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晝有種錯覺,現在就像是家族聚會,她們小輩坐在一起有共同話語,長輩跟長輩聊家長里短,老一輩跟老一輩談論底下的小一輩。
自然而然的分化。
夜如晝之前還覺得才大個十來歲不算什麼,可耐不住這是在古代,女孩子十五歲都能當媽了。
蛙趣!
現在一看,她還真把長輩給睡了?
不不不,絕對沒有!絕對不是!
夜如晝強行加入到楚莫的行列,她才不要有這種錯覺,她們也是同齡人!
“呦呦,你到現在都沒理我…”
莫輕寒有點兒煩談話被終止,“你們不是正聊的開心,那一邊玩去,別打擾我和楚姐姐談心。”
一邊玩兒去?
這還是把她當成小孩兒!
夜如晝不服,她一直扭轉自己在皇後心目中的形象,沒想到直到現在還是以小孩子的身份出場。
按理說她二十六夾在中間,上下都差不多。
“我才不要跟她們小屁孩玩,我就要跟你們玩!”
楚江月看著夜如晝委屈的樣子,噗嗤一笑,雖然心里清楚她的真實年齡,可也沒辦法向莫輕寒解釋清楚。
還真是狗,說翻臉就翻臉!
楚江晴一手叉腰,一手憤憤的往夜如晝臉上一指。
“你說誰是小屁孩!剛才和我們聊的開心的時候怎麼不說了,現在倒開始嫌棄我和柳妹妹了!”
柳飛絮也覺得夜如晝這話說的過分,她今年都十八了,哪里跟小屁孩沾上邊。
“陛下,你也忒不要臉,你和裊裊同歲,又怎麼厚著臉皮說出這樣的話,總不能因為皇後姐姐嫌棄你小,你就故意拉踩我們?”
在楚江月眼里,她成年的時候柳飛絮都還在襁褓里吃奶,可見夜如晝成為眾矢之的,趕緊出來打圓場。
“大家都是當娘的人,又同為陛下女人,沒有長幼之分,都是同輩中人。”
莫輕寒也覺得剛才那句話不應該,可誰讓夜如晝是她一手教導大的,心里下意識的還是總想把她當作小輩。
“姐姐說的是,是我言語有失。”
夜如晝向楚江月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後往莫輕寒懷里一鑽,委屈吧啦的抬頭。
“呦呦,你不能有了偶像就無視自己的丈夫,我傷心了。”
莫輕寒趕緊往自己姑母的方向一瞥,見大家都刻意不往她們這邊看,這才放心的摸摸夜如晝的頭。
“我沒有無視你,我與你相處了大半輩子,咱倆哪天不能見?可我和楚姐姐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你連這個醋都吃?而且我一會兒還得回宮。”
夜如晝只是接受不了被無視,都是她的女人,她吃誰的醋,就算要吃也是吃原主的醋,相處大半輩子的又不是她。
“好吧,你們繼續聊,我不吃醋。”
楚江晴也有樣學樣的往楚江月懷里一撲,“阿姐,你也無視我,我也吃醋了。”
楚江月無奈的嘆口氣,又瞪了一眼夜如晝,真是帶的一個好頭!
“阿姐沒有無視你,在阿姐心里,裊裊永遠都是阿姐最親近的人。”
楚江晴挑釁似的給夜如晝投去一個眼神,“比陛下還要親?”
楚江月懲罰似的輕拍一下她的頭,“你怎麼這麼小心眼,還記著剛才的仇。”
夜如晝不服的踢出一腳,“當然是我最親,其次才是…哦不對,其次是孩子,再然後才是你,哼!”
楚江晴可不像夜如晝那樣只是輕輕一腳做做樣子。
“阿姐把我一手帶大,我就相當于阿姐的孩子,那我肯定比你親!”
夜如晝不敢真的還回去,又不想咽下這個委屈,一扭頭趴到莫輕寒懷里告狀。
“呦呦,你看她,我腿疼,可疼可疼了。”
若是在宮里,莫輕寒還有正當理由以後宮之主的身份,說教楚江晴兩句,可現在又不是,而且還是私底下相處。
“還說別人小屁孩,我看你們都是未長大的孩子。”
夜如晝不跟楚江晴計較,莫輕寒也不好說什麼,可楚江月就沒有這個顧慮,狠狠給楚江晴屁股上來了一巴掌。
“竟敢對陛下不敬!”
從小打屁股,長大還被打屁股,楚江晴只覺得當眾丟人,顧不得再生夜如晝之前的氣,轉頭開始告狀。
“陛下,你看,我阿姐又打我。”
自己女人向自己告狀,夜如晝也不能表現出幸災樂禍,胳膊一伸給她揉了揉。
“好了,不痛,不痛了。”
柳飛絮在旁邊看的火冒三丈,心里吃味兒,可一時間也找不到懷抱可以鑽,只恨自己沒個姐妹或者長輩。
“陛下,你無視我,我也傷心了。”
夜如晝驚嚇得一個彈起,要是真讓柳飛絮這個大塊頭撲過來,那她和莫輕寒還不是瞬間成了壓縮餅干。
“好好好,我們小飛絮最乖了,我抱抱。”
莫輕寒無語扶額,一個夜如晝就夠鬧的,還一下多了兩個大小孩兒。
楚江月瞬間也開始頭疼,她就說她們幾個待在一起很吵。
柳懷安看著自家女兒“小鳥依人”的躲在夜如晝懷里,是再坐不住,他剛才只是盡量不去看,又不是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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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忽然想起還有軍務處理,先行一步。”
楚仲文一張老臉早已放不下,陛下當著他們的面和自己嬪妃卿卿我我,他早看的如坐針氈,可太後端坐著紋絲不動,他也不好離開。
“懷安兄,我送你!”
柳飛絮瞬間想起夜如晝之前說允她回家小住幾日,當下再顧不上吃醋,毫不留戀的把人一推。
“爹,等等我!”
夜如晝被推的一個踉蹌,幽怨的盯著柳飛絮的後背。
“哼!我下次再心軟,我就是狗!”
楚江晴笑的花枝亂顫,“哈哈…陛下也有被拋棄的時候,哈哈…”
夜如晝臉色變了又變,“剛才你阿姐打你的時候我都沒幸災樂禍,你現在反倒嘲笑起我來了,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楚江月趕緊把楚江晴往外一推,“要鬧去一邊鬧,都別吵我。”
楚江晴見失了保護傘,瞬間底氣也不是那麼足,“陛下,我開玩笑的,你怎麼還當真了。”
夜如晝可不管她示不示弱,伸手一撈把人圈在懷里,使勁兒撓癢癢。
“我讓你狗仗人勢,我讓你笑話我,現在就讓你好好笑笑!”
楚江晴想逃逃不掉,又笑的只差背過氣去,“阿姐…哈哈…救命啊…哈哈…阿姐…哈哈…”
等人走後,莫念初這才正大光明的拉著虞晚棠坐過來,看著正在打鬧的兩人眼里都是慈愛。
“還是年輕人有活力。”
楚江月也不得不承認,雖然種種原因她和夜如晝走到了一起,可兩人之間相差的閱歷和心境還是存在。
“就是太鬧騰,有點兒受不了。”
虞晚棠只听楚江晴笑,就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哈哈,你剛才就應該坐我們大人那桌。”
莫輕寒之前還把夜如晝她們當小輩,自己跟楚江月才是同輩中人,此時見她們三人坐在一起,瞬間覺得自己也坐不了大人這桌。
“別鬧了!成何體統!”
夜如晝陡然一個激靈,听這嚴厲的語氣,若是再晚上一秒,皇後的戒尺應該就又抽在了自己身上。
“哼!這次就先放過你!”
楚江晴也瞬間噤聲,老實的趴在夜如晝懷里不敢亂動。
“皇後姐姐,我錯了。”
楚江月眼里帶著戲謔,怪不得莫輕寒活成了她姑母的樣子,若不這樣,還真治不住人。
“你這佷女,倒是把你的架勢學了個十成十。”
莫念初眼里帶著愧疚,“她自小跟在我身邊,我又怎會不知她的性子,可莫家就出不了像你這樣性格張揚的人。”
楚江月嘆息一聲,也是第一次認真審視莫念初。
“我總說你循規蹈矩,或許不然,你已經活出了自我。”
莫念初對著虞晚棠溫柔一笑,“早在遇上她的一刻,我就已經丟掉了身上所有枷鎖。”
楚江月不禁想起莫輕寒說的,這輩子總要遇上一個能改變自己的人。
或許,是她愛的還不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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