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晝又和柳飛絮排排坐在一起,雙手乖巧的放在膝蓋上。
    只是不時擔心的往里間瞄,剛才看楚江月拽走楚江晴的架勢,估計…
    反正至少還得大罵一通。
    柳飛絮目不斜視,她只是嘴上說的盯著,又不能真的日日夜夜都盯著。
    剛才也是有心想讓楚江月好好說教說教楚江晴,她說話可能不管用,但是楚江月的話,楚江晴定然不敢不听。
    “陛下心中可怨臣妾?若真心疼楚昭儀,就該自我反省反省,你,不止是你,還身系整個天下,臣妾既然勸不住,那就只能讓能勸住的人勸。”
    夜如晝就是剛才有氣,這下也再氣不起來,“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為這個國家好,我不怪你。”
    柳飛絮突然轉過頭,眼里都是沉痛和哀思,“當年戰場上的慘狀,我至今歷歷在目,眼睜睜看著一個又一個將士慘死在匈奴刀下,若陛下有何閃失,那下一個慘死的將會是大乾子民。”
    夜如晝一時羞愧的低下了頭,先帝駕崩,邊境就不安穩,也是柳家和邊關將士付出沉痛的代價才換來幾年和平,若她真出了什麼事,先別說國內如何動亂,那些群狼必定會趁機卷土重來。
    “愛妃,朕知道錯了。”
    柳飛絮眼神閃了閃,最終輕嘆一聲說道,“陛下若真管不住自己,明日就隨臣妾多加鍛煉身體,臣妾真的想陛下能多活幾年。”
    ……
    楚江月又一甩手中的木棍,怒不可遏道,“趴好!”
    楚江晴嚇得渾身一抖,還未打到身上就已經害怕的想哭。
    她阿姐雖然疼她,可自小嚴厲,以往生氣的時候也只是象征性的打兩下屁股,從未像現在這樣動起真格。
    楚江月已經等不及先抽了上去,“我昨日才剛罵過你,誰知你回頭就當成了耳旁風,既然罵不管用,那我今日就再好好教導教導你!”
    啪的一聲,楚江晴又跟著一抖,瞬間眼淚直流,“阿姐,我知錯了,別打了,太疼了。”
    “疼?”
    楚江月氣的眼中直冒火,“我看你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疼!有被人用刀砍在身上疼?有那些失去孩子父母的剜心之疼?不過才剛受點兒皮肉之苦就敢叫疼!”
    楚江晴想象不到也體會不到,可打在她身上的是實實在在的疼。
    “阿姐,我真的知錯了,以後再不敢了。”
    若說夜如晝之前還難以肯定,可當親耳听到里間傳來的怒罵聲還有楚江晴的慘叫聲,是再坐不住。
    “太妃!手下留情!”
    楚江月聞聲,凌厲的眼神直向夜如晝射去,若不是顧及她一國之君的身份,此刻棍棒下的就不會是楚江晴一人。
    “陛下心疼了?那就站在一旁好好看著!”
    夜如晝一時被震懾的不敢再往前多邁一步,可看到楚江晴涕泗橫流的可憐樣子,再顧不得害怕,直接飛撲過去將人緊緊護在身下。
    “愛妃沒錯,都是朕色欲燻心強迫她的,她不敢不從,太妃真要打的話,就打朕吧!”
    “愛妃?”
    楚江月冷哼一聲,譏諷道,“還真是伉儷情深,陛下對自己的女人如此維護,就是不知陛下的子民有沒有這個福。”
    楚江晴哪里還听的進楚江月說什麼,只一心躲在夜如晝懷里委屈的大哭。
    “陛下,阿姐打我…嗚嗚…可疼可疼了…”
    還不待夜如晝如何心疼的安慰,楚江月眼神就又是一冷。
    “當著我的面還敢魅惑君主!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錯!看來剛才打的還是不夠疼!”
    夜如晝趕緊輕拍兩下安慰,“愛妃你先別說話。”
    愛妃兩字才剛一出,楚江月就再顧不得君君臣臣,直接一棍棒抽在夜如晝身上。
    “還千古明君!我看也是只顧沉迷美色的昏君!是那亡國之君!先帝不在,那今天就由我這個長輩暫替先帝好好教導教導你!”
    不止夜如晝被打懵了,楚江晴都被嚇的瞬間失聲,可當看到飛奔而來的柳飛絮,一時又嚇得丟了魂。
    “柳婕妤!手下留情!”
    夜如晝跟著反應過來,也是嚇得朝柳飛絮撲去,還不放心的把人緊緊抱在懷里。
    “愛妃,冷靜,冷靜,可千萬別沖動。”
    柳飛絮拳頭握的嘎吱作響,眼中幾欲噴火,“大膽楚江月!竟敢對陛下大不敬!”
    夜如晝又趕緊拍拍她肩膀安撫,“愛妃,先別激動,太妃這是以長輩的身份替先帝教導我,並沒有大不敬。”
    楚江月心里的火氣頓時消了不少,也借著台階下,“既然陛下已經知錯,那既往不咎,下不為例。”
    夜如晝一個上步將楚江月手中的木棍一奪,又笑嘻嘻的打著圓場。
    “不會了,沒有下次了,讓太妃費心了,呀,我肚子餓了,什麼時候開飯啊。”
    楚江月臉色跟著一緩,“眼下冷,今日吃暖鍋。”
    哇!火鍋!
    夜如晝趕緊一手拉一個,“走走走,我還真听饞了。”
    楚江月默不作聲跟在身後,若是站在君王的角度看,夜如晝太過兒女情長,沒有做君王的氣魄,可若站在女人的角度想,有這樣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夫復何求。
    若是先帝能像夜如晝一樣,但凡顧及一點兒夫妻之情,她也不至于這麼心寒。
    這還是夜如晝穿越過來吃的第一頓火鍋,一時勤快的跑前跑後,又是幫著小環端菜,又是給眾人分發碗筷,還張羅著給大家碗里夾菜。
    楚江月也是這多年來第一次感到“家”的溫情,一時看夜如晝眼神都有了變化,若她真是“小女子”,也會渴望有這樣一個溫柔貼心的夫君。
    夜如晝又趕緊夾了一筷子的羊肉,討好似的放在柳飛絮碗中。
    “愛妃今日辛苦了,多吃點兒。”
    柳飛絮沉默了一下,即便心中再不忿,也不得不拿起筷子。
    “多謝陛下。”
    楚江晴看的眼紅,可當著楚江月的面又不敢再爭寵,只把嘴一撇,自顧自的夾了起來。
    夜如晝筷子不停,又杵到楚江晴碗里,“愛妃今日受委…受苦了,也多吃點兒。”
    楚江晴心里這才好受,剛要端起碗,發現夜如晝已經開始吃了起來,又小心偷望了一眼楚江月,賣乖的說道,“陛下怎不給我阿姐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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