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棠衣衫換了一件又一件，還是覺得不滿意，“就沒有好看一點兒的衣服嘛！”
莫念初隨手拿起一件給她穿上，“我們是在修行，你還是出家人，又能穿的多靚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個女孩子不喜歡漂亮的衣服。
虞晚棠身上這樸素的衣衫一穿就是十幾年，早就穿的夠夠的，要不是為了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上次宣旨的時候她就跟著其他嬪妃一起回家了。
“可今天不是阿晝要來，我總不能穿著僧袍去見她。”
莫念初輕笑一聲打趣道，“你以往不也如此，怎麼這次倒重視起來了？嘴上說的多嫌棄，多不想看到她，可心里還是在意她的。”
虞晚棠輕嘆一聲，雖說十六歲就當媽有點兒搞笑，可終歸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我再討厭她也改變不了她是我孩子的事實，你說的對，我不能把上一代的恩怨強加在孩子身上，她本身沒有錯，來到這個世上也不是她能做的選擇。”
莫念初以前磨破嘴皮子都改變不了她的想法，一時感慨道，“看來凡事還得自己悟，別人說再多也無濟于事。”
虞晚棠撇撇嘴，這人講了一輩子的大道理，就算沒說夠，她也听夠了。
“其實我只是想養兒防老，我們往後又沒有孩子，就這一個還不得對她好點兒，萬一以後咱倆躺在床上不會動了，誰來照顧咱們。”
……
莫念初原以為她是真想明白了，沒想到就只是這個原因。
“如果你是擔心這個，那我應該還可以再生一個。”
虞晚棠親身體會過生孩子的痛苦，她是不想再生。
“高齡產婦生孩子有風險，就那一個都疼得死去活來的，我可不放心你生，再說阿晝已經做了皇帝，你突然又生個孩子她該怎麼想？而且別人知道你莫名其妙多個孩子又會怎麼想？”
莫念初也只是嘴上說說，自古奪嫡都是一場殘酷的爭斗，彼此眼里沒有親情，只有那冰冷冷的高位。
“那還不是你說養兒防老，你和阿晝關系又不好，那我只能再給你生一個，至于對外，就說是我抱養的。”
一胎和二胎之間的關系，虞晚棠太清楚不過，要不然她們早就有孩子了。
“阿晝和我們之間的母女感情本就淡薄，若突然多了一個妹妹，她肯定會以為我們不要她了，心里還不知如何仇視這個妹妹，況且皇位誘惑太大，到時若出現姐妹反目的情況，我們該如何處理？”
莫念初也是擔心過這種情況，所以才一直沒提孩子的事，若不是虞晚棠提及，她也不會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來。
“阿晝自小被我們扔在宮里，是我們沒有做到母親的責任，她跟我們不親近也是人之常情。”
虞晚棠內心自責，現在孩子大了，想彌補母女之間的關系怕是很難。
“你當初就不該丟下她不管，都是因為我。”
莫念初心疼的把人摟在懷里安慰，“不是你的原因，是我想和你在一起，而且雛鳥總有展翅飛翔的一天，畢竟她才是皇帝，我們也是為她好。”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在小孩眼中沒有道理，也看不到父母的苦心，只知道她被自己的至親遺棄，還不知心里怎麼怨恨她們。
虞晚棠又無奈的輕嘆一聲，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時間。
“她現在大了，應該能想明白一些道理，希望她能懂我們的良苦用心，而且我們也沒有不管她，你走之前不是還讓呦呦輔佐她嗎？”
莫念初也是感嘆養個孩子不容易，總要設身處地的為孩子著想，還要處處留意著孩子的身心健康。
“我若不放權，她始終是有名無實的皇帝，就算她不多想，可私下听那些有心之人一挑撥，遲早也要反目成仇。”
虞晚棠沉默，根本就是一個死循環，要怪只能怪帝王的權力誘惑太大，那個冰冷的位置沒有任何親情可言。
“我突然有點兒後悔當初讓她登上皇位，若不然我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會如此淡漠。”
莫念初無力的搖搖頭，“她做皇帝是為天下人，我們不能一己之私就讓這個國家處于動蕩之中，她要怨恨那便怨恨，我受著。”
虞晚棠有些受不了她眼里只有國家，只有大局，一輩子為他人而活。
“有時候你也可以自私一次，而且自私才是人的本性，你又不是真的聖人。”
莫念初輕點一下她的額頭，寵溺道，“你就是我的自私。”
虞晚棠眼神一暗，又想到死去那個真正的夜如晝。
“若當初你沒來我宮中，阿晝又怎會遭人毒手。”
莫念初心里其實也很痛苦，可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想再讓自己的愛人背負著自責過一輩子。
“不是你的錯，是我疏忽大意，若重來一次，我一定帶上他。”
虞晚棠看到莫念初眼里的淚光，心疼的撫摸上她的臉。
“不是你疏忽大意，你只是太過在乎我，關心則亂，都是我的錯。”
莫念初強行把眼淚憋回去，反而安慰道，“不是你的錯，你之前罵的對，一切都是那狗皇帝的錯。”
虞晚棠心里是氣不過，可說到底還是因為她。
“還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引誘你，若不是那狗皇帝發現我們的事，你也不會丟下阿晝，匆匆趕…”
莫念初趕緊點上她的唇，“你沒錯，若不是我對你別有心思，你又怎會引誘的到我，要真在這事上論個對錯，那一切都是我的錯，錯在我不該愛上你。”
虞晚棠突然噗嗤笑了一聲，“我們兩個這是在干嘛，搶著背鍋？若真要背也是那狗皇帝背，就只會用他皇帝的權利砍這個砍那個。”
莫念初見她不再自責，也趕緊出聲附和，“對，我們都沒錯，都是那狗皇帝的錯。”
雖然虞晚棠嘴上說著都是別人的錯，可她也能理解，一個皇帝治國能力不如一個女人，喜歡的女人還喜歡別人，而且還是個女人，自尊心嚴重被打擊下想砍她的頭也情有可原。
“其實想想他還挺可憐的，孩子死完了，自己最後也一命嗚呼。”
莫念初真想捂住她的嘴，“別瞎說，阿晝不還好好的。”
“誒對，阿晝怎麼還沒到，往年這個時候早上山了。”
莫念初心里松一口氣，終于可以轉移話題道，“你這麼急著見她，不如我們下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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