝孰負,只怕明國事後都不會善罷甘休吶。
更何況,即便明國無力他顧,國內後知後覺的大臣們也絕不會自甘"墮落"。
兩百余年的燻陶下,國內士子對于明國的"憧憬"幾乎達到了一種令人癲狂的程度。
听聞後金國汗努爾哈赤僅僅是要求他們朝鮮袖手旁觀,本是提心吊膽的光海君李琿頓時如釋重負。
稍作沉吟之後,光海君李琿便是微微一笑,望著不遠處半開的窗柩,自說自話"李卿家,孤這兩日身體有恙,未來這段時日怕是難以處理朝政,只能待在深宮休養了.."
"這.."以李廷龜的本事,自是明白眼前朝鮮國王的言外之意,但念及此事過後的輿論壓力,其臉上的遲疑之色更甚。
"我朝鮮國弱民窮,料想天朝上國自是能夠明白孤的苦衷.."沒有在意眼前老臣臉上的異樣,光海君李琿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發出了神經質般的笑聲。
國內朝臣皆以給大明當狗為榮,但他李琿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更何況,如今的大明早已不復昔日之巔峰,建州女真又在遼東如日中天,誰敢保證明國能夠重現昔日的"成化犁廷"?
他也是為了朝鮮的大局考慮!
幽靜的宮殿中,朝鮮國王李琿與左議政李廷龜君臣二人面面相覷,眼眸深處皆是涌動著異樣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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