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當然也練過拳腳,他先是高聲叫嚷,讓自己的僕從和幫閑們听到,果然他們都在問發生什麼事了。外面點火把和開門吶喊的聲音響成一片。
有人在外喊金二爺我們進來了。
至少已有三人從門窗闖進來,其余眾人拿了鋼叉藥弩,也有拿吹筒的呼啦啦把房子包圍。
但柳風已經是老江湖,怎麼會對這些有所反應,金二沒有及時改變策略,只是個偷襲,左臂擺拳,趁著柳風不注意的時候向他刮來,柳風仰身一閃躲過,不知怎麼的,隨著金二身法的搖擺,他的整個頭顱忽然咕嚕落下,柳風身上並沒有帶任何兵刃,眾人見他只一晃手就割下金二的頭來。
這一招變化實在太快,誰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柳風看金二已死,準備從大門走出去。可是兩柄鋼叉一上一下也都到了,柳風左手劍訣指,右手虎掌將兩叉蕩開,跟著向前一捅。
被劍訣指戳到那人咽喉處似乎被很強的力道貫穿,血從洞中滋滋噴出來,另一人的鋼叉還在手里,忽然感覺脖子和臉上一陣溫熱,跟著就是刺鼻的血腥味傳來。
“無…無形劍氣!快跑!”這幫僕從幫閑看地攤小說慣了的,只在書中見過,已屬宗師級別的武功,小說中都不曾提到該怎麼防這劍氣。
在外的人用藥弩和吹筒朝著屋內亂射一氣,被柳風數招玉環醉步躲開,又拿起桌上酒壺,朝著門外人堆丟出去,在爆開的一瞬間,柳風忽然用指燃了火焰,那酒一點就著,轟的散開,僕從們身上著了火,在地上滾做一團,柳風劍指橫掃,只幾下,周圍哀嚎聲忽然停止,四下寂靜起來,烈火的 啪聲鑽進人耳朵里。卻又顯得格外安靜。
柳風回到屋內,撕下金二的衣襟,沾了血,在牆上寫“殺人者!老哥王導沖也!”
柳風將金二的人頭拿起來,安放在脖子上,又拿起很西式的天鵝絨白枕頭,捂在金二臉上,惡趣味的一笑“黃金三鏢客里,那老頭是被枕頭捂住臉,用槍崩殺的。我放個油燈代替吧,嘿嘿”
再看時,柳風又沒了,只有屋頂幾片瓦被掀開,清冷的月光照在一片血糊的青磚上。
王導沖正在睡覺,總感覺天上飛到眼前一口亮晶晶的大鍋,晃得他打了個噴嚏。他又听到了奪命更夫在敲梆子。
第二天,昨日那兩個送公文的幫閑跑回來匯報討賞,可是二人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有幾只烏鴉盤旋在金二的秘密房屋上空。
二人心里奇怪。
有個幫閑是新跟著金二的,疑問“金爺立了規矩,從來不會允許老鴰煩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那老的幫閑道“一定是他的僕從們偷懶,也不說幫著去打老鴰,攪擾了金二爺的清夢,他肯定免不了一頓板子了,你啊,就等著看好戲吧。”
“這好,這好,今天有的瞧了。”
二人看見山坡上有頭大狼,嘴里叼著一塊黑乎乎的物什,跑走了。
年輕幫閑問“這怎麼有狼了?”
老幫閑疑惑“不是只狗嗎?”
二人感覺情況不妙。
都上了山坡,站在大石頭上,忽然看見這邊躺了三四個人,幾只野狼正啃他的肉吃,那外皮都給咬爛了,腸子淋淋灕灕連湯帶水的露在外面。
二人看了直煩惡心。再上了一個坡,站在樹底下一看,又有五六個焦尸,上身都爛了。下身還穿著很花的褲子。
年輕幫閑震驚“這個穿花褲子的我是認識的,他差事經常推給我做,平日里狗仗人勢又凶又狠,今日也死了死的好。”
老幫閑搖頭“你這人,就這麼沒格局他才坑你兩下,他死了,你卻叫好?我發現你良心真是壞透了。”
年輕幫閑閉了嘴。二人再走,能看見金二的屋門在山間林子里露出來。可是門外也聚集了老鴰,野狼,你追我趕,在那啃食尸首。十來個尸首,死狀不一,鋪了一路,姿勢極為痛苦有些還睜著眼楮,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
年輕幫閑害怕起來“這……這是怎麼話兒說的,金爺昨天發脾氣,把這些人都砍啦?”
老幫閑拔出彎刀,攆走老鴰,查看一個人的尸首。就看見心窩和咽喉處各有一道鋒利的劍痕,成了縫兒,看不出所以然來“用的不是刀,是劍。說明殺他們的,絕對不是金爺。壞了,金爺還活著沒有……”
二人都閉了嘴不說話。老幫閑回頭看一看年輕幫閑“金爺是不是死了?”
年輕幫閑“哎呦我怎麼知道啊,咱們倆一塊兒來的。”
老幫閑“那你倒進去看看啊!”
年輕幫閑心說,這時候了,老東西你還給我拉扯,但也不能不听,就也抽出彎刀,一看自己手中的家伙,心里有了拉扯的主意“咱們金爺,經常用刀嗎?”
老幫閑“是啊,金爺不會用劍。哪怕他手里握著劍,也不會刺,只會砍。可是尸首身上的傷,都是被刺傷,而且有九個人的劍傷是從後脖頸刺進去,也就是說,是在逃跑的時候被殺。另外幾人,手里還拿著弓弩,吹筒,說明他們遇上了某個敵人。是誰呢?反正不是金爺干的。”
年輕幫閑“我服了您啦,這推理的不錯。”
老幫閑“那你進去看看,金爺在不在?”
年輕幫閑捂著腦袋喊疼“我不敢啊,我沒腿腳,你看屋門口這些狼,見了人也不走,怎麼吆喝也不停,我的腿軟,走不動了。”
老幫閑直接抽刀砍在年輕幫閑腿上。“我讓你腿軟。”
那年輕幫閑有了說法,躺在地上詐死,再怎麼說也不肯動,氣的老幫閑左右揮刀,把他腿上的肉都旋下一小片。
年輕幫閑捂著喊疼,這才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前走,野狼聞見血味兒,沖著他咬。老幫閑的彎刀忽然從空中落下來,照著一只狼頸子來了一下,其余的狼發聲喊,都跑了。
二人疑神疑鬼推開門,就看見屋子上寫著幾個大字“殺人者!老哥王導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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