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鼎門的議事廳里,晨霧剛透過窗欞漫進來,就被靈紋燈的暖光染成了淡金色。藥尊將一張獸皮地圖鋪在石桌上,指尖點在西域名寨的標記上,老邁的手指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要提純能克制魂種的噬靈毒素,普通蜂群的毒素不夠純度,必須得是聚集了數萬蜂群的‘蜂後核心’——而西域的黑風寨,就是目前已知的、蜂群最密集的地方。”
石桌上的地圖清晰地標注著黑風寨的地形︰三面環山,只有一條狹窄的山道能進出,山腳下布滿了黑色的岩石,正是西域修士擅長布設的“黑石陣”。地圖邊緣還畫著密密麻麻的小黑點,每個黑點都代表著一群噬靈蜂,從標記來看,整個黑風寨已經被蜂群圍得水泄不通。
“黑石陣雖然能暫時困住蜂群,但西域修士撐不了多久了。”玄機子站在一旁,手里捏著剛收到的傳訊符,符紙上的字跡因道力不穩而有些潦草,“昨晚西域傳來消息,蜂群每天都會沖擊陣法三次,黑石已經被啃噬得布滿裂痕,再撐最多三天,陣法就會徹底崩潰。”
凌磊方上前一步,右手按在腰間的時空劍劍柄上,銀色的劍鞘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我去。”他的聲音堅定,沒有絲毫猶豫,“時空法則能暫時凍結蜂群的行動,配合黑石陣,應該能順利找到蜂後核心,提取毒素。”
黃小蕾皺了皺眉,指尖的情絲輕輕顫動︰“黑風寨的蜂群數量太多,你一個人去太危險,我和你一起……”
“不行。”凌磊方打斷她,目光轉向凌雲志,“青玄界的防線需要你和師父坐鎮,而且秦風的魂種隨時可能異動,你們得留在丹鼎門,確保他的安全。”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放心,我不會逞強,等提取到毒素,我會立刻回來。”
凌雲志看著他,緩緩點頭︰“小心點,時空法則不要過度使用,你的道力還沒完全恢復。”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遞給凌磊方,“這里面是用情感樹汁液煉制的補靈丹,能快速恢復道力,關鍵時刻用。”
凌磊方接過玉瓶,鄭重地收進儲物袋,隨後轉身看向議事廳外︰“我現在就出發,爭取在三天內趕回來。”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銀色光痕,那是時空法則催動到極致的痕跡。
——
西域的風帶著砂礫,刮在臉上像無數細小的刀子。凌磊方御劍飛行了一天一夜,終于在第二天傍晚看到了黑風寨的輪廓。遠遠望去,整個山寨被一層黑色的霧靄籠罩,那不是自然形成的霧氣,而是數萬噬靈蜂聚集在一起形成的“蜂霧”,連夕陽的光都被遮擋得只剩下微弱的暗紅。
山腳下,幾名西域修士正靠在黑石旁休息,他們的道袍上布滿了蜂群叮咬的破洞,臉上帶著疲憊,卻依舊緊握著手中的石劍——那是用黑石煉制的武器,能暫時驅散低階的噬靈蜂。看到凌磊方御劍而來,一名身材高大的修士立刻站起身,警惕地舉起石劍︰“來者何人?”
“我是青玄界防御隊的凌磊方,奉命來協助你們提取蜂後核心的毒素。”凌磊方落在地上,收起御劍的銀光,將凌雲志的令牌遞了過去,“這是令牌,你們可以確認。”
高大修士接過令牌,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放下石劍,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神情︰“終于等到支援了!我是黑風寨的首領,叫阿古拉。”他指著身後的黑石陣,語氣沉重,“蜂群已經圍了我們七天,黑石陣的能量快耗盡了,昨晚最外層的黑石已經被啃噬得碎裂,再這樣下去,山寨里的凡人就危險了。”
凌磊方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最外層的幾塊黑石已經變成了粉末,黑色的蜂霧正從縫隙里不斷涌進來,幾只漏網的噬靈蜂在石陣邊緣盤旋,試圖尋找突破口。他深吸一口氣,右手握住時空劍的劍柄︰“帶我去陣眼,我們得先加固陣法,然後再找蜂後核心。”
阿古拉點點頭,帶著凌磊方沿著山道往里走。山道兩旁的黑石上布滿了細密的齒痕,那是蜂群啃噬留下的痕跡,有些黑石上還殘留著淡黑色的蜂毒,散發出刺鼻的腥氣。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他們來到山寨的中心——那里矗立著一塊巨大的黑石,足有三人高,石身上刻滿了西域的符文,符文泛著微弱的金光,這就是黑石陣的主陣眼。
“主陣眼的能量還能撐兩天,”阿古拉指著主陣眼上的裂痕,“但周圍的副陣眼已經有一半失效了,我們的修士大部分都在修復副陣眼,根本騰不出手去對付蜂群。”
凌磊方走到主陣眼旁,指尖在符文上輕輕劃過,銀色的時空之力順著指尖滲入石身。他能感覺到,黑石陣的能量流轉已經變得滯澀,像是被蜂毒污染了一般。“我先用法則加固主陣眼,”他對阿古拉說,“你讓修士們集中精力修復副陣眼,等陣法穩定後,我們再引蜂後出來。”
阿古拉立刻轉身去安排,很快,十幾名西域修士圍了過來,他們將手中的石劍插入副陣眼的石縫中,口中念著古老的咒語,淡金色的符文之力從石劍中涌出,緩緩修復著破損的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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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磊方深吸一口氣,將時空劍從劍鞘中拔出。銀色的劍光在暮色中亮起,照亮了周圍的黑石,劍身上的符文與主陣眼的符文產生了奇妙的共鳴。他雙手握住劍柄,將劍身緩緩插入主陣眼的石縫中︰“時空凝固——”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銀色的時空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主陣眼,石身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停止了擴大,原本滯澀的能量流轉也變得順暢起來。更神奇的是,周圍的蜂霧似乎被時空之力影響,原本瘋狂涌動的霧氣竟變得緩慢起來,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鍵。
“有效!”阿古拉興奮地喊道,“蜂群的速度變慢了!”
凌磊方沒有放松,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時空法則的消耗極大,他只能維持半個時辰,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找到蜂後核心。他抬起頭,目光掃過黑色的蜂霧,試圖從中找到蜂後的蹤跡——蜂後比普通的噬靈蜂大十倍,身上會散發著特殊的紫色光紋,很好辨認,可此刻的蜂霧太過密集,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阿古拉,有沒有辦法引蜂後出來?”凌磊方問道。
阿古拉皺了皺眉,想了想︰“蜂後最喜歡吞噬靈能晶,我們山寨里還有幾塊從地脈中挖出來的靈能晶,或許可以用它們當誘餌。”
“快拿過來!”
阿古拉立刻讓人去取靈能晶。很快,一名修士捧著一個木盒跑了過來,盒子里裝著三塊拳頭大小的靈能晶,晶體內泛著淡藍色的光,散發著濃郁的靈能氣息。
凌磊方接過木盒,打開蓋子,靈能晶的氣息立刻擴散開來。果然,黑色的蜂霧開始劇烈涌動,原本緩慢的蜂群突然變得躁動起來,無數只噬靈蜂朝著靈能晶的方向飛來,卻被黑石陣的金光擋在外面,發出刺耳的尖嘯。
“蜂後要來了!”阿古拉提醒道,握緊了手中的石劍。
凌磊方將靈能晶放在主陣眼旁,然後退到一旁,時空劍重新握在手中,銀色的劍光蓄勢待發。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蜂霧,全身的道力都集中起來,隨時準備應對蜂後的沖擊。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蜂霧突然分開一條通道,一只巨大的噬靈蜂從里面飛了出來。它的身體足有一人高,翅膀展開有兩米寬,黑色的甲殼上布滿了紫色的光紋,腹部鼓鼓囊囊的,里面裝滿了蜂毒,正是蜂後!
蜂後看到靈能晶,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翅膀快速扇動,朝著主陣眼的方向沖來。它的速度極快,即使在時空法則的影響下,依舊比普通蜂群快很多,黑色的蜂毒從它的尾針中滴落,落在地上,瞬間將黑石腐蝕出一個小洞。
“就是現在!”凌磊方低喝一聲,時空劍的銀光暴漲,他沒有直接攻擊蜂後,而是將時空法則催動到極致,在蜂後周圍形成了一個銀色的結界——“時空折疊”!
銀色的結界將蜂後困在中間,結界內的空間開始不斷折疊、扭曲,蜂後的動作瞬間變得遲緩起來,像是陷入了泥潭。它瘋狂地掙扎著,翅膀扇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卻始終無法突破結界的束縛,只能發出憤怒的嘶鳴。
“阿古拉,快讓修士們用黑石封住它的尾針!”凌磊方喊道,他能感覺到,時空結界的能量正在快速消耗,最多只能再維持一刻鐘。
阿古拉立刻指揮修士們行動。四名修士手持黑石盾牌,小心翼翼地靠近結界,將盾牌擋在蜂後的尾針前。另外兩名修士則取出特制的黑石鎖鏈,趁著蜂後被結界困住,將鎖鏈纏在了它的翅膀上,牢牢鎖住。
蜂後察覺到危險,更加瘋狂地掙扎起來,紫色的光紋在甲殼上閃爍,試圖用蜂毒腐蝕鎖鏈。可黑石能克制噬靈蜂的毒素,鎖鏈不僅沒有被腐蝕,反而越收越緊,將蜂後的翅膀牢牢固定住。
凌磊方的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時空法則的消耗遠超他的預期,手臂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銀色的結界也出現了細微的裂痕。“快……提取毒素!”他咬著牙,強行維持著結界的穩定。
阿古拉立刻取出一個特制的玉瓶——這是用西域特產的“寒玉”煉制的,能隔絕蜂毒的腐蝕。他走到蜂後身邊,小心翼翼地將玉瓶對準蜂後的尾針,然後用一根黑石針輕輕刺了一下尾針根部。
“滋——”淡黑色的蜂毒從尾針中涌出,緩緩流入玉瓶中。蜂毒剛接觸到寒玉瓶,就發出一陣細微的聲響,瓶身泛起一層淡淡的白霜,將毒素牢牢鎖在里面。
可就在這時,蜂後的身體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紫色的光紋瞬間變得刺眼,結界外的蜂霧也開始瘋狂涌動,無數只噬靈蜂朝著結界沖來,試圖解救蜂後。黑石陣的金光被蜂群沖擊得劇烈晃動,主陣眼上的符文也開始變得暗淡。
“不好!蜂後在引爆自己的能量!”阿古拉臉色大變,“它想和我們同歸于盡!”
凌磊方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蜂後引爆能量,不僅他們會被炸傷,周圍的蜂群也會因為失去控制而瘋狂攻擊山寨,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猛地收起時空結界,然後將時空劍刺入蜂後的甲殼中,銀色的時空之力順著劍身涌入蜂後的體內,強行凍結了它的能量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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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凌磊方發出一聲悶哼,蜂後的能量沖擊著他的道基,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滴落在蜂後的甲殼上。但他沒有松手,依舊死死握著劍柄,時空之力源源不斷地涌入,直到蜂後的身體不再抽搐,紫色的光紋也徹底熄滅。
蜂後死了。
周圍的蜂霧失去了控制,開始四處潰散,一部分蜂群朝著遠處飛去,一部分則落在地上,失去了生命氣息。黑石陣的金光也穩定下來,主陣眼上的符文重新變得明亮。
阿古拉立刻上前,將玉瓶裝滿蜂毒,然後蓋緊瓶蓋,遞給凌磊方︰“成功了!毒素提取到了!”
凌磊方接過玉瓶,看著里面淡黑色的蜂毒,終于松了一口氣。他靠在主陣眼上,緩緩坐下,道力幾乎完全耗盡,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滲血——那是剛才被蜂後的尾針劃傷的。
“多謝你,凌磊方修士。”阿古拉遞過來一塊療傷的黑石,“沒有你,我們根本撐不過去。”
凌磊方接過黑石,放在傷口上,冰涼的觸感緩解了疼痛。他看著遠處漸漸散去的蜂霧,輕聲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青玄界的安危,需要我們所有人一起守護。”
當天晚上,黑風寨舉行了簡單的慶功宴。西域修士們端出了珍藏的馬奶酒和烤肉,凡人孩子們圍著篝火唱歌跳舞,雖然經歷了七天的圍困,但此刻的山寨里充滿了歡聲笑語。凌磊方坐在篝火旁,喝著馬奶酒,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滿了堅定——為了守護這份和平,再苦再累都值得。
第二天一早,凌磊方告別了阿古拉和西域修士,帶著裝有蜂毒的玉瓶,踏上了返回丹鼎門的路。御劍飛行在西域的天空中,他看著下方漸漸遠去的黑風寨,握緊了手中的玉瓶。他知道,這只是對抗噬靈族的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更艱巨的任務在等著他們——煉制破魂丹,清除秦風識海里的魂種,然後,徹底摧毀噬靈族的主力戰艦。
風依舊帶著砂礫,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冰冷。凌磊方的眼神堅定,銀色的時空劍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芒,像是一道希望的光,朝著丹鼎門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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