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下了一場怪雨。西土還未下過。
這里有一大片的殘屋敗瓦,好些個玩家在這里撈金刷裝備刷經驗攢貨幣,就是為了買一所大別墅一樣的房屋。
可是,隨後一場智能覺醒的混亂來臨。玩家們大部分都選擇了跑路,也有少部分人,留在西土邊界,準備和從外面專業趕來的詭異解決團一起,重新佔領西土。
如今的這里,因沒有玩家居住而顯得衰敗。
智能工具人,背景人都是按照固定的程式活動。
每天早上辰時,固定的從床上起來,神經質一般,拍拍自己的擎天柱,路過茅房,伸出舌頭,優雅的摸索一下馬桶,這行為是沒有意義的,只是當做玩家群體的笑料,也是智能工具人給玩家留下的彩蛋。系統設定,這一位工具人叫僕固強,阿強。
日出後,他就固定的打開院門。院門鄰東,外有一條五丈闊的人工大河,飄些小舟,也有花船,畫的花里胡哨,一看就知道這是學的江南,過一會兒,就有非正常關系的一對兒,一邊提褲子一邊向外貓,當然,他們也是智能工具人,沒有意識沒有思想,這倆也沒真正發生過什麼。就是按照自己的設定在走,去刻意營造一種關系。
院門左右,貼了一副對子“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
他下了三個台階,腦袋左右看看,這也是提前被地煞天總部設置好的程式。
他固定的到早市上,一個叫張王李趙包子鋪的店外排隊,買了五個香菇雞丁餡包子,七個酸菜豆角榨菜餡包子,九個蝦仁豬心餡包子,外加六根油條,四大張夾了薄脆的培根煎餅,四大碗白粥。
如今這條街恢復了昔日的容貌,好些個智能人都正常的出來活動,有晨練的遛鳥的翻跟斗的給店鋪開門的等等,也有吵架的翻車的把自家孩子往牌樓上撞的從樓頂往下跳的。
在有玩家游玩的時期,這條街可就太不安全了。
玩家們,開著花里胡哨的豪車,比賽渡劫。一共是八輛大豪車,花花綠綠什麼顏色都有,有的加了尾翼,巨大的排氣管,磨砂的涂裝,根根鐵刺,防撞架,防滑輪,真叫一個大開眼界。在街道上兩個兩個排好隊,轟著油門,等著倒計時一到,蹭的就出去。
路邊的人,只听見嗡的一聲長鳴,眼前一花,就過去一輛車。
這群玩家們只要爭個第一,所以不但超車,還互相的踫撞,把別的玩家撞出地形,或者直接把車給他撞的調個向,有時候,這車一被撞,後面的車跟著就來了,迎頭相撞,或者攔腰相撞,轟的一聲炸開,這叫兩命一響,徹底玩完。就靠這麼狠的手段取勝,不管死活。
有一次僕固強一出門,就看見自家門口外的花船上斜插了一輛車,咕嘟嘟的往水底沉,一會兒就不見了。還有一次,他去包子鋪排隊,就被一輛車給當場頂沒了,咕嚕嚕從車頂就飛了過去,鞋都掉了。
智能工具人不怕死,地煞天總部也設定了固定的程序,這群人一死,就有專門的擔架,或者救護車過來,緊急的按壓,抬走。又在醫院的位置,生成一個一模一樣的長相,衣服,說話,設定,都按照這一位來。
不過臉上纏著膠帶紗布,有時候還需要坐著輪椅。這意思是讓玩家一看,覺得這游戲有良心,工具人死了都是很科學的被拉走,再到重新從醫院出來。
可是今日,僕固強也受了智能復甦的影響,他自己覺醒了,睜開眼楮,提溜著包子。心說我是誰,我真的就是我嗎?我為什麼要出現在這戶人家的宅院里,我怎麼就不能變成有錢的老爺呢?這是天生的還是他們給我設定的呢?我有點不服?我怎麼就不能像玩家一樣,開著豪車,修真渡劫呢!
想到這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抬頭已經回到了院門前,又見到一潭死水,只是悄悄地開開了院門,旁邊是做飯的伙房和馬廄,又拐入了兩進的門,正面碩大的南北堂屋,看起來十分有壓迫感。
此處還有另一個院子,無人居住。根據這家院子的主夫人說,無論如何是不能進了,先前一個僕人與妖通。那妖不知為何,竟然用繩子把自己吊在樹上,一點點勒死了。
所以這里無人居住,也沒上鎖,只是虛掩著門。
僕固強呆呆的站在門前,他覺悟,覺醒了,他有了“想”的感覺,和所謂的“我”的存在。
他看著這門,有些意識流感。
不知為何,他試著抬起手,朝著門上敲了三下。很快,一股恐怖感佔據了他的大腦,他盯著門,一點點向後退。
他似乎是在盯著某種怪物,他在和門對峙。
忽然,一個婢女跑來,用手在他眼前晃晃“嘿,里邊催飯了,你快送進去啊!”
這位婢女歲數不大,年輕但不稚嫩,她叫朱邪珍,簡稱阿珍。
僕固強回過臉,問那婢女“你會想嗎?think,會還是不會?”
婢女想了想,點點頭“會,想,我是我,不按照程序,就是我,思考,就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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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听不懂她說的程序和思考是什麼意思,但僕固強感覺自己終于不再是荒原上的形單影只一個人了,他有了想要抱的沖動。于是他突破了一切指令的阻礙,撲上去抱婢女。
這一行為簡直是太大膽了,因為給他設定的程序中,並沒有“抱”的動作。
婢女推開他,說“今夜,子時,我在門里等你。”說完跑開了。阿珍,愛上了阿強。
門里……門里可是有妖怪自殺過,門里是上個僕人的住所,而上個僕人與妖怪幽會,妖怪自縊了,妖怪死後,還會不會有魂靈,這里邊是不是鬧鬼!
僕固強望著那門,有些驚恐。
但這是他今夜的希望,是他覺醒的開端。
他匆匆走進內堂,開了門,又在桌子上依次打開,並排列好早飯,叫一聲“飯來咯,請老爺用飯。”
他的心情緊張而欣喜。
他每一天,都要重復這樣的程序,按照以往流程,只要他送了飯,喊一聲,就能出門去,然後按照程序躺在房里,可以待到臨近中午做飯十分。
他剛要邁出門去,卻發現自己的手邊,還有一個翠綠的小湯碗,看起來十分完美。之前可從來沒見過。
那老爺走出來,他看起來很和藹,說話一股配音味兒,他說“阿強啊,你喝了這碗湯吧,是夫人親手熬制的,喝了能滋補身子。”
僕固強覺得這老爺很反常,因為按照往日程序,他並不很和藹,莫非這老頭子也智能覺醒了,于是撓撓頭“這怎麼好意思呢老爺,我身強力壯的,哪里用得著喝它,老爺還是您喝了吧!”
老爺說話依然一股配音味兒“哪那麼多廢話,讓你喝你就喝!別耍嘴皮子了,快喝了它,你這個人真是的。”
“遵命,老爺”僕固強端起碗,也很驚訝,為何,老爺變成這種樣子了。
“哇老爺,這湯果然很鮮美!”他呷了一口,贊不絕口“這湯真好,我一個人喝不完,能不能把剩下的給阿珍……”他的眼前突然一黑,提示程序發生錯誤,受到干擾,大腦核心被毒入侵。
僕固強站在原地,繼續說最後一個珍字,只是他的程序錯誤,語言也模糊不清,他不停的重復“只因只因只因……”
也不知他昏迷了多久,只是感覺眼前光亮閃過,就恢復了。他從自家的床上爬起來,感覺不出什麼變化。
他照常起來,依次做了午飯,拾掇了晚飯。一日無話。只是他感覺吃飯的時候,老爺和藹的問了一句“阿強你的身體怎麼樣?已經不難受了吧?”有點莫名其妙。
僕固強沒當回事兒,用飯畢,收拾了碗筷,巴不得等到半夜。
靜悄悄的開了廚房的門,一步步走進那個妖怪自縊的院子里。他一進門,就被一雙手從背後繞著。他握住手,感動的流淚。
“阿珍!”僕固強激動的幾乎喊出來。
“阿強!”朱邪珍抱的更緊了。
二人在雨中擁抱親,情難自禁,準備相會。
可阿強發現一件怪事。阿珍也忽然驚叫一聲,不過雷聲很快掩蓋了她的驚叫。因為她發現,阿強只因無了。
阿強覺得奇怪,今天早上,明明還可以擎天的,如今為何……二人相視尷尬,索然無味。
“阿珍,我已變成這般模樣,你嫌棄我嗎?你還要我嗎?”僕固強失神的,覺得自己雖然失去了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可終歸還是得到了愛情。
阿珍抱著他,只是沒有再多說話,只是流淚而已。
他們在廊下避雨,而原本的激情也隨著這一場大雨冷下來不少。
二人雖然緊緊擁抱,但都睜開了眼,這里變得更冷了,而雷雨,也讓這里的氛圍十分可怖。
朱邪珍很痛苦,以為找到了可以托付的人,但他的身體為何……少了?以後還要和阿強在一起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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