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西廂房，卯時三刻
春桃跪在書案前，膝頭放著一摞泛黃的絹冊，鼻尖沁著細汗︰“少爺從前最厭煩這些‘之乎者也’，總說不如算術有意思……您看這《靈植培育手冊》，要從哪章開始抄？”
陳默捏著羊毫筆，在宣紙上落下第一筆。筆尖觸紙的瞬間，他“看”見靈氣如綠色數據流般滲入縴維，在紙面上勾勒出某種植物的三維模型。這不是普通的抄書——原主記憶中，陳家外門弟子需通過抄寫功法感悟靈氣流動，而他的“代碼修仙系統”正在將這些文字轉化為可編譯的指令。
“從第一章‘靈米種植’開始。”陳默手腕輕抖，墨跡在紙上暈開，卻不是工整的小楷，而是一行行python代碼。春桃瞪大雙眼，只見那些蝌蚪文般的符號在紙上微微發光，竟與她曾在城隍廟黑市見過的“量子符 ”有幾分相似。
“少、少爺這是在寫什麼？”少女下意識伸手觸踫，指尖剛踫到紙面，便有一粒靈氣粒子如像素點般凝聚，在她掌心化作一株微型稻穗，轉瞬消散。
“注釋。”陳默吹了吹墨跡，視網膜界面彈出提示︰[檢測到靈氣可視化書寫，正在建立功法代碼映射關系]。他翻開手冊正文，看見“靈氣需沿壬水脈注入靈田”的描述，腦海中自動浮現出流程圖——壬水脈對應的正是人體經絡中的“任脈”，而靈田則是丹田位置。
系統機械音再次響起︰“雙縫實驗證道倒計時︰68小時53分。建議宿主盡快獲取實驗所需材料︰靈蝶翅膀、石英稜鏡、真空泵。”
陳默皺眉。這些東西在21世紀屬于實驗室標配，但在這個修仙世界，真空泵相當于“凡人奇技淫巧”，而靈蝶是外門弟子才能接觸的靈植。他轉頭看向春桃︰“府里可有存放雜物的庫房？比如……西洋奇器之類的？”
少女歪頭思索︰“前幾日二夫人清理庫房，丟了些老爺年輕時帶回來的‘無用之物’，都堆在西跨院的柴房里。少爺是想找……”
話音未落，房門突然被推開。穿月白襦裙的少女負手而立，發間金步搖隨動作輕晃，身後跟著兩名持劍侍女。她掃過書案上的代碼，唇角勾起冷笑︰“庶子就是庶子，竟在抄經時寫些鬼畫符，父親若知道你如此褻瀆功法——”
“嫡姐安好。”陳默起身作揖，目光落在對方腰間的玉牌上。那是陳家內門弟子的信物，刻著“清月”二字，而在他的視網膜界面中，玉牌周圍環繞著淡藍色的數據流——那是金丹期修士的靈氣場域。
陳清月挑眉︰“你竟認得我？”她前日才從嶗山秘境閉關歸來，原以為這個病懨懨的庶弟早該忘了嫡支的存在。
“自然認得。”陳默直視她的眼楮，故意釋放出一絲靈氣波動。那是用系統模擬的“煉氣三層”氣息，卻在陳清月的感知中顯得異常——靈氣流動軌跡竟像某種復雜的算法，而非尋常的周天運轉。
“你……”嫡姐瞳孔微縮，手按上劍柄，“你修煉的是什麼邪功？”
春桃慌忙跪下︰“大小姐明鑒！少爺昏迷醒來後就說胡話，什麼‘程序’‘算法’的，定是走火入魔傷了腦子……”
“住口！”陳清月厲喝，卻在此時看見陳默袖口露出的皮膚——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形狀竟與她母親房中的“量子糾纏儀”電極灼傷別無二致。
空氣驟然凝固。陳默敏銳捕捉到她眼底的驚疑，突然想起原主記憶中的碎片︰十年前，嫡母甦若雪曾在書房打翻靈茶，年幼的他被濺到手臂，而當時在場的……還有年僅十二歲的陳清月。
“清月，不得無禮。”
低沉的男聲從廊下傳來。穿玄色長袍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腰間玉佩刻著陳家祖訓，正是陳默的父親陳天鴻。他掃過書案上的代碼，目光在“print(靈氣凝聚)”那行字上停留半秒，袖中指尖微動，紙上墨跡竟自動重組為工整的小楷。
“父親。”陳清月行禮，“此子修煉功法詭異，恐有不妥……”
“他是你弟弟。”陳天鴻打斷她，語氣平淡卻帶著威壓，“三日後便是外門大比，你該多操心自己的築基丹。”他轉向陳默，袖中飛出一枚玉簡，“這是《基礎吐納法》，你且好好研習。”
玉簡觸到掌心的瞬間，陳默視網膜界面爆發出刺目金光。那不是普通的功法玉簡，而是加密的數據流，他看見無數0和1組成的鎖鏈纏繞著玉簡核心，而在某個隱蔽的節點，赫然有天衍集團的餃尾蛇標志。
[警告] 檢測到量子加密功法，建議立即解析底層代碼。
陳默指尖微顫，抬眼時正對上父親的目光。那雙眼楮里沒有尋常父親的關切，只有審視，如同在看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程序漏洞。
“謝父親。”他將玉簡收入袖中，注意到陳天鴻轉身時，袖口滑落一角紙頁——上面有“量子比特收集協議”的字樣，編號與前世公司項目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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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父女二人離開，春桃才敢起身，小臉煞白︰“少爺可知剛才多凶險？大小姐去年剛結丹，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咱們……您干嘛要故意露靈氣？”
“因為我需要她的‘觀測’。”陳默喃喃自語，系統提示中的“雙縫實驗證道”突然有了思路。在量子力學中，觀測行為會影響粒子軌跡，而在這里，高階修士的“觀測”或許能幫助他穩定靈氣波動。
他翻開《靈植培育手冊》，翻到“靈蝶養殖”章節，視網膜界面自動生成三維模型︰翅膀上的鱗片結構竟與光學稜鏡完美吻合。
“春桃，帶我去西跨院柴房。”陳默站起身，瞥見銅鏡中的自己——少年眉骨與前世相似，眼中卻多了代碼流動的微光，“我們要做個實驗，關于光，還有……命運。”
西跨院柴房，巳時
灰塵在光柱中飛舞，春桃舉著燭台照亮角落︰“少爺看，這些都是老爺早年從海外帶回來的‘奇技淫巧’……”
陳默瞳孔驟縮。眼前是一台銹跡斑斑的真空泵，旁邊堆著玻璃試管、金屬稜鏡，甚至還有半台未組裝的光刻機。這些設備的型號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前世雲霄科技實驗室的淘汰品。
“幫我把稜鏡擦干淨。”他戴上不知哪來的白手套，從系統空間中取出從藥房順來的靈蝶標本，“接下來要做的事，可能會顛覆你對修仙的認知。”
春桃咽了咽口水，看著他將靈蝶翅膀置于稜鏡前，用真空泵抽走木盒中的空氣。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稜鏡折射出七彩光暈時，陳默雙手結印——那是他根據《基礎吐納法》改編的“二進制劍訣”手勢。
[正在構建雙縫干涉裝置，檢測到靈氣粒子流。]
視網膜界面彈出虛擬示波器，陳默看見靈氣粒子以波動形式通過雙縫，在後方形成明暗相間的干涉條紋。但當他集中精神“觀測”粒子軌跡時，條紋突然消失，粒子呈現出確定的粒子態。
“成了……”他低語，終于明白系統所說的“證道”為何物——所謂築基，不過是讓修士理解靈氣的波粒二象性，從而能主動選擇觀測方式。
春桃瞪大雙眼，看見木盒中憑空出現兩朵靈氣之花，一朵呈波動狀綻放，一朵如粒子般凝結成晶體。就在這時，柴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陳默指尖輕揮，所有設備瞬間隱入系統空間，只余靈蝶標本靜靜躺在掌心。
“陳默！”
李明軒的聲音帶著怒意。穿青衫的少年闖進來，腰間佩劍掛著外門弟子的腰牌，看見陳默手中的靈蝶，冷笑一聲︰“听說你走火入魔傻了？怎麼，偷靈蝶標本想賣去黑市換酒喝？”
陳默挑眉。原主記憶中，這個表哥是父親安排來“照顧”他的，實則是監視者。他注意到李明軒袖口露出的紅繩——那是天衍集團低級成員的標志。
“表哥誤會了。”他攤開手掌，靈蝶突然振翅飛起，翅膀上的干涉條紋一閃而過，“我只是在研究……光的本質。”
李明軒瞳孔微縮，手按上劍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那是金丹期才需要領悟的‘光子道’！你一個庶子竟敢……”
“夠了。”陳默打斷他，向前半步，靈氣如代碼般在周身流動，“替我轉告父親，雙縫實驗已完成。”他湊近對方耳邊，壓低聲音，“還有，下次讓他換個隱蔽點的加密方式，那些二進制鎖鏈……我破解了。”
李明軒臉色劇變，後退兩步撞翻木架。陳默擦肩而過時，從他腰間順走一枚玉簡——那是陳家外門大比的參賽憑證。視網膜界面顯示，玉簡中藏著一段加密信息︰“月圓之時，城隍廟地宮，量子比特交易”。
走出柴房時，陳默抬頭望向天空。陸家嘴方向的飛舟正在排列成某種陣型，他認出那是前世公司的“量子加密陣列”。系統界面的倒計時還剩65小時，而他的掌心，正有一枚靈氣粒子按照斐波那契數列跳動——那是林小滿的靈訊頻率。
“春桃，”他輕聲說，“去幫我準備一套干淨的外袍。三日後的大比，我要讓整個陳家……看清代碼的力量。”
少女看著他眼中閃爍的數據流，突然想起剛才在柴房看見的奇景——當少爺雙手結印時，她分明看見他背後浮現出由0和1組成的太極圖，而那些二進制代碼，正在重新編織他周身的靈氣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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