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木屑在空氣中飄蕩,散發著刺鼻的糊味。
漫舞的眼皮顫動,意識逐漸從混沌中甦醒。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斷壁殘垣,遍地焦土。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和燒焦的皮肉味,讓她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漫舞艱難地掙扎著試圖站起身來,但很快便發覺自己已然不再像之前那般被緊緊地綁縛在那木樁上。
她下意識地微微抬起雙手,只見上面那一道道猙獰可怖的傷口竟不知何時已經開始慢慢愈合。
“姐姐......”她虛弱地呼喚,聲音沙啞得如同破風箱。
她那模糊的視線掃過四周,最終停留在不遠處同樣躺倒在地的挽歌身上。
挽歌此刻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一動不動。
“姐姐!”漫舞的心髒猛地一沉,她趕緊爬過去看看挽歌的情況。
就在這時,挽歌的眼皮也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楮。
“小舞……”挽歌的聲音微弱得幾乎听不見。
兩姐妹四目相對,劫後余生的喜悅和對未知的恐懼交織在一起,化作兩行清淚,順著她們的臉頰滑落。
她們互相攙扶著,踉蹌著站起身來。
環顧四周,滿目瘡痍,宛如人間地獄。
曾經熱鬧的鎮遠城,如今只剩下一片廢墟。
斷裂的房梁,傾倒的牆壁,燃燒殆盡的房屋,無一不在訴說著這場災難的殘酷。
就在這時,她們的目光被一道身影吸引。
在殘破的城牆上,一個白衣女子正靜靜坐著,手里拿著一個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酒。
夕陽的余暉灑在她的身上,給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兩姐妹緊緊相依,彼此攙扶著,緩慢而艱難地向著城牆一步步挪去。“請問……是您救了我們嗎?”
終于,她們來到了城牆腳下。
"仙子姐姐,請問......是您救了我們嗎?" 挽歌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開口問道。
話音剛落,那位白衣女子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
她的眉眼如畫,肌膚勝雪,眼眸恰似秋水,高挺的瓊鼻下,是一張如同櫻桃般嬌艷欲滴的小嘴。此女正是楚玉婉。
楚玉婉的目光在兩姐妹身上稍作停留後,微微頷首。
“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們……”
兩姐妹聞言,雙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致謝。
不必如此多禮。”
楚玉婉輕輕放下酒葫蘆,身形一動,從城牆上跳了下來,輕盈地落在了兩姐妹面前。
“這里......就剩你們兩個人了嗎?”楚玉婉美眸微轉,輕聲詢問道。
“嗯……”挽歌點點頭。
隨後,挽歌和漫舞目光突然被城牆上掛著的一個東西吸引。
那是一個人頭,被一根繩子吊在城牆上,隨風搖曳。
人頭的面容早已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一個中年男子的面容。
剎那間,兩姐妹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
“父親!”兩姐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雙雙癱軟倒地,淚如泉涌,悲痛欲絕。
“這是你們兩個的父親?”楚玉婉望向城牆上那顆高懸的頭顱。
“是的,他是鎮遠城的守城將領。”挽歌哽咽說著,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
漫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痛哭起來。
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洶涌的回憶如同潮水般涌來。
父親披著冰冷的盔甲,站在門口,臉上寫滿了凝重。
看見她們姐妹倆,父親粗糙的大手撫摸著她們的頭,眼神中充滿了慈愛和擔憂。
“乖,在家等著我,哪兒都不要去。”
父親的聲音依舊沉穩,可其中卻隱隱夾雜著一絲難以覺察的顫抖。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去一戰,生死未卜。
由于此次蠻族入侵與平素大不相同,其選擇的時機實在太過糟糕。
關于京都陷入大亂的傳聞,他亦有所耳聞。
正因如此,對于派出去求援後的援兵能否像往常那般迅速抵達,他著實心里沒底。
父親高大的身影,逐漸從她們的視野之中緩緩消失。
沒想到這一去便是永別,那是她們最後一次見到父親。
終于,城池被攻破,然而期盼中的援兵卻始終未曾現身。
她們躲在了地窖中,彼此緊緊相依,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伴隨著上方傳來的陣陣慘絕人寰的屠殺之聲,恐懼如影隨形,但最終她們還是未能逃脫厄運,被敵人無情地揪出。
楚玉婉飛身上牆,將人頭取了下來。
她將人頭遞給兩姐妹,“讓他入土為安吧。”
姐妹倆顫抖著雙手捧起那顆血跡斑斑的頭顱。
隨後,她們在這片殘垣斷壁的廢墟當中艱難地尋覓著,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處相對較為平坦的所在。
挖了一個淺坑,將父親的人頭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她們沒有棺材,也沒有墓碑,只能用一些碎石和瓦礫,簡單地堆成一個小小的墳包。
她們跪在墳前,默默地哭泣著,為父親,也為她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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