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奴可沒那意思,老奴一直都覺得王爺比咱們那位陛下有過之而無不及。”
听楊秀如此說,管事楊德頓時大笑回復,惹的楊秀也沒好氣瞪了楊德一眼,然後撇嘴道︰“別給本王戴高帽子,咱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吹捧本王有甚用?”
“行了,此事就這樣吧。”
“明日你與本王一起前往府衙,先將紅花她們撈出來再說。”
楊秀說完這話,便自顧自回了房間,管事楊德也在他走了後,沒多久便心情大好離開了。
為何心情大好?
因為春月樓的老鴇紅花,其實是他的姘頭。
不然他何必在蜀王面前提紅花,讓蜀王將那娘們撈出來呢?
姘頭在府衙大牢里,他晚上想找個女人侍寢都找不到。
現在既然蜀王要撈人了,他肯定會心情不錯。
而就在他們這邊密謀造反時,楊廣這會也已經批完了奏疏,起身去了蕭皇後的甘露殿。
剛到甘露殿,還沒等他坐下喝杯茶呢,蕭皇後卻已經對楊廣好奇詢問︰“臣妾听聞陛下讓人將蜀王抓回來了?”
蕭皇後雖然平時不過問朝政,但蜀王與楊廣的關系,讓她不想過問都難。
“嗯,抓了,蜀王丟人現眼,身為藩王,居然私開青樓,讓朕將藩王爵位給撤銷了......”
楊廣嗯了聲,簡單將蜀王的事說了番,說完便擺手道︰“好了,不說蜀王了,此事朕自有主張。”
楊廣很顯然不想在蜀王的事情上多說,但蕭皇後卻沉吟道︰“臣妾知道陛下自有主張,可陛下也得當心。”
“自古削藩引起的亂子就不少,陛下縱然只是撤銷了蜀王爵位,為其改封郡王,但此事卻也與削藩無異。”
“既然等同于削藩,陛下就得當心蜀王造反。”
蕭皇後也就是好心提醒楊廣而已,畢竟正如她所說那般,歷朝歷代,但凡牽扯到削藩,伴隨而來的就是造反。
但楊廣卻神色古怪看了蕭皇後一眼,然後冷笑道︰“朕巴不得他造反呢?”
“他不造反,朕如何為安兒肅清朝局,讓暴君之名,自朕這里終結?”
蕭皇後都能想到蜀王可能會造反,楊廣又豈會想不到?
他早就想到了,只是他不在意而已。
因為他需要的就是蜀王造反,需要的就是借助造反一事,幫楊安將朝堂上的不忠之臣悉數鏟除。
如此一來,他兒子就不用大規模誅殺朝臣,更不會如同他一般,被人說是暴君了。
“自陛下這里終結?陛下是想讓安兒廣施仁政,以仁德治理天下?”
蕭皇後驚訝看著楊廣,楊廣這才頷首道︰“那肯定啊,咱大隋有一位暴君就夠了,哪能讓安兒也做暴君?”
“朕現在幫他將那些亂臣賊子鏟除了,等他繼位之時,朝局便是一片清明。”
“那時候,朕縱然被人說是暴君屠夫也無所謂,總歸朕的兒子是仁君就可以了。”
楊廣就是這樣想的,以至于蕭皇後也感慨道︰“陛下對安兒還真是無微不至啊?連他以後要做什麼樣的皇帝,您都為他想好了?”
“不然呢?他是朕的兒子,是朕選定的江山繼承人,朕肯定得好好為其規劃。”
楊廣笑笑,夫妻倆又聊了會,待天黑之後,他們便一起休息了。
在蕭皇後寢宮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上午,楊廣便讓人宣內閣大臣入宮議事了。
畢竟蜀王先前已經說了,朝中也有臣子暗中私開青樓。
既然此事都被蜀王提出來了,楊廣肯定得讓內閣好好查查,從而根除這些問題。
與此同時,負責主管京畿一切治安的河南府衙門口,蜀王楊秀此時也已經帶著管事楊德一起,出現在了這里。
剛到府衙門口,楊秀便對差役淡漠吩咐︰“讓你們府尹大人出來見本王,就說本王有事找他。”
楊秀既然想讓楊廣對他放松警惕,他就肯定得裝的囂張些,這一點,管事楊德也能理解,故此立刻便配合說︰“對,快讓你們府尹出來,就說蜀王殿下到訪。”
“蜀王殿下?”
听楊德如此說,差役們怔了怔,其中一名差役這才對楊秀行禮︰“卑職參見蜀王殿下,還請殿下稍等,卑職現在就去通知我們府尹大人。”
“嗯,快點。”
楊秀嗯了聲,那名差役立刻便去通知了。
而此時的河南府尹賀若東,還正與昨日來了洛陽,意圖請他幫忙將女兒送入皇宮的南康郡守賀玉泉閑聊,忽然听見差役稟報,說是蜀王來了,賀若東頓時眉頭皺了皺,然後才微微頷首︰“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本官一會便到。”
“是,大人。”
差役應聲離開,賀若東當即對賀玉泉苦笑說︰“看見了吧,你三叔我整日就在府衙處理這些破事。”
“都是達官顯貴,哪個也不好得罪。”
“就比如蜀王這事,人是禁軍送來的,他如今想撈人,你說三叔我是準不準呢?”
對于賀若東的抱怨,賀玉泉也能理解,故此很快便笑道︰“說的也是,洛陽城達官顯貴太多了,很容易就會得罪人。”
“不過此事三叔還得慎重,縱然是蜀王來找三叔要人,您也得先問問陛下才行。”
賀玉泉擔心他三叔犯錯,但賀若東卻擺手道︰“放心吧,你三叔我能在河南府尹的位置上待這麼多年,別的本事沒有,和稀泥的本事,那絕對一流。”
“你且在這稍等,我去會一會蜀王。”
賀若東說完這話,便起身去了府衙門口,見到了此時正在門口等著的蜀王楊秀。
剛見到楊秀,他便立刻臉上堆滿笑容行禮︰“哎呦,蜀王殿下怎有空來我河南府了?”
“下官參見蜀王殿下。”
“呵呵,本王來此做甚,賀府尹難道不知?”
賀若東態度很好,但蜀王楊秀卻冷笑一聲,然後便淡淡道︰“將本王的那些人,還有幽月姑娘的尸體,都交給本王。”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想必賀府尹應該已經查清楚了。”
就連管事楊德也看向了賀若東,但賀若東卻一臉懵逼,問︰“王爺的人?王爺有人在我們河南府嗎?”
“還有那個幽月姑娘是誰?你們給本官說清楚些。”
這話說完,賀若東便看向了身邊差役,那樣子,就好像他真不知道一樣。
“大人,幽月姑娘是春月樓花魁,前陣子因為牽扯左道盟的案子,被陛下賜死了,春月樓其他人,也都被帶到了咱這……”
差役見他們大人又開始裝糊涂了,也只能趕緊配合回答。
“哎呦我的娘咧,你們看本官這記性。”
頓時,賀若東一拍腦門,隨後才對蜀王楊秀尷尬說︰“那個,王爺啊,您也看到了,下官將此事給忘了。”
“要不您先回去,下官一會便審理這個案子,等審過之後,若是沒有問題,下官讓人將她們給您送回王府?”
不得不說,賀若東這一手稀泥和的,就連蜀王听他如此說,也只能眉頭皺了皺,然後頷首道︰“行吧,那就這樣,你趕緊審,審完了若是沒問題,就快些把人放了。”
“是是,下官這就去審,這就去。”
賀若東應聲,等蜀王走了後,他才對身邊差役吩咐︰“去告訴本官那位族佷,就說本官有事要進宮,讓他該干甚干甚。”
話音剛落,賀若東便一溜煙向洛陽城皇宮趕去了。
而楊廣此時,還正與內閣大臣商議著徹查朝中官員開設青樓之事呢,听見禁軍稟報,說是河南尹賀若東求見,楊廣看了內閣大臣們一眼,隨後便吩咐︰“讓他進來吧。”
“諾,陛下。”
禁軍領命,大概一柱香後,賀若東就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剛來大業殿,他便對楊廣行禮︰“臣參見陛下。”
“嗯,起來吧,你不在府衙當值,跑這做甚?”
楊廣嗯了聲詢問,不過嘴上如此問,他卻也已經有所猜測了。
甚至就連楊雄,房玄齡那些內閣大臣們,此時也若有所思的樣子。
“回稟陛下,剛才蜀王前往府衙要人,臣不敢擅自做主,故此臣便來請示陛下......”
賀若東也很快就把蜀王想讓他放了春月樓眾人,以及歸還楚幽月尸體的事,都對楊廣說了番。
說完他便恭敬等著楊廣聖裁了。
“蜀王讓你放人?而且還連楚幽月的尸體都要?”
楊廣眉毛挑了下,隨後便冷笑道︰“既然他想要,你便給他吧。”
“朕也想看看,他究竟能給朕多少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