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初遇劉雪樺
陸晨道像個被擊飛的皮球，被卡車撞得騰空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來了個 360 度旋轉後，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周圍的群眾瞬間圍攏過來，將卡車團團圍住，議論紛紛。張婉婷抱著孩子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腦海中一片混亂，完全不知所措。
此時，京城的趙東來正站在西城阜外大街的一棟小樓前，這里歸國務院管轄，門禁森嚴，一般人難以進入。門衛攔住了他，他只好坐在路邊，耐心地等待劉秘書派人來接應。
沒過多久，劉秘書親自前來迎接，領著趙東來走進唐老的辦公室。
一進屋，趙東來禮貌地問候︰“唐老您好！”
“坐吧！和你愛人商量得怎麼樣了？” 唐老開門見山地問道。
“商量好了，她非常支持我的工作。” 趙東來回答道。
“好，既然家里人都同意，那就把調動手續辦好。對于具體的工作，你有什麼想法？” 唐老接著問。
“我對電影很感興趣，國內的審查制度比較嚴格，而香港那邊的創作環境相對寬松。我想和長城鳳凰銀都的同志合作，拍一些商業電影。現在國家外匯儲備較低，商業電影能快速盈利，把這些收入上繳國家，對唐山的重建會有幫助。” 趙東來有條不紊地闡述著自己的計劃。
“拍電影？如果你喜歡拍電影，我可以介紹你去北影廠，廠長汪洋和我是戰友，沒必要去香港。” 唐老提出了不同的建議。
“唐老，拍電影只是手段，重點是為了賺錢，掙港幣和其他外匯。國內的電影廠主要專注于創作，不太關注市場和觀眾喜好。我想拍的是符合香港市場需求的電影。” 趙東來解釋道。
唐老笑了笑，調侃道︰“你就那麼自信，你拍的電影就一定能掙大錢？這可不是用什麼風水秘術看看就能成功的事。”
“唐老，請您相信我，給我一個機會證明自己。” 趙東來誠懇地說道。
唐老點了一根煙，吸了兩口後說道︰“拍電影可以，香港的付其同志和石慧同志，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下。能不能打動他們，就看你的本事了。另外，你名義上是這邊派去的保健醫生，你明白嗎？”
趙東來點點頭︰“電影只能私下做，明面上我只是個保健醫生。”
“機會我給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全靠你自己。還有什麼要求嗎？” 唐老問道。
趙東來毫不猶豫地說︰“我想帶著孩子一起去。”
一旁的劉秘書忍不住插話︰“不行！你不要太過分了。”
趙東來不解地問︰“為什麼？”
唐老嚴肅地說︰“是怕你帶著孩子叛逃。”
“可是我老婆和妹妹都在京城，我怎麼會叛逃呢？” 趙東來辯解道。
劉秘書解釋道︰“我們清楚你不會叛逃，但別人不一定這麼想。外事工作就是這樣，既然選擇了這份工作，有些東西就得學會放棄。等你和陳玉婷有了孩子，把孩子留在京城，你們倆可以一起去香港工作。”
趙東來沉默了片刻，思考後說道︰“我听從唐老的安排。”
“好，那你去辦手續吧！” 唐老說道。
劉秘書帶著趙東來往外走，到了大門口，劉秘書語重心長地說︰“小趙呀，你選的這條路可不太好走。我要是你，就選擇對外聯絡的工作。”
趙東來笑著回答︰“我想為了自己的夢想活一次！”
“那我只能祝你成功！我在這里也感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也可能還在唐山呢！有什麼事可以先找我聊，解決不了再找唐老。” 劉秘書真誠地說。
趙東來點點頭︰“明白了！多謝！”
陳家，陳母得知趙東來沒有選擇調到部里或大醫院，而是去了僑辦，還要去香港，不禁大發雷霆。
她質問陳玉婷︰“他瘋了嗎？多好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就算去僑辦，那麼多工作不選，非要搞什麼電影。他以為他是誰呀？北影廠，八一廠那麼導演演員，哪個不比他有資歷？”
陳玉婷平靜地說︰“他有他的夢想，我作為妻子應該支持。”
陳母輕蔑地笑道︰“你也是傻！香港是什麼地方？那是資本主義最前沿，你就不怕哪個狐狸精把他給勾走了？”
“東來不是那種人，我相信他。” 陳玉婷堅定地說。
“寧願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張破嘴。” 陳母不屑地說。
“媽，你胡說什麼？那我爸呢？他也常年不在家，你就不怕他被其他女人勾走嗎？” 陳玉婷反駁道。
“你爸是什麼人呀？他能跟你爸比嗎？” 陳母反問道。
“他怎麼就不能跟我爸比了，東來不顧危險，就因為做夢夢到我出事，家都不顧地來找我救我，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他的人品嗎？” 陳玉婷據理力爭。
“那是因為他妹妹和你在一起！” 陳母強詞奪理道。
陳玉婷無奈地發現，母親對趙東來的偏見根深蒂固，而且還很雙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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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趙冬雨正在幫大哥收拾衣服，陳玉婷進門說道︰“冬雨，你去忙吧！我來。”
“好，我先回屋了。” 趙冬雨說完便鑽進自己的房間。
趙東來一把摟住陳玉婷，關切地問︰“媽怎麼說？是不是不同意呀？”
陳玉婷點點頭︰“是，你真有把握嗎？那可是拍電影呀！你又不是科班出身，有多大把握？”
趙東來自信地笑道︰“至少我會寫劇本呀！而且就算這事不成，我還可以做我的保健醫生呀！劉秘書說了，咱倆要是有了孩子，也可以把你調過去。不過孩子必須留在京城。要不咱倆現在抓緊時間生一個？”
陳玉婷臉一紅，嗔怪道︰“誰要給你生孩子呀！等我工作穩定了再說吧！”
“不是，人家都說了，你也可以去僑辦。咱倆一起去香港多好？你不想和我天天在一起嗎？” 趙東來追問道。
“不，你有你的夢想，我也有我的夢想。我的夢想就是站在金色大廳，給戰士們，給領導們唱歌。我為了支持你的夢想，允許你去香港。請你也尊重我，讓我試一試能不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陳玉婷認真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趙東來有些無奈，要是在後世，姑娘們巴不得能有這樣的機會。但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老婆獨立意識很強，不想完全依賴他，這一點讓他十分佩服。
“好吧，明年你就畢業了，找好單位，咱們倆馬上要孩子好嗎？” 趙東來說道。
“要孩子會影響唱歌的，能不能再給我幾年時間。怎麼著也得讓我小有成績吧！” 陳玉婷請求道。
趙東來突然覺得，老婆和丈母娘雖然性格不同，但事業心都很重，或許正是因為太像了，母女倆才會不合。
“算了！既然如此，我只能認了。那我們約定一個時間，你不能讓我一直等下去吧？” 趙東來說道。
陳玉婷想了想，說道︰“我們約定三年為期，三年後不管什麼情況，我們必須要孩子。”
“好吧！三年就三年！” 趙東來答應道。
在臥室里偷听的趙冬雨，羨慕大哥能去香港，她也想去看看那燈紅酒綠的世界，領略不一樣的風光。
等趙東來和陳玉婷談完話，趙冬雨湊過來問道︰“哥，你看看我能去嗎？”
“歇了吧！總不能大人都走了，安寧誰來照顧？” 趙東來反問道。
一想到孩子，趙東來又叮囑道︰“安寧越來越大了，你沒事多教教孩子認字，給她講講故事啥的。”
“不是，我講故事？我都是听你講故事長大的。” 趙冬雨無奈地說。
香港，趙東來再次踏上這片土地，心中感慨萬千，他終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他來香港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長城影業，要見付其和石慧兩人。出發前，他精心準備了劇本，還分析了香港電影市場，發現當下大多是清朝或民國題材，現代故事的電影很少，于是他選擇了一個現代故事去講述。
先去僑辦報到後，趙東來扔下行李就直奔長城公司。在香港九龍侯王廟，他站在一棟大樓前，身穿白色短袖襯衫、藍色牛仔褲，腳蹬白色帆布鞋，背著灰色背包，里面裝著劇本，一副休閑又充滿期待的樣子。
長城公司有自己的辦公大樓，培訓機構，听說還有自己的宿舍，攝影棚。其實和國企沒什麼區別，听說部分資金都是大陸那邊給的。
這時，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吸引了他的目光，覺得十分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既然要問路，找個漂亮姑娘準沒錯，于是他走上前，用粵語問道︰“小姐你好，請問長城公司在幾樓呀？”
姑娘卻用普通話回答︰“你是內地來的吧？”
“是呀！我是第二次來香港。” 趙東來說道。
“你來長城找誰呀？” 姑娘接著問。
“我找付其先生，我有幾個劇本想找長城公司來拍。” 趙東來說道。
“那你預約了嗎？付其先生很忙的。” 姑娘提醒道。
“我有一封信給他，他見了肯定會見我的。” 趙東來說道。
“那跟我走吧！我也是長城公司的人，我叫劉雪樺。” 姑娘說道。
趙東來心說︰原來是你呀！突然覺得眼前的劉雪樺和記憶中瓊瑤女郎的形象重疊了，沒想到年輕時的她如此漂亮，一時沒忍住脫口而出︰“劉奶奶！”
這一聲 “劉奶奶” 讓劉雪樺愣住了，她生氣地質問︰“奶奶？我有那麼老嗎？” 女人無論何時都在意別人說自己老，即使劉雪樺性格像男孩子，也不例外。
趙東來意識到說錯話了，連忙解釋︰“不是，你跟我鄰居家奶奶年輕時的照片太像了，所以我不自覺地叫了出來。不好意思呀！”
劉雪樺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懷疑。
趙東來趕緊補充︰“回頭我拿照片給你看，到時候你就相信了。” 他心里暗自想著，到時候不僅要拿照片證明，回去還要 p 一張劉雪樺抱著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再加上林青霞、王祖賢、張曼玉、鐘楚紅等女明星的 “奶奶” 版本，只要遇到熟悉的女明星，就說和鄰居家奶奶長得好像。
“是嗎？別騙我！要是讓我知道你騙我，我一定會收拾你的！” 劉雪樺奶凶奶凶地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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