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第三日傍晚,暮色如薄紗般籠罩涂山府,天際最後一抹霞光被漸次點亮的華燈取代。數百盞琉璃燈懸于檐下,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五彩光暈如水波般流淌,映照在青石地面上,交織出迷離的幻影。金絲楠木案幾上,南海鮫人淚凝成的明珠靜靜躺在冰鑒之中,幽藍的光芒如深海般冷冽,映照著席間賓客的華服,為每個人的衣袂鍍上一層流動的藍暈,仿佛置身于夢境之中。
鬼方氏席位上,“大家嘗嘗這個。”涂山篌拍開一壇百年陳釀,琥珀色的酒液傾入青玉杯中,頓時香氣四溢,“這可是用招搖山仙桃釀的。”
鬼方凌月慵懶的倚著纏枝牡丹憑幾,指尖在杯沿輕敲。雪舞跪坐在凌月身側,縴細的手指捏著銀刀,刀鋒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寒芒。她手腕輕轉,銀刀如游魚般在炙烤得恰到好處的鹿肉上滑過,肉片薄如蟬翼,幾近透明,輕輕落在青玉碟中,仍泛著微微的油光,香氣絲絲縷縷地飄散開來。
離戎昶打趣道︰“凌月公子真是好福氣,雪舞王姬都為你布菜。”
凌月沒有回復,只是喝著雪舞喂他的酒。雪舞白了離戎昶一眼道︰“我願意為哥哥布菜,怎麼,你有意見?”離戎昶忙笑著擺手︰“不敢不敢,我就是羨慕凌月公子呢。”雪舞哼了一聲,又專心為凌月布菜。她動作輕柔又熟練,每一片肉都切得恰到好處,帶著一種別樣的精致。
此時,燭火搖曳,映得她的側臉愈發柔美。她看著凌月,見他喝著自己喂的酒,嘴角微微上揚,心中也莫名歡喜。
這時,涂山篌笑著說︰“雪舞王姬對凌月公子這般用心,旁人見了怕是要誤會你們之間的情誼呢。”雪舞臉頰一熱道︰“篌公子說笑了,哥哥自小將我捧在手心,為他布菜也是應當的。”說著,她又夾了一塊鹿肉喂到凌月嘴邊,凌月張嘴吃下,目光溫柔地看著她,雪舞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忙低下頭繼續布菜,可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
涂山 喝了口酒開口道︰“凌月公子確實好福氣,自己家妹妹辰曦小姐琴藝非凡,還有兩位王姬妹妹待你如親兄長般。實在是讓我等羨慕不已。”
辰曦拿過酒壇,順手將藥粉下入,說道︰“如此美酒,小杯小杯喝太不過癮,來我們拿大碗喝。”說著便倒了幾碗酒,遞到涂山 ,涂山篌,離戎昶,西陵羽面前。“我敬幾位公子。”
幾人踫碗後,便大口飲下。辰曦又給他們都倒了一碗說道︰“涂山家的酒確實都是上等佳釀,今日是宴會最後一日,我們不醉不歸。”
“姐姐,我也要換大碗喝。”雪舞伸手拿過酒碗。“不行,你沒酒量不能喝那麼多。”凌月開口制止道。“哥哥!”雪舞嬌嗔道。兩人爭搶之間一碗酒灑到了雪舞身上。
“你看你,走陪你去換身衣服。”說著鬼方凌月便拉著雪舞朝外走去。
蓐收坐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的目光在晨曦和涂山兩兄弟、離戎昶等人之間流轉,心中五味雜陳。辰曦今日到底要做什麼?
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饌,酒香四溢。眾人圍坐在一起,推杯換盞,談天說地。歡聲笑語回蕩在整個場地,氣氛熱烈而融洽。突然,離戎昶面色一變,對大家說道︰“抱歉,我……肚子疼,說著就朝茅廁跑去。”
辰曦接著也手捂肚子道︰“是不是剛才吃了生肉啊,我也突然肚子疼,失陪了。”說著,便離開了宴會廳。
一會兒後,涂山 ,涂山篌,西陵羽各自捂著肚子朝茅廁跑去。
此時剛過巳時,突然——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撕裂夜空,緊接著,涂山府酒窖方向爆發出刺目的火光,烈焰如巨獸般沖天而起,瞬間吞噬了半邊天空。滾滾濃煙翻騰而上,火星四濺,如赤色流星般砸落在周圍的建築上,木質結構立刻被點燃,火勢迅速蔓延。熱浪裹挾著濃烈的酒香與焦灼氣味撲面而來,賓客們紛紛驚起,杯盞傾倒,酒液潑灑,整個宴會廳陷入一片混亂。
“走水了,走水了!”現場一片混亂,賓客們紛紛涌向大門逃跑。
蓐收走出宴會廳,想要尋找辰曦的身影,就見晨曦,雪舞,小九往宴會廳走來。“蓐收大人發生何事?”鬼方凌月開口問道。
“廚房方向走水了。”蓐收心中疑惑,他本來以為此事定與辰曦有關,她此時不應該在行動嗎?怎麼還會返回?
離戎昶匆匆趕回,看到四周一片混亂,拉住鬼方凌月問道︰“發生何事了?我听見一聲巨響。”
“我們也是剛回來,蓐收大人說廚房走水了。”鬼方凌月回道。
這時西陵羽也回來了問道︰“怎麼突然走水了?好好的宴會。”
“這里太亂了,西陵公子若是還未盡興,想繼續喝酒,可以和我們回客棧。我要先送王姬回客棧了。”說著,便攬著雪舞,拉著辰曦的手往客棧走去。
離戎昶說道︰“我去看看涂山 和篌如何了。”說完又捂著肚子向茅廁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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蓐收和西陵羽跟在他們身後,也往客棧走去。蓐收問道︰“西陵公子,剛才去哪里了?”
“我們幾人剛才吃了點生肉,喝了不少酒,突然鬧肚子,都在茅房呢。怎麼就走水了真是掃興!”兩人跟著鬼方凌月三人向涂山客棧走去。
青丘賭場外,月光被烏雲遮蔽,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投下慘淡的光暈。小九手腕一抖,兩支暗箭破空而出,箭矢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嘯聲,精準地沒入兩名守衛的咽喉。守衛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就瞪大眼楮,捂著噴血的喉嚨緩緩倒下。
賢澤,毛球,夜影和一小隊暗衛跟著小九向地下賭場沖去。他們悄悄潛入賭場,小九拿出迷藥運用靈力向賭場中央散去。幾分鐘後賭場大廳內的眾人便紛紛倒下。
五名暗衛跟著毛球和夜影在外圍與還沒有被迷倒的涂山暗衛交手,小九和賢澤帶著其余五名暗衛去往死斗場牢房。
“速戰速決!“小九眼神一冷,手腕翻轉,銀月彎刀瞬間出鞘,刀身在昏暗的通道中劃出一道森冷的弧光。兩名涂山暗衛倉促拔刀格擋,刀鋒相撞,火星迸濺,刺耳的金屬交擊聲在狹窄的空間內回蕩。小九手腕一沉,刀勢驟然加重,兩名暗衛虎口震裂,踉蹌後退。未等他們穩住身形,小九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刀光一閃,鮮血飛濺,兩人悶哼倒地,脖頸間血線緩緩綻開。
賢澤雙手結印,地面突然隆起尖銳的石筍,將兩名暗衛從下至上刺穿。夜影和毛球帶領暗衛們迅速制服了大廳內剩余幾個被藥物迷得搖搖欲墜的敵人。
小九率先沖下階梯,眼前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通道盡頭,四名守衛正拖拽著那只懷孕的孰湖。孰湖腹部隆起,四肢被特制的釘子釘在牆上,鮮血順著牆壁流下。
小九閃身上前,一個守衛被一刀斃命。
其余守衛大驚,其中一人立刻吹響了警哨。尖銳的哨聲在通道內回蕩,很快,沉重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不好,鎖妖陣啟動了!”夜影猛然悶哼一聲,單膝重重跪地,額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間浸透後背。通道兩側的古老符文驟然亮起,血紅色的光芒如活物般在石壁上蠕動,空氣中仿佛凝結了無形的重壓,連呼吸都變得艱難。小九只覺體內靈力如陷泥沼,銀月彎刀上的靈光也黯淡了幾分。賢澤咬破指尖,鮮血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繁復的符咒,破!金光與血芒激烈踫撞,發出刺耳的滋滋聲,碎石從頂部簌簌砸落。
鎖妖陣被破後,小九抓住時機,閃身上前,三名守衛還未反應過來就已倒地。他迅速斬斷孰湖身上的鎖鏈,孰湖虛弱地跪倒在地。
“救...…救孩子們…...”她氣若游絲地指向旁邊的牢房。
小九踹開牢門,里面關著十幾個昏迷的孩童,手腕上都有取血的傷痕。他的眼中燃起滔天怒火︰“涂山氏...…竟敢如此!”
就在這時,通道另一端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夜影急報︰“少主,至少三十名暗衛!”
“帶他們先走!”小九指向孰湖和孩童,“賢澤,毛球,跟我斷後!”
暗衛們迅速背起昏迷的孩童,兩人攙扶孰湖向出口撤退。小九、賢澤和毛球擋在通道中央,面對潮水般涌來的涂山暗衛。
“讓我看看涂山氏養了多少走狗。”小九冷笑,彎刀在身前劃出一道弧光。
暗衛首領一揮手,十支淬毒的弩箭破空而來。賢澤迅速結印,一面土牆拔地而起,箭矢深深插入土中。毛球趁機撲出,利爪撕開兩名暗衛的喉嚨。
小九身形如鬼魅般突入敵陣,招招凌厲狠辣。一名暗衛舉刀劈來,小九側身避過,反手一刀刺穿對方咽喉。另一名暗衛從背後偷襲,小九頭也不回,左手向後拍出一掌,將對方震飛數丈。
賢澤雙手結印,地面突然變得泥濘不堪,暗衛們紛紛陷入其中。他再一揮手,泥漿瞬間凝固,將敵人下半身牢牢困住。毛球趁機撲上去,像收割麥子一般將動彈不得的暗衛逐個解決。
幾人將三十個涂山暗衛解決後,回到牢房,將剩余還沒救出的妖奴解救出來後,“毛球,賢澤你們帶著他們先出去,我斷後。”
小九一刀刺穿最後一名暗衛的胸膛,轉頭喝道︰“撤!”毛球和賢澤帶著解救出來的奴隸們,沿著通道向地面走去。小九則在賭場內,檢查是否還有涂山暗衛活口,打算補刀,清理痕跡,同時將賭場內所有的財物打包帶走。
此時,地面上的團子正帶著另外一隊海國暗衛埋伏在暗處,等待擊殺趕過來支援的涂山暗衛。團子快速移動一箭三發,只見那三箭如流星般精準地射向三名涂山暗衛,暗衛們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紛紛倒地。
涂山暗衛的第一隊人馬趕到時,沒想到等待他們的是箭雨,他們迅速結起防御陣法抵擋。但已有一半人中毒身亡。團子朝暗衛們使了個眼色,在這箭上加了四成的靈力,破,一聲巨響,涂山暗衛的防御陣被破,緊接著是海國暗衛們的眾箭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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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後,團子他們解決完第一隊涂山支援人馬後,小九等人帶著被解救的妖奴也趕到了。小九看著滿地的涂山暗衛尸體,對團子豎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隨後,眾人護送著妖奴們向碼頭快速撤離。
“快!上船!”夜影和暗衛們扶著重傷的妖奴們先上船,後面陸續跟著其余妖奴。三艘貨船靜靜停泊在碼頭,船頭的風燈在霧氣中搖曳。
此時身後傳來涂山暗衛的喊聲,“快,別讓他們給跑了。”
小九突然轉身,銀月彎刀在月光下劃出冷芒︰“賢澤,你們先走!我和團子,毛球阻擋涂山暗衛。”話音未落,已沖來十余個涂山暗衛,為首的青銅面具人雙刀交錯,刀鋒泛著幽藍毒光。
毛球迅速在幾人面前遁土,高高的一面土牆擋住了追擊的涂山暗衛。
“走!”當最後一位妖奴登上船後,賢澤驅動靈力加速船只駛離清水河。
“想逃?”面具人冷笑,突然甩出三枚透骨釘直取船纜。小九刀光如電,"叮叮叮"三聲脆響,暗器盡數被斬落。這個空隙間,三名涂山暗衛已呈品字形包抄而來。
第一人長槍突刺,槍尖靈力凝聚成蛇形虛影。小九側身避過,彎刀順著槍桿削去,帶起一蓬血花。第二人雙斧劈下,小九旋身踢起地上一塊青石,石塊在斧刃下爆裂的瞬間,刀鋒已沒入對方咽喉。
第三人劍招刁鑽,直取後心。小九不躲不閃,任由劍尖刺入肩頭三寸,反手一刀斬斷其持劍手腕。慘叫聲中,面具人的雙刀已至面門!
"鐺!"火星迸濺。小九被震得連退三步,虎口崩裂滲血。面具人攻勢如潮,左刀橫掃下盤,右刀直取咽喉。小九足尖點地後掠,刀鋒擦著脖頸劃過,削斷幾縷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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