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同月十五日。
天色尚未大亮,大宋皇宮內宮教所秀女居住的宮殿便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今日乃是秀女復選考核日,所有的秀女們都精心打扮,懷揣著緊張與期待的心情,紛紛趕往考核宮殿。
而在這喧囂忙碌之中,某一個房間內。
一名容貌秀麗的碧玉少女正一臉焦急地站在床邊,彎著腰擦拭著床上的宮裝。
她眉目間帶著一抹淡淡的書卷氣,又透著幾分疏離的貴氣,仿佛一朵盛開在宮廷中的清蓮,出淤泥而不染。
這名少女,正是賈府嫡長女賈元春。
…… 賈元春圖 ……
一盞茶之前,賈元春正于房內,小心翼翼地更換著今日考核的統一宮裝。
正當她穿到一半時,一陣突如其來的腹痛襲來,瞬間讓她眉頭緊蹙,想去方便。
由于怕弄髒宮裝,于是,她匆忙將已穿到一半的宮裝脫了下來,又迅速換上常服,便匆匆跑往茅廁。
等她方便完返回房間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呆立當場。
只見那宮裝不知何時掉到了地上,一旁還躺著一個破碎的小瓷瓶,里面的液體正好撒到了宮裝的下身位置。
她頓時嚇得臉色煞白,慌慌張張地撿起宮裝,平鋪到床上。
看著那塊被浸濕軟色的地方,賈元春急得在房內來回踱步︰
“考核即將開始,而自己的衣服卻弄髒了,這該如何是好?”
“我明明記得脫下宮裝後是將衣服好好放到床上的啊,怎麼會掉在地上呢?”
“還有清露香,一直放在床邊櫃上,怎麼就摔到地上了呢?”
“難道是我離開時太匆忙,不小心將清露香給踫倒了?”
“而衣服也是因為沒放穩,所以滑了下來?恐怕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說起清露香,乃是賈元春當初在學習時結識的一位名叫林錦心的秀女送的。
林錦心家族中有一旁支專門做香料生意,清露香香方便是他們精心調配,用一種特殊香料調制而成的液態香。
那時正值夏季,蚊蟲肆虐,林錦心說此香驅蚊蟲效果特好。
賈元春當晚便試用了一晚,果然,那清幽的香氣彌漫在房間,蚊蟲紛紛避而遠之,效果比她從榮國府帶來的驅蚊香要好得多。
後來,她就一直改用這種清露香,而地上這瓶,是十天前林錦心新送來的。
來回踱步了幾息時間後,賈元春總算想起了去找宮廷女官解決。
她趕緊小跑著出了房間,四處尋找女官的身影。
一連去了幾個女官常在的地方,卻不知為何,始終不見人影。
眼看著路上的秀女越來越少,時間不等人,無奈之下,只能先返回房間。
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宮裝,賈元春咬了咬牙,打了一盤水,拿著絲帕沾濕後,自己動手小心翼翼地擦拭宮裝上那塊被軟色的地方。
......
“當——!”
一聲鐘響,讓正匆匆趕往考核宮殿的賈元春心頭一緊。
她顧不得儀態,連忙提起裙邊,小跑著向殿內沖去。
殿內一片寂靜,賈元春剛踏入殿門,一道尖細的聲音便如利箭般射來︰
“你叫什麼?為何遲到,這般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賈元春心中一凜,微微抬頭,順著聲音的方向尋去。
只見宮殿上方,內侍省的一位考官端坐其上,正緊緊地盯著她。
賈元春稍微平復下氣息,旋即屈膝行禮,恭敬回道︰
“回稟考官大人,臣女賈元春,只因有事耽擱了些時間,還望大人見諒。”
那聲音不急不躁,音色清越如泉。
考官冷哼一聲︰“下不為例,歸列吧。”
賈元春如獲大赦,暗暗松了口氣,蓮步輕移,緩緩走向秀女隊列。
她剛在隊列中站定,還未來得及完全平復氣息,麻煩又找上門來。
“主考官大人,她宮裙弄髒了!”
只見一名站在她身後的秀女突然伸出手,指著她的後腿處裙子,驚聲叫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