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樹的枝葉在夜風里輕輕顫動,七彩的光粒如同碎星,落在圍堵的修士們肩頭。凌雲志握著誅神劍,冰藍光在劍脊流轉,將黑影的退路徹底封死;黃小蕾的情絲織成一張密網,從情感樹的枝干間垂落,光網泛著與樹葉同源的暖光,卻帶著不容掙脫的韌性;凌念站在光網邊緣,輪回核心懸在掌心,淡金光暈將周圍的噬靈氣息逼得節節後退,連空氣都染上了一層純淨的暖意。
黑影被困在樹底,黑煙還在微微翻滾,卻再沒了之前逃竄時的戾氣。情感樹的根須悄悄從土里探出來,泛著微光的根須輕輕觸踫黑煙,每一次接觸,黑煙都會劇烈震顫,像是在抗拒某種淨化力量。“別白費力氣了,”凌雲志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冰藍光順著地面蔓延,在黑影周圍形成一圈冰紋,“這是情感樹,能感應靈魂的善惡,你逃不掉的。”
黑煙沉默了片刻,突然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笑聲里帶著說不出的悲涼︰“凌雲志,沒想到你們會用情感樹來對付我……倒是我小看了凡人的力量。”話音未落,黑煙猛地收縮,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壓縮,灰袍的輪廓重新顯現,斗笠緩緩滑落,露出一張熟悉的臉——眉眼間還帶著之前負責符文維護時的溫和,可眼底卻布滿了蛛網狀的黑色紋路,嘴唇泛著不正常的紫黑,正是之前負責監測站符文維護的修士,秦風。
“秦師兄?怎麼會是你!”凌念失聲喊道,輪回核心的金光都晃了一下。他還記得,之前修復共鳴網符文時,秦風還耐心教過他如何辨別噬靈族的禁制,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背叛的人。圍在周圍的修士也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起來,有的滿臉不敢置信,有的則露出憤怒的神情——之前陳默的死,還有丹藥被污染,大家都以為是外敵所為,沒想到竟是身邊的人。
秦風沒有看眾人,目光死死盯著凌雲志,眼底的黑色紋路不斷游走,像是在掙扎︰“是我又怎麼樣?你們以為……以為我想這樣嗎?”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右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卻沒有流血——那里的皮膚已經被噬靈氣息侵蝕,變得如同枯木般僵硬。
黃小蕾的心微微一沉。她用情絲悄悄探向秦風,情絲剛靠近他,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痛苦感應,像是有無數細針在刺穿著靈魂。“你被控制了?”她輕聲問,情絲的光變得柔和起來,不再帶有攻擊性,“是噬靈族的魂噬術?”
秦風的身體猛地一震,像是被說中了心事,眼底的黑色紋路瞬間變得密集,他突然捂住頭,發出痛苦的嘶吼︰“別……別提起這個!是他們……是他們抓住了我,逼我吞下魂種,我不想的!”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黑色紋路從眼底蔓延到脖頸,像是有生命的藤蔓,“腐脈針是我插的,噬靈粉是我混的,陳默也是我殺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魂種在我的識海里,它會逼我做這些事!”
凌雲志皺緊眉頭,冰藍光微微收斂。他能看到秦風眼底的掙扎,不像是裝出來的——如果是純粹的背叛者,不會有這樣痛苦的神情,更不會主動提起魂種。“魂種在哪?”他追問,目光落在秦風的額頭,那里的黑色紋路最密集,“在你的識海深處?”
秦風點點頭,痛苦地蹲下身,雙手抱著頭︰“是……它每天都會折磨我,讓我看到同門被噬靈族殺死的畫面,逼我就範。我試著反抗過,可每次反抗,魂種都會讓我痛不欲生……”他的聲音帶著絕望,淚水從眼角滑落,滴在地上,竟瞬間被噬靈氣息染成了黑色,“我對不起大家,對不起那些被我害死的凡人……”
“凌念,用核心試試。”黃小蕾突然開口,情絲輕輕纏上凌念的手腕,“輪回核心能淨化靈魂,或許能暫時壓制魂種,讓他恢復清醒。”她能感覺到,秦風的靈魂深處還有一絲清明,只要能壓制住魂種,或許能從他口中問出更多關于噬靈族的情報。
凌念立刻點頭,將輪回核心舉到秦風面前,淡金光緩緩籠罩住他的頭部。金光與黑色紋路一踫,發出“滋滋”的聲響,秦風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臉上露出痛苦又解脫的神情︰“啊……好燙……但……但很舒服……”黑色紋路在金光的照射下開始緩慢消退,眼底的清明也越來越多,“我……我能感覺到了,魂種的力量在減弱……”
可就在這時,秦風的身體突然一僵,眼底的黑色紋路瞬間反彈,比之前更密集。他猛地抬起頭,眼神變得凶狠起來,完全沒了之前的痛苦,而是充滿了殺意︰“想淨化我?沒那麼容易!”他突然朝著黃小蕾的方向沖去,右手化作黑色的爪子,泛著紫黑的光,朝著她的胸口抓去——顯然,魂種察覺到了危險,強行奪回了控制權。
“小心!”凌雲志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冰藍光化作一道屏障,擋在黃小蕾身前。可秦風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爪子已經快要踫到屏障,就在這時,黃小蕾的情絲突然纏上了秦風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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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絲剛觸踫到秦風的皮膚,就傳來一陣強烈的情感波動——不是殺意,而是深深的絕望和愧疚。黃小蕾下意識地將情絲的力量調換成傳遞溫暖,七彩的光順著情絲涌入秦風的體內,與輪回核心的金光交織。“秦師兄,醒醒!你不是這樣的人!”她的聲音帶著急切,情絲不斷傳遞著凡人的信念之力——李伯守護靈稻的堅定,阿木畫中光罩的溫暖,孩子們的笑聲……
這些情感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秦風靈魂深處的記憶。他的動作突然停住,黑色的爪子緩緩變回手,眼底的凶狠褪去,重新被痛苦取代。“阿……阿木的畫……”他喃喃自語,淚水再次滑落,這次的淚水不再是黑色,而是恢復了正常的透明,“我……我看到過,桃溪村的孩子們……他們那麼小,我怎麼能……”
情絲的七彩光和輪回核心的金光同時暴漲,將秦風完全籠罩。黑色紋路在兩道光的夾擊下快速消退,從脖頸退到眼底,再從眼底退到額頭,最後縮成一個小小的黑點,藏進了他的識海深處。秦風的身體一軟,朝著地面倒去,黃小蕾及時用情絲纏住他,將他扶穩。
“呼……終于……”秦風大口地喘著氣,臉色雖然依舊蒼白,卻恢復了正常的膚色,眼底的清明也徹底回來了,“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永遠都會被魂種控制,變成殺死同門的凶手。”他朝著凌雲志和黃小蕾深深鞠了一躬,語氣里滿是感激和愧疚。
凌雲志走上前,冰藍光在秦風的額頭掃過,確認魂種已經被暫時壓制︰“現在不是道謝的時候,你需要告訴我們,噬靈族的計劃到底是什麼?魂種還有沒有其他宿主?”他知道,秦風作為被控制的臥底,一定知道很多他們不知道的情報,這對接下來的防御至關重要。
秦風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情緒︰“噬靈族的計劃是……先破壞地脈和共鳴網,讓仙界失去能量來源,然後派出主力艦隊,通過時空亂流入侵青玄界。魂種的宿主……除了我,還有至少三個,都潛伏在仙界的核心部門,具體是誰,我不清楚,魂種會屏蔽我們之間的感知。”他頓了頓,從懷里掏出一張折疊的獸皮圖,遞給凌雲志,“這是我偷偷畫下來的噬靈族布防圖,上面標注了他們的臨時基地和主力戰艦的停泊點……都在時空亂流的核心處,那里有他們的裂隙發生器,能不斷擴大空間裂痕。”
凌雲志接過獸皮圖,展開一看,上面用黑色的墨汁畫著復雜的路線和標記,核心處畫著一艘巨大的戰艦,旁邊標注著“主力艦”三個字。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時空亂流的核心處能量極其不穩定,之前他們只是在邊緣探查,從未深入過,沒想到噬靈族竟把基地建在了那里。
黃小蕾也湊過來看,情絲輕輕踫了踫獸皮圖,沒有感應到噬靈氣息,顯然是秦風用自己的道力隔絕了︰“你怎麼敢偷偷畫這個?魂種沒發現嗎?”
秦風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胸口︰“我把它藏在了這里,用自己的道力包裹著,魂種雖然能控制我的行為,卻不能完全讀取我的記憶,只要我不想,它就找不到。”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我知道自己犯了很多錯,害死了很多人,我想彌補……請讓我加入你們,一起對抗噬靈族,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戰場上,贖清我的罪孽。”
凌雲志看著秦風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黃小蕾和凌念,點了點頭︰“好,我們相信你。但你要記住,接下來的戰斗會很危險,魂種隨時可能再次控制你,我們會想辦法徹底清除它,在此之前,你必須時刻在我們的視線範圍內。”
秦風重重地點頭,眼中滿是感激︰“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願意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情感樹的枝葉輕輕落在秦風的肩頭,泛著溫暖的七彩光,像是在接納他的回歸。夜風吹過,帶著靈稻田的清香,之前的緊張和敵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的決心——他們不僅要對抗外部的噬靈族,還要找出潛伏在內部的其他臥底,同時還要想辦法清除秦風識海里的魂種,每一步都充滿了挑戰。
遠處的時空亂流依舊翻滾著,黑霧里的主力艦還在等待時機。凌雲志握緊手中的獸皮圖,誅神劍的冰藍光再次亮起,映照著他堅定的眼神︰“接下來,我們要做兩件事——第一,想辦法清除魂種,第二,探查時空亂流核心處的布防。這場仗,我們必須贏。”
黃小蕾的情絲悄悄纏上凌雲志的手腕,傳遞著溫暖的道力,凌念也握緊了輪回核心,秦風則站在一旁,眼神堅定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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