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在听完肖培的解釋後,也贊同他借錢買房。
畢竟租房也不便宜,就按照那邊的房子,租金一年也得二百兩。
那租房十年,可就差不多可以買下它了。
得了娘的同意,肖培就決定把買下房子。
從許編修那里借了錢,還專門給他寫了一張欠條。
“你看你還搞這個!”許編修笑著道︰“不過我要是不收,只怕你心里過意不去,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啦。”
“本就該收下的。”
簽了協議之後送去官府備案,這房子就是肖培的了。
如今肖老爺子離京在即,他們也顧不得選什麼黃道吉日,當即就搬了過去。
肖老爺子也來看過,點了點頭道︰“按這個位置來說,這個價錢還是劃算的。”
老爺子看得過眼,但大伯和三叔的眼里卻露出幾分嫌棄。
這房子只有一進,實在是太小了。
一家人吃了一頓飯,也就算是溫鍋了。
兩日後,肖老爺子就帶著兩個老僕回老家去了。
離別是傷感的,但離別之後日子還得一樣的過。
肖培照樣上值下值,日子過得平靜無聊。不過因為借錢一事,他跟許編修的關系近多了。
這一日,許編修又對肖培道︰“今天跟我去一個地方,我介紹朋友給你認識。”
“做什麼的朋友?”肖培其實不大想認識什麼人,爺爺走之前曾交代過的。
只是如今承了許編修好大的人情,要是拒絕還有點不好意思呢。
今天來的地方讓肖培多少有點抗拒。這里是御河邊,酒肆青樓比比皆是。而他們去的這一處,就是御河邊非常出名的一處所在——玉堂春。
據說這里只是進門喝一杯香茶,听一首曲子,就是十兩起步。
若要想上樓跟姑娘們促膝談心,那就不好說了。可能三五十兩,可能百八十兩,也可能春宵一刻值千金。總之,便宜有便宜的去處,貴有貴的玩法,總有一款適合你。
而今天許編修訂的位置,就是玉堂春中相對高檔的三樓雅閣。
這讓肖培越走越是心驚。
一樓十兩起步,二樓五十兩打底,三樓就得百兩銀子。今天到底來的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里見他?
肖培心里越想越覺得不妥,“許兄,這里合適麼?要不我還是回去了。”
許編修心里暗笑。他知道肖探花雖然看著清俊瀟灑,其實還是個雛,根本就沒來過這個地方。
今日以美酒灌之,美色引之,金銀誘之,就不信他能潔身自好,獨善其身?
實在不行,自己手里還有他寫的借條。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兩千兩銀子呢,相信他肖家未必會有。
就算有,肖家大伯和三叔願不願意拿出來都是問題。
畢竟他們可是打听過了,肖家大伯三叔為人吝嗇也是出名的。
呵呵,到時候這個撒手 一出,不怕肖培不乖乖就範!
肖培心懷忐忑,跟著許編修進入雅閣之內。里面已經有一位白衣秀士候著了,見了二人立即起身,滿臉笑容地拱手說道︰“見過兩位翰林,快請入席。”
“久聞肖探花郎之名,今日才得以相見,真是是芝蘭玉樹,風采過人啊!”白衣秀士呵呵笑著。
肖培微笑拱手,“幸會幸會,閣下謬贊了,實不敢當。”
“怎麼會?”那人搖頭道︰“若非探花郎如此優秀,陛下又怎麼會御筆親封?今日一見,才知道確實是實至名歸,名不虛傳啊!”
又說了一大通恭維的話,三人才分主賓坐下。
然後白衣男子拍了拍手,有一個衣飾華美的女子,帶著兩位青衣女婢走了進來。
三人手里各執琵琶笛簫等樂器,先跟三人福了一福,然後就在一旁的圓凳上坐了。
粉袖輕挽,素手微便彈,有棕棕清音幽韻流淌在室內,仿佛置身于山水之間。
一曲既畢,那女子起身行禮,“小女子宛如獻丑了,還請三位公子莫要見笑。”聲音婉約柔美,攝人心魄。
“哪里哪里!”白衣男子哈哈笑了起來,“宛如姑娘的琵琶可是這京城一絕,听一曲,可三月不食肉也!”
如此露骨的贊譽,讓肖培不禁皺眉不已。
雖然這女子的技藝不錯,但也不至于這邊浮夸吧!
他倒是不會直接拆台,但那白衣男子顯然不會放過他,扭過頭來笑著道︰“肖兄,你覺得呢?”
肖培能怎麼辦呢?只能點點頭道︰“不錯,是我听過最好的曲子了。”
是啊,在此之前,從沒有人在他面前專門給他表演。如今就算是彈棉花,于他而言也是最佳。
“肖公子謬贊了,宛如愧不敢當!”那女子低頭淺笑,行禮致謝。
白衣男子拍手大笑,“宛如,你賺了啊!這為肖公子可是今科探花郎。有他挺你,還怕你的聲名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嗎?快快快,來敬肖探花郎一杯。”
一听這話宛如更是眼波如水,盈盈欲滴。她嬌怯怯地捧起一盞酒,帶著幾分求肯說道︰“請探花郎莫要嫌棄奴家卑賤,還請飲了此杯吧!”
“快飲快飲,這可是宛如姑娘的一番心意,我們想要都要不到呢!”旁邊兩個人唯恐天下不亂地拍手起著哄。
肖培無奈,只能結果來飲了一口。
宛如就那樣看著他,眉心似蹙哀怨柔媚,“探花郎何不盡飲?是宛如的酒不香麼?”
“我酒量淺薄,不敢多飲。不然一會大家說話,我卻暈乎乎要睡,豈不是掃了大家的興致麼?”肖培找了個理由,拒絕道。
白衣男子一听有道理啊!一會還有正事談呢。“宛如姑娘要是想跟探花郎深入交流,那就過一會吧。若是你可以把探花郎留下來,那今晚的所有茶水開支都算我的。”
宛如笑了起來,“若探花郎肯與奴家秉燭夜談,奴家是求之不得呢,那還說什麼纏頭酒資,未免也太小瞧了宛如去。”
知道他們要說事,宛如便起身致歉,“奴家就在房內等貴客召喚。”說罷,帶著二婢緩緩離去。
白衣秀士對肖培擠眼笑道︰“探花郎覺得宛如姑娘如何?值不值得探花郎夜探呢?”
“何兄說笑了!肖家家規甚嚴,是不許子弟眠花宿柳的。何兄有話不妨直說,只是這歌舞風流,肖某實在無法消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