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外的金藍光刃剛斬中腐脈蟲螯鉗的關節,紫黑色的甲殼就“ 嚓”裂開一道深溝,黑色汁液混著細碎的甲殼飛濺,落在信念光網上,瞬間被燒成一縷青煙。凌雲志握著誅神劍的手微微發抖,情絲傳來的溫暖還纏在指尖,可體內的道力已快見底,胸口的傷口每呼吸一次都像有刀片在刮擦肌理。
“它要逃!”黃小蕾突然喊道。只見那螯鉗猛地從碎石縫隙里縮回,礦洞內傳來一陣急促的“簌簌”聲,像是巨蟲在快速鑽土。她立刻催動情絲,想順著縫隙追進去,卻被凌雲志一把拉住——他剛從礦洞的臨時通道爬出來,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左臂還纏著染血的布條,是剛才被腐脈蟲尖刺劃傷的地方。
“別追,”凌雲志的聲音有些沙啞,指尖輕輕覆在她泛白的手背上,冰魄之力順著掌心緩緩注入,“它的本體在地底,追進去會落入陷阱。而且……”他看向遠處的夜空,那里有一縷極淡的黑霧正朝著丹鼎門的方向飄去,“有更棘手的事要處理。”
黃小蕾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瞬間沉了下去。她想起玄機子之前的提醒,噬靈族的內鬼很可能潛伏在仙界核心處,丹鼎門作為煉制抗噬靈丹的重地,一旦出問題,前線的修士和凡人都會失去最後的防護。她立刻扶著凌雲志,讓凌念帶著凡人們先返回黑石寨,自己則和凌雲志朝著丹鼎門疾馳——情絲還在微微發燙,那是剛才與腐脈蟲纏斗時留下的噬靈氣息,若不盡快處理,恐怕會順著道力侵入心脈。
丹鼎門的藥廬此刻一片混亂。數十個裝著抗噬靈丹的玉瓶散落在地,瓶中的丹藥大多變成了灰黑色,散發著刺鼻的腥氣,像是被某種毒素污染過。藥尊跪在藥爐旁,花白的胡子上沾著黑色藥渣,手里捏著一枚半碎的丹藥,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怎麼會這樣……”藥尊的聲音帶著顫抖,“這批丹藥是今早剛煉好的,我親自盯著封的瓶,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將丹藥湊到鼻尖,突然臉色驟變,“是噬靈粉!有人把噬靈粉混進了丹藥里!”
噬靈粉是噬靈族特制的毒素,無色無味,卻能在接觸丹藥的瞬間污染藥性,甚至會順著服用者的道力侵入體內,讓修士在戰斗中突然道力紊亂。凌雲志走到藥爐邊,指尖蘸了一點黑色藥渣,冰魄之力剛觸踫到藥渣,就傳來一陣細微的“滋滋”聲,藥渣瞬間凍結成冰粒,卻依舊散發著淡淡的噬靈氣息。
“不是剛混進去的,”凌雲志皺緊眉頭,“噬靈粉的氣息已經滲入藥爐的縫隙,說明至少在煉丹過程中就被加進去了。”他環顧四周,藥廬的門窗都完好無損,沒有外力闖入的痕跡,顯然,動手的人是丹鼎門內部的人。
黃小蕾立刻展開情絲,七彩的絲線如同細密的探針,順著藥爐、玉瓶、甚至藥草架緩緩蔓延。情絲對噬靈氣息極其敏感,只要接觸過噬靈粉的人,身上一定會留下微弱的痕跡。可就在情絲即將觸踫到藥廬角落的一名修士時,那修士突然渾身一顫,從懷中掉出一個小小的黑色布包——布包裂開,里面的淡灰色粉末撒落在地,接觸到空氣後,竟泛出一層極淡的紫黑光。
“是噬靈粉!”一名丹鼎門弟子失聲喊道,瞬間有七八名修士圍了上去,道力護罩瞬間展開,將那名修士困在中間。
被圍的修士名叫陳默,是丹鼎門的外門弟子,負責藥草的清洗和分類。他臉色慘白,雙手不停地發抖,想要解釋卻連話都說不完整︰“不……不是我!這布包不是我的!是有人放在我儲物袋里的!我沒有背叛丹鼎門!”
藥尊走到他面前,撿起地上的黑色布包,指尖蘸了一點粉末,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這布包的材質是噬靈族的‘腐布’,只有他們能煉制出來。陳默,你說說,你一個外門弟子,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我真的不知道!”陳默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突然朝著凌雲志跪下,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凌前輩!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昨天晚上我值夜的時候,有人從背後打暈了我,醒來後儲物袋就多了這個布包!我正想找藥尊前輩說明情況,就被大家發現了!”
凌雲志沒有立刻下判斷。他能看到陳默眼中的恐慌和絕望,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情絲在他身上感應到的噬靈氣息很淡,更像是被動沾染,而非主動接觸。可布包上的腐布和噬靈粉做不了假,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先把他關起來,嚴加看管,”凌雲志最終開口,“在沒查清楚之前,不許任何人接觸他,也不許妄下結論。”他知道,現在最忌諱的就是自亂陣腳,內鬼的目的很可能就是挑起丹鼎門的內部猜忌,若真的錯怪了無辜之人,只會讓真正的內鬼更容易得手。
黃小蕾的情絲還在藥廬內搜索,可剛才那陣混亂後,所有噬靈氣息都變得雜亂起來,很難再分辨出有用的線索。她走到凌雲志身邊,指尖輕輕踫了踫他纏著布條的左臂,情絲帶著一絲暖意,悄悄探入布條下——那里的傷口還在滲著黑血,是腐脈蟲的毒液還沒清理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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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處理傷口,”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不易察覺的心疼,“噬靈毒液會順著道力擴散,你剛從礦洞出來,道力本就虛弱,不能再拖了。”說著,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盒,里面裝著淡綠色的藥膏,是用情感樹的汁液和靈溪底的千年寒草煉制的,對噬靈毒素有奇效。
凌雲志沒有拒絕。他靠在藥廬的木柱上,看著黃小蕾小心翼翼地解開布條——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變成了淡紫色,毒液正順著血管緩慢蔓延。她用指尖蘸了一點藥膏,輕輕涂抹在傷口上,指尖的道力隨著藥膏緩緩滲入肌理,帶著一絲溫暖的癢意,緩解了毒素帶來的刺痛。
“之前在礦洞,謝謝你。”凌雲志突然開口,目光落在她泛紅的眼角——剛才戰斗時,她為了護住凡人們,情絲被腐脈液腐蝕了大半,現在指尖還泛著淡淡的黑色,顯然是道力透支留下的痕跡。
黃小蕾的指尖頓了頓,抬頭看他時,眼底的擔憂悄悄變成了一抹柔和︰“謝什麼?我們本就該一起扛。”她的指尖順著傷口邊緣輕輕劃過,情絲悄悄纏上他的手腕,與他的冰魄之力產生微弱的共鳴,“只是下次,別再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你要是出事,我和念念……”
後面的話沒說完,卻比任何誓言都更重。凌雲志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驅散了殘留的寒意。他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戰斗,這青玄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人,都是他必須守護的理由。
可這份平靜沒持續多久,藥廬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修士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手里拿著一枚破碎的傳訊符,聲音帶著驚恐︰“凌前輩!黃姑娘!雨林地脈那邊……凌磊方隊長傳來消息,他找到最後幾根腐脈針了,可針上有特殊的噬靈禁制,而且……而且他發現,腐脈針的材質,和陳默身上的腐布是同一種!”
凌雲志和黃小蕾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腐脈針、腐布、噬靈粉……這些東西都指向噬靈族,可它們卻分別出現在雨林地脈和丹鼎門,還牽扯到了陳默這個看似無辜的修士。這絕不是巧合,而是內鬼精心策劃的陰謀——他們不僅要破壞地脈和丹藥,還要嫁禍給無辜之人,徹底攪亂仙界的防御。
“去看看陳默。”凌雲志立刻起身,朝著關押陳默的石室走去。他有種預感,陳默身上一定還有他們沒發現的線索,而這條線索,很可能會牽扯出更深的陰謀。
可他們剛走到石室門口,就听到里面傳來一聲悶響。推開門一看,只見陳默倒在地上,嘴角溢著黑血,已經沒了呼吸。他的指尖還捏著一小塊破碎的腐布,布上有一個極淡的印記——那是一個黑色的骷髏頭,眼窩處泛著幽綠的光,正是噬靈族高階修士的標記。
“是滅口!”黃小蕾的情絲瞬間展開,卻只捕捉到一縷極淡的黑色霧氣,從石室的通風口飄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顯然,真正的內鬼就在丹鼎門,而且一直在暗中觀察,一旦發現陳默可能暴露,就立刻下了殺手。
凌雲志蹲在陳默的尸體旁,看著他手中的腐布印記,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內鬼已經滲透到了仙界的核心,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三界共鳴網的核心節點。而現在,他們連內鬼是誰都不知道,只能被動地應對一次又一次的危機。
夜風吹過丹鼎門的藥廬,帶著淡淡的藥香和噬靈氣息,交織成一片詭異的氛圍。遠處的夜空,那縷朝著地脈方向飄去的黑霧越來越濃,像是一只蟄伏的巨獸,正等著在黎明前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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