燻覓酒吧的二樓是娛樂會所，白天營業。
舒錦往沙發上坐下︰“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全部拿過來。”
季宴尋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
接收到服務生的目光，季宴尋給了他一個隨意的眼神。
不一會兒，各種酒擺滿了桌子。
“有沒有人告訴你，借酒消愁是最愚蠢的行為？”
“有沒有人告訴你，當別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盡量別亂提建議？”
季宴尋端著舒錦給他遞過來的酒杯，輕輕晃了晃。
舒錦那點酒量他是知道的。
以前她有一次誤把酒當成飲料喝了一整杯，抱著他撒嬌喊哥哥。
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這毛病。
舒錦跟他踫了下杯，“干杯！”
季宴尋眼睜睜看著她直接仰頭將一整杯酒一飲而盡。
眉頭微凝，他了解舒錦的脾氣，知道自己此時攔也攔不住。
酒過三杯，舒錦已經開始有些暈了。
季宴尋將酒杯擱在桌上，掀了掀眼眸，“你去國外的時候，沒用舒燁給你的錢，你是靠什麼生活的。”
舒錦看著季宴尋在她眼前開始晃，一開口舌頭有些不太听使喚。
“剛去的時候，白天上課晚上做服務生。”舒錦掰著手指頭，表情有些生氣，“然後被醉酒的客人騷擾，我沒忍住動了手，餐廳經理罵我罵的很難听，說我勾引客人。”
季宴尋聞言，眼眸深處顯現出戾氣。
他的聲音有些冷，“然後呢。”
“然後我連餐廳經理都打了，直接跟他說本小姐不干了！”
季宴尋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的確像是舒錦能做出來的行為。
他的唇角揚起一抹弧度，其中夾雜著淡淡的心疼，“干的漂亮。”
得了夸贊，舒錦仿佛被鼓勵到。
如果是舒燁，一定會責怪她，面前的季宴尋卻總是會站在她這邊。
好像不管做什麼，他都會夸她做的對。
哦，也不是，他之前還罵她了。
“但是我沒有拿到那幾天的工錢。”
舒錦想起自己那些不多的工錢，還是挺傷心的。
“後來，我通過同學，找到了一個繪畫助教的工作，那個老板人還不錯，薪資給的挺高的。後來就是鋼琴家教，只不過也沒做多久，那小朋友太淘了，我應付不來。”
這都是季宴尋不知道的那些年她所經歷的。
他以為，就算離開國內，有舒家的庇護，有舒燁的保護，她依舊會是那個無所顧忌驕傲的大小姐。
可是，她似乎過的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好。
“大二之後，我就開始幫人寫點稿子，再後來選修編程，認識了學長，就兼職簡單的編程做了點小游戲賺了些錢。”
說到這兒，舒錦眼楮彎彎的，像是總算回憶起了在國外的某些比較開心的事情。
“我可厲害了，連學長都說，我是個天才，什麼東西都學的很快。我跟他一起做的那個小游戲還在學校編程大賽里拿了個獎呢，我厲不厲害？”
很厲害，季宴尋從來沒見過像她一樣聰明努力的女孩子。
但是，他關注的重點在“學長”身上，每每提及這個學長，她的眼中都有著愉悅的光。
季宴尋抿了一口酒，“你喜歡你這個學長？”
“喜歡啊。”舒錦想也沒想的點了點頭。
季宴尋雙眼危險的眯起。
“學校里很多同學都很喜歡他，他可是計算機系的大神，別人都說他是計算機天才，他的腦子真的能跟電腦比！”
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季宴尋心中某種陌生的情緒將他心口堵的死死的。
她在說別的男人，眼中有著不加掩飾的崇拜。
那種崇拜，不是對他的。
“他現在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舒錦說。
季宴尋面無表情地給她嘴巴里塞了一個草莓，“閉嘴。”
舒錦鼓著嘴巴瞪著季宴尋，是他要問的，現在又要她閉嘴，好不講道理。
學校里的人都很崇拜學長，她喜歡他崇拜他也沒什麼問題吧？
不喜歡難道還討厭嗎？
將嘴巴里鼓鼓囊囊的草莓嚼了嚼咽下去。
舒錦一張嘴，“好甜，我還要吃。”
她的小嘴巴像櫻桃一樣紅，一瓶洋酒下肚，臉頰已經通紅。
那撒嬌的語氣和那嬌嗔的模樣，令季宴尋的指尖動了動。
又給她喂了一顆草莓，季宴尋將她手中的酒杯奪了過來。
“不許喝了。”
舒錦不太高興，一邊吃草莓，一邊暈乎乎地瞪著季宴尋。
“我不要，我還要喝。”沒有杯子，她直接拿起瓶子，仰頭就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
季宴尋趕緊搶了。
他一湊過來，舒錦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貼了過去。
“哥哥，你長得好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很好，已經喝傻了。
季宴尋按了服務生的鈴，一邊按住舒錦，一邊吩咐人把桌上的酒全部都撤了。
等人出去，舒錦已經像個八爪魚趴在了季宴尋身上。
她雙手捧住季宴尋的臉，歪頭，“哥哥，你長得好漂亮。”
尋爺平時別說被人如此捧著臉，就算靠近都沒人敢，舒錦這是仗著自己是個醉鬼有恃無恐。
他微眯著眼，也沒動，“漂亮？小公主，都說了，男人能用漂亮形容。”
舒錦用她明顯不太清醒的腦瓜思考了一下，“不能嗎？可是你真的很漂亮，你的嘴巴很好看。”
她抬手，柔軟的指腹按在了他的唇上。
季宴尋呼吸一滯。
“你的眼楮也很漂亮，鼻子也漂亮。”
突然，平時看起來乖軟的姑娘，此時探索欲極強的伸手轉下，按在了季宴尋的喉嚨。
指尖微微用力，在他的喉結上戳了戳。
“你這邊跟我這邊不一樣，也很好看。”
季宴尋咬牙，一股熱意自喉口直竄向下，匯聚在小腹處。
他將她的手拿了下去。
舒錦這叫喝醉了？誰家姑娘喝多了這麼佔人便宜的？
季宴尋的聲音都變了調，“舒錦！別耍酒瘋！”
舒錦被他冷冷的語氣嚇了一下，一股委屈縈繞心頭，讓她分外的難過。
“你凶我。”舒錦眼眶一熱，捏住了季宴尋的臉，“你們所有人都欺負我！”
季宴尋︰“……”
他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抵抗住她的撒嬌，真的帶她來喝酒了。
現在該怎麼收場？
季宴尋拍了拍她的後背，“沒有凶你，你不許哭。”
舒錦听到這溫溫柔柔的聲音，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唇，眼眸晶亮。
軟軟的，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