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楨站在原地沒有再動,只等這人慢慢悠悠地繞著他走了一圈。
縱使隔著層層黑色長袍,顧楨也很難忽視那擋都擋不住的滿是惡意的目光。
血神宗宗主的目光粘膩,牢牢沾在顧楨的每一片皮膚,每一根發絲上,顧楨心下煩躁無比,卻苦于靈力受困,只能由著他。
“真是聰明孩子。”血神宗宗主啞著嗓子笑了一聲,不知不覺間,他的前身已經貼近了顧楨的後背。
一陣陣仿佛能刺痛骨髓的極寒氣息撲到顧楨背上,連脊骨都凍的發僵,還有一股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濃厚血氣,幾乎要化作實質,強硬地充滿了顧楨的鼻腔,把顧楨的腦袋都燻得發昏。
在感受到背上貼上了一只冰涼的手掌的一刻,顧楨當即往前邁了兩步,盡力的拉開自己和血神宗宗主的距離,想要遠離他身上那令人難以忍受的氣息。
血神宗宗主被這樣明顯的避開,卻也不惱,只長袍一蕩,身影閃爍,從顧楨背後消失,下一刻又在顧楨前方不遠處現出了身形。
“其實我不想這樣粗魯的,”他裝模作樣地哀嘆一聲,“可是看起來,我們並沒有辦法好好的溝通。”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下,黑色長袍的袖子順滑地從枯槁的蒼白手臂上滑落,在手肘處堆疊起來。
在那只手掌中有靈力出現的一剎那,顧楨心中就警鈴大作,想要抽身退去。
卻不料手腕上的那兩只平常沒什麼存在感的手銬忽然血光閃爍,似有千鈞之重,墜得顧楨幾乎要趴到了地上,不管如何掙扎,雙手都無法移動一分一毫的距離。
更多的靈力從血神宗宗主的掌心涌出,落在地面上。
“你看看,我也只能采取些強硬手段咯。”
另有一幅之前並未顯現的陣法從地面上緩緩浮現,並不算大的陣法將顧楨和血神宗宗主籠罩在內。
顧楨呼吸急促起來,有熟悉的血線一點點冒出,沿著肢體盤旋纏繞,看似松松垮垮地纏著顧楨。
顧楨卻連動彈都被完全制住了,本就被束縛的經脈能感覺到有東西如同菟絲子一般,硬生生刺破皮肉探進來,急切而饑渴地大口吮吸顧楨體內充裕的靈力。
陣法有規律地鼓動著,像是活著的血管,將顧楨體內的靈力一刻不停地汲取輸送至陣法的另一頭。
血神宗宗主那如同枯木的手臂肉眼可見地浮現出一層瑩潤色澤,他深深地吐出一口長氣,滿足地感嘆道︰“元嬰期的靈力果然與那些築基金丹不同。”
過了半晌,他驚訝地說道︰“他還替你煉化了靈力,你們不是師徒嗎?竟能行如此親密之事?”
顧楨被爬滿經脈的陣紋弄得全身無力,軟軟地癱在地面上,稍一動彈便覺得體內血肉如同被生生撕開,痛得面色蒼白。
可乍一听見此人口中若無其事地提到了明淵,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顧楨悚然一驚,不顧疼痛也想要支起身體。
顧楨喉嚨里也爬進了陣紋,此刻一抽一抽地疼,沒法開口質問,只是眼神凶狠起來,直直盯著血神宗宗主不放。
那人享受地沐浴著顧楨此刻的憤怒,嘻嘻笑了兩聲,有了靈力滋養之後,他的聲音也不復之前嘶啞,變得潤澤起來。
“你看我也沒用……還不如省省力氣,他是來不了了,你又何必白白讓自己這般痛苦呢?”
他只勾了勾手指,陣紋侵蝕顧楨身體的力道猛然劇烈起來,在顧楨皮膚上都能看見一起一伏的痕跡。
有一道陣紋已經探到了顧楨的丹田處。
血神宗宗主快活地笑了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顧楨被吸干靈力的下場。
“什麼東西……!”
一支虛幻的根須悄然擋住了正往丹田里頭鑽的陣紋,看似輕柔的絞纏攀附,卻把陣紋直接絞碎,一陣靈力震蕩開來,陣法上的破損當即傳遞到了血神宗宗主的身上。
他身體一顫,用以激活陣法的靈力竟斷了一瞬,顧楨感到身上的束縛減輕不少,經脈內被汲取的靈力也有了些許流動。
顧楨當機立斷,直接召出孤桐劍,孤桐劍也正在氣頭上,鋒銳劍芒幾乎要刺破血神宗宗主的雙眼。
只听得鏗鏘之聲驟起,顧楨手腕上的兩枚鐐銬碎成幾塊,叮叮當當地落在了地面上。
顧楨忍著痛,在陣紋全部停滯不動的瞬間揮劍,孤桐劍身上陡然綻出極為耀眼的靈光,伴隨著不知從何而來的飄搖花瓣,探入顧楨體內的陣紋全部被齊根斬斷,還殘留在顧楨體內的部分被杏花枝伸出根須,快速地當作養分吸收了。
血神宗宗主見顧楨一瞬便掙脫了控制,不禁大怒,要再使用陣法抵擋卻也不能了。
杏花枝似乎嘗到了什麼極為美味的東西一般,幾乎要全部從顧楨的丹田里爬出來了,顧楨便直接將它也召了出來,隨手就扔到了破損了一角的陣法上頭。
那支只有顧楨小臂長短的花枝一瞬間就生長出了根須,像是扎入土壤一般,刺破了還在瑩瑩閃爍的陣法,玉白的根須幾經鼓動,陣紋就如同殘破的蝶翅,被一把捏碎了,化作點點靈光散落地上,也被杏花枝快速地掃食。
“……你平常沒吃飯嗎?”
饒是顧楨看見這樣如餓虎撲食的場景,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哽。
要是當初自己沒能從杏花枝的幻境里出來,是不是也會被這樣撕成一片片地吃掉啊!
杏花枝吃飽喝足,連顧楨都能感覺到它的舒暢。
一株花冠如蓋的虛幻杏樹自杏花枝身上浮現,精純的靈氣不停地隨著飄落的花瓣傳遞到顧楨的身上,快速地補足了顧楨的虧空。
一聲錚鳴,顧楨抬手提劍,擋下了一只五指勾起的利爪,血神宗宗主的兜帽下露出了一雙滿是怒火和惡念的眼楮,與顧楨平靜的眼眸對視。
隨著血神宗宗主的突然暴起,不遠處傳來一陣天搖地動般的巨大響動,連這宮殿的屋頂都有片片琉璃瓦滑落,跌在地上的清脆破碎聲不絕于耳。
一道更為凌厲的冰寒劍光破開重重朱牆飛檐,精準地斬上了血神宗宗主朝顧楨伸出的利爪。
有月光靜靜地透過缺口灑到地面,風又起,杏花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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