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渡山林的深處,趙道生正與一頭猙獰妖獸展開著廝殺。
其周身氣血翻涌,揮動手中利刃,都帶出一片凌厲的寒光。
而張鐵,則隱于一旁的巨石之後,緊緊盯著趙道生的一舉一動。
張鐵暗自驚喜,如今的趙道生,眼神清明如澈湖,往昔暴怒時那失神的模樣已全然不見。
這無疑是個極好的征兆,意味著朱雀真火已然在他體內悄然發力,將妖獸精血中殘留的意識,徹底淨化得干干淨淨。
在海量妖獸精血資源的堆砌之下,趙道生的修為猶如春日竹筍,節節攀升,一日千里。
如今,他距離那神力境界,已然只有一步之遙。
然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寧渡山林中的武宗級大妖,在他們師徒二人的獵殺下,已然所剩無幾。
如今再想尋覓一只,簡直如同大海撈針,難如登天。
張鐵心中,隱隱泛起一絲憂慮,即便僥幸尋到一只武宗級妖獸,恐怕也難以助趙道生沖破這最後的瓶頸。
更何況,若趙道生突破之時,不慎引來天劫,無疑將是一場巨大的變數。
畢竟,據冰皇老祖所言,自古以來,從未有人能成功渡過天劫,那幾乎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張鐵最終還是決定暫且返回。
他打算開始激活極冰血蝶留下的感悟印記,全力去感悟天道規則之力。
就在師徒二人準備踏上歸程之時,變故陡生。
只見前方突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天地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攪動著。
緊接著,一個身形佝僂的白發老嫗,如鬼魅般出現在兩人前方。
這老嫗看似年邁,可那一雙眼眸,卻精光四射,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銳利。
還未等張鐵師徒有所反應,一道巨大的風牆,便如同一座巍峨的城牆,瞬間拔地而起,將他們二人與外界徹底隔絕開來。
趙道生見狀,非但沒有絲毫懼意,反而向前踏出幾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朗聲道︰“哼,來者何方孽畜,竟敢在此放肆,莫不是前來送死?!” 。
“嘖嘖嘖,二十余歲便有如此修為,當真是人族天才中的翹楚。
可惜啊,夭折的天才,不過是過眼雲煙,一文不值!” 老嫗的聲音傳來,沙啞而粗獷,如同砂紙摩擦。
隨著話音落下,一道由風刃組成的無形箭矢,在趙道生身後悄然凝聚,帶著一股致命的氣息,直取他的後腦。
這箭矢速度極快,宛如閃電,所過之處,空氣都被切割得發出 “滋滋” 的聲響。
張鐵的神識,早已如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周圍的一切盡收腦海。
他只是不慌不忙地向前踏出一步,身形看似緩慢,實則快如鬼魅。
他伸出一只手,輕松地抓住趙道生,將其向一側猛地一拽。
無形箭矢,擦著趙道生的衣角,直直地射向下方山林。
只听 “轟隆” 一聲巨響,山林中瞬間騰起一股煙塵,待煙塵散去,一個數丈深的大坑出現在眾人眼前,周圍的樹木東倒西歪,一片狼藉。
趙道生見狀,瞳孔猛地一縮。
他心中暗自後怕,自己剛剛竟絲毫沒有察覺到這殺意,更沒有發現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若不是師尊及時出手,自己此刻恐怕早已性命不保,即便不死,也必然重傷。
“這位道友,你都這把年紀了,還欺負一個晚輩,實在有失身份。
我也並非嗜殺之人,你且將你的精血給我裝兩瓶,權當賠罪,我便放你離開。
畢竟,能修煉至武神境界,也著實不易。” 張鐵一邊說著,一邊不緊不慢地取出兩個拳頭大小的玉瓶,在手中輕輕晃動,那模樣,仿佛在和老友閑聊一般輕松自在。
“好,很好!不愧是師徒二人,沒有如此狂妄的師傅,又怎能教出這般狂妄的徒弟!
明知我是武神境界,還敢口出狂言。今日,我就算拼著觸發天劫,也要將你們二人送入地獄!” 老嫗被張鐵的話徹底激怒,氣得渾身發抖。
原本就凌厲的眼神中,此刻更是燃燒著熊熊怒火。說著,她身上的威壓陡然攀升,如同洶涌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向著張鐵師徒二人滾滾而來。
隨著她身上威壓的不斷增強,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瞬間風雲變色。
層層烏雲,如黑色的潮水般迅速匯聚,眨眼間便將整個天空遮蔽得嚴嚴實實。伴隨著烏雲的聚集,令人心悸的天劫氣息,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越來越濃郁。
張鐵見狀,心中瞬間明白了老嫗的意圖。
想來是自己師徒二人在這山林中獵殺了太多武宗境界的大妖,這老嫗懷恨在心,竟想用天劫與他們同歸于盡。
這想法,不可謂不狠毒,若是換做他人,恐怕還真要被這老嫗的瘋狂之舉所難住。但張鐵卻絲毫不懼,他心中暗自冷笑。
就在老嫗的氣息即將突破武宗境界,邁入武神境界的關鍵時刻,張鐵突然一聲冷喝︰“封!”
這一聲,猶如洪鐘鳴響,在天地間回蕩。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原本翻涌的天地異象,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強行按住,緩緩消散起來。
環繞四周的風牆,也開始搖搖欲墜,最終化為絲絲縷縷的風,消散在空氣中。
而遠處的老嫗,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身形一晃,朝著山林下方墜落而去。
張鐵看著墜落的老嫗,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移。”
話音剛落,正在下墜的老嫗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張鐵面前。
老嫗見狀,本能地想要躲避,可她這才驚覺,自己全身的氣血,不知何時已被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封印,動彈不得,一絲氣血都無法調動。
張鐵伸手一把抓住老嫗的脖子,如同拎著一只小雞一般輕松。
然後,他轉頭對著身旁的趙道生說道︰“過來,從她體內抽出兩瓶精血。不對,三瓶,多的一瓶,算是為師動手的辛苦費。” 說著,他又取出一個瓶子,與手中原有的兩個瓶子一起,丟向趙道生。
趙道生听到張鐵的吩咐,這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連忙上前,接住老嫗和瓶子,開始小心翼翼地提取精血。
“無恥至極!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如此行徑,當真可恥!” 老嫗憤怒地咆哮著,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屈辱。
“閉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過要你幾瓶精血罷了。
你若再聒噪,我便將你們妖族所有武宗及以上強者全部殺光,然後讓三皇派兵,將剩下的妖族斬草除根!” 張鐵冷冷地瞥了老嫗一眼,聲音低沉而冰冷。
老嫗听聞此言,渾身猛地一顫,猶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她心中清楚,以張鐵的實力,若真要動手,自己妖族恐怕真的要面臨滅頂之災。于是,她只能強忍著心中的憤怒與屈辱,閉上了嘴巴。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張鐵將老嫗放置在山林中的一座山丘之上。隨後,師徒二人展開身形,化作兩道流光,朝著焚天城的方向飛去。
待張鐵二人走後一盞茶的功夫,老嫗便發覺自身氣血封印解除,但是老嫗依然躺在山丘上一動不動,直到一炷香後,發出一聲嘆息,傳遍了整個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