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縝一開始還以為周溯說的是某個卑鄙小人，壓根兒沒往那拿8000萬片酬的嫩模身上想。
接下來的兩天，楊天縝就一頭扎進和片商們討價還價的“戰斗”中。
周溯也沒閑著，一頭鑽進各種影片里，和自己的《博物館奇妙夜》反復對比。
到了最後兩天，官方推出的會刊《screen》給出了評分。
《關塔納摩之路》和羅伯特•奧特曼執導的《草原一家親》得分那叫一個高。
可大伙心里都清楚，這評分說明不了啥，有沒有獎，還得看頒獎禮紅毯前幾個小時，能不能接到組委會的通知。
當地時間十八日，也不知道咋的，柏林電影節突然取消了記者會。
這下可好，記者們只能眼巴巴地從各個劇組那兒打听第一手消息。
眼瞅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頒獎典禮前兩個小時，周溯的電話始終沒響，沒接到組委會的通知。
得 ，看來這次真要空手而歸了。
“哼，不用理這些德國佬，這次明擺著就是在力捧他們本土的新人！”
董漩和佟儷婭氣得直跺腳，滿臉憤憤不平，忍不住替周溯打抱不平。
瞧瞧，德國大報上，影評人排名前三的可都是本土影片，這還不夠明顯嗎？
周溯倒是一臉坦然，笑著安慰道︰“我還不至于為了一個獎項就斤斤計較，畢竟這政治正確擺在了門面上。”
媒體們像是嗅到腥味的鯊魚，紛紛給周溯致電。
周溯回應媒體的言辭都大差不差，面對媒體，周溯神色坦然，絲毫不見失落。
當有媒體問起這次空手而歸，下次還會不會再來柏林時，周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爽朗的笑，說道︰“電影節又不是給某一個人開的，要是我每次電影節都能拿獎，那別人還來電影節干嘛？”
翌日一早，昨晚揭曉的獎項消息就傳開了。
果然，從分量最重的金熊獎，到最佳男女主演，全被德國本土影片和演員包攬。
倒是來自香江的《伊莎貝拉》運氣不錯，拿了個最佳音樂的小獎。
而周溯的《博物館奇妙夜》，真可謂是顆粒無收。
國內的媒體得知消息後，立刻馬不停蹄地報道了這則新聞。
國內媒體的報道標題那叫一個五花八門︰“周溯折戟柏林，心情不受影響”
“柏林電影節本土電影人大獲全勝！”
“周溯出征柏林，鎩羽而歸”。
這消息一出來，國內網友們瞬間炸開了鍋，紛紛吐槽︰“金雞電影節什麼時候搬到柏林去了！”
科斯里克看到了周溯回復媒體的言論後，心里很是感激，專門給周溯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科斯里克就連聲說道︰“周先生，我得好好感謝您能理解我的難處啊！
您知道，柏林這邊沒有最佳劇本獎，不然的話，這個獎肯定非您莫屬。”
周溯一行人沒在柏林多做逗留，收拾包袱就一起飛回了國內。
國內媒體早就收到消息，一群記者扛著長槍短炮，早早地等候在機場，就盼著拿到第一手資料。
哪知道周溯一下飛機，直接轉機去探班《闖關東》劇組了。
記者們眼巴巴地等了半天，最後只能無奈地看著空蕩蕩的出口，一個個都撲了個空。
《闖關東》劇組在東北的拍攝已步入收尾階段。周溯突然來探班，可把導演張新建和孔生樂壞了。
張新建笑著調侃道︰“嘿，我就跟孔生說，只要你周溯一來，咱這《闖關東》啊，就能再蹭蹭你的熱度，你瞧瞧，我說得沒錯吧！”
兩人借著周溯到來的契機，首次開放媒體探班。
一時間，劇組里熱鬧非凡，記者們扛著攝像機、拿著錄音筆，在劇組里四處取材，圍著幾位主演問個不停。
趁著這檔口，張新建拉著周溯，又把孔生叫上，三人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閑聊。
張新建手指著那些“慕名”而來的記者，眉飛色舞地說道︰“瞅瞅這些人，我就知道，你一來，效果比花幾十萬廣告費都強！”
此時，韓參平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眉頭緊鎖，手里的筆不停地在桌面上敲擊著，發出有節奏卻又略顯煩躁的聲響。
辦公室里安靜得有些壓抑，只有牆上的掛鐘在滴答滴答地走著，仿佛在無情地細數著他此刻的焦慮。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給周溯打電話了，每次電話接通，他都恨不得直接把周溯從電話里拽回來。“周溯啊，你啥時候回來？”
韓參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平和些，但心里的急切還是難以掩飾。
周溯此時正在東北《闖關東》的片場，寒風呼呼地刮著，吹得他臉頰生疼。
他用手攏了攏衣領，對著電話那頭的韓參平說道︰“韓董，我還在忙這邊的事兒呢。”
韓參平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著該怎麼說，最終還是沒詳細講，只是加重了語氣︰“你回來後，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點事要‘面授機宜’。”
掛了電話，韓參平把筆狠狠一扔，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他心里那個氣啊，當初自己可是把《無極》當成寶貝一樣，寄予厚望，結果呢，這片子就像一根毫無用處的草，把中影拖進了泥潭。
更讓他窩火的是，連周溯都被上影撬走了一半，集團內部已經有人開始質疑他的能力，“他真能掌舵中影嗎？”這樣的聲音時不時鑽進他的耳朵。
周溯這邊，把手機揣進兜里，望著片場忙碌的工作人員，心里也明白韓參平的處境。
雖說周溯之前幾部作品收益頗高，幫他擋下了不少外界攻擊。
可這次《無極》不一樣啊，這片子是中影主投，還是韓參平一力支持的。
當初想著沖擊奧斯卡，也是他在集團內部不顧眾人反對，為《無極》打包票。
結果呢，沖奧失敗不說，國內票房那叫一個慘淡，海外票房更是一塌糊涂。
北美那邊的發行，還得等到四五月份，韓參平對這片子早就不抱啥希望了。
這下可好，中影成了業內笑柄。每次總局開會，韓參平都得被人調笑幾句，他這處境，簡直尷尬到了極點。
這所有事兒堆一塊兒，都指向一點——他韓參平眼光太不行了。
他搖了搖頭，暗自思忖，這電影圈的事兒，還真是風雲變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