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雜院的青石板路,國營早點鋪的蒸汽已經氤氳了半條街。
陳向陽搓著凍紅的手排在隊伍里,前面的張師傅正掀開蒸籠,“噗”地騰起白霧,油條在油鍋里滋滋作響。
他揚聲道︰“張師傅,勞駕來二十個菜包子、十張糖餅!”
“喲!陳科長,您買這麼多早點啊?”
張師傅瞥見他,笑著用圍裙擦了擦手,“往常不就兩個饅頭對付嘛?”
熱氣裹著面香撲在陳向陽臉上,他摸了摸後腦勺,把糧票和錢往窗口一遞,刻意提高聲調︰“今兒特殊!給傻柱他們家兩口子帶一份,給曉娥姐也捎上幾個。”
話落時余光掃過張師傅的反應,見對方只是笑著點頭,才暗暗松了口氣——
其實傻柱兩口子只是隨口一提的添頭,他真正惦記的是婁曉娥,可單拎出來買又怕落人口舌,這般混著說反倒自然。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笑道︰“再給我留兩根最脆的油條,我路上墊墊肚子。”
張師傅了然地擠擠眼,手腳麻利地用紙袋裝好二十個包子、十塊糖餅,還特意挑了兩根鼓得圓滾滾的油條︰“得 ,您拿好!傻柱昨兒還念叨您是他最好的兄弟呢。”
接過油紙包時,特意把裝著曉娥那份的紙袋往里壓了壓,仿佛藏著個見不得人的小秘密。
轉身時腳步輕快得帶起幾片雪花,心里卻盤算著待會兒怎麼不著痕跡地把早點送到婁曉娥手里。
陳向陽提著裝滿早點的油紙袋,踩著“咯吱咯吱”的積雪往四合院走。
路過閻家窗根時,忽听得里頭傳來“刺啦”一聲布帛撕裂響。
緊接著是三大媽尖著嗓子罵︰“老東西這輩子沒干過一件利索事兒!連睡覺都能尿成這樣,這褥子還怎麼用?”
他好奇地放慢腳步,正巧看見閻家小兒子閻解曠蹲在門檻上系棉鞋,凍得通紅的鼻尖還掛著清涕。
陳向陽笑著湊過去,用腳尖踢了踢他的屁股︰“小曠子,大清早的家里唱哪出戲呢?”
閻解曠抬頭見是陳向陽,嘴比腦子快地脫口而出︰“我爹昨晚尿炕了!”
話音剛落,屋內拆被褥的動靜驟然停住,三大媽“嗷”一嗓子沖出來,抄起門後的竹掃帚就要打︰“你個討債鬼!這種事兒也往外說!”
“噗嗤哈哈哈哈!”陳向陽笑得直不起腰,眼淚都快憋出來了,趕緊從油紙袋里掏出個糖餅塞進閻解曠手里︰“給你,快吃吧!”
他一邊笑一邊後退,故意扯著嗓子沖屋里喊︰“三大爺您這麼大的人了咋還尿炕呢?這傳出去,您在咱們院里的老體面可就保不住嘍!”
閻埠貴裹著棉襖沖出來,凍得哆嗦的手指指著陳向陽直晃悠︰“陳向陽你個壞小子!少在這兒幸災樂禍!”
三大媽也在旁邊幫腔︰“就是,白疼你這小子了!”
正巧這時,劉光天和劉光福兩兄弟打著哈欠往公共廁所走,听到吵鬧聲停下來一打听,頓時樂不可支。
劉光天眼楮一轉,臉上露出壞笑︰“不行,這事得告訴我爸去!三大爺平時老拿大,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說著一溜煙往家跑,棉鞋在雪地上踩出歪歪扭扭的腳印。
劉光福在原地笑得直拍大腿︰“我哥這是要去給我爸通風報信,有熱鬧瞧嘍!”
陳向陽也跟著樂,沖閻家擺擺手︰“三大爺,您保重啊!我還忙著給人送早點呢!”
身後傳來閻解曠咬糖餅“ 嚓”的脆響,以及三大媽氣急敗壞的咒罵聲,混著劉光福的笑聲,讓這清冷的冬日清晨充滿了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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