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瀾生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乘坐大巴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平原縣。此刻的他,囊中羞澀,連吃飯都成了問題。無奈之下,他決定先向親人朋友求助,希望能解燃眉之急。
他首先來到了親二弟楊發的家。站在那熟悉又略顯陳舊門前,由于兩人工資都不高,二弟婚後一直比較拮據,早年楊瀾生沒少接濟他們,看來近幾年也沒有什麼改變,但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敲響了門。不多時,門“吱呀”一聲開了,楊發看到是哥哥,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楊瀾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二弟,哥回來了。”楊發側身讓他進屋,兩人在屋內相對而坐。
楊瀾生躊躇了片刻,艱難地開口道︰“二弟啊,哥這次回來,是遇到難處了。創業失敗,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你看能不能……”楊發微微皺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為難,不等楊瀾生說完,便打斷道︰“哥,你也知道,我這一大家子,老大剛工作,老二在上學,劉英的父母都要看病,到處都要錢,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楊瀾生心中不由一沉,看著二弟無奈的表情,知道多說無益,強忍著失落說道︰“行,二弟,哥知道你也不容易,我再想想辦法。”起身離開時,楊瀾生心里五味雜陳,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弟,如今面對自己的困境卻無能為力,他感到一陣悲涼。他哪里知道,楊發中午剛與媳婦劉英吵了一架,就是因為她知道楊瀾生創業失敗還背了一屁股債,讓他不要理這個哥哥,以免惹事兒上身。
離開二弟家後,楊瀾生懷著一絲希望,前往拜把子兄弟楊高平的住處。一路上,他不斷在心里安慰自己,楊高平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關系鐵得很,前些年借自己的兩萬塊錢到現在還沒有還,現在這境況,說不定他能幫上忙。
到了楊高平家,開門的楊高平一看到他,熱情地迎了上來。然而,當楊瀾生說明來意後,楊二平的臉色漸漸變得尷尬起來。他撓了撓頭,囁嚅著說︰“哥,我最近生意也不景氣,資金周轉困難,實在拿不出錢來,對不住啊哥。”楊瀾生心中一陣刺痛,勉強笑道︰“沒事,二平,生意場上難免有起伏,你也別太為難。”走出楊二平家,楊瀾生滿心的希望徹底破滅,他感到無比的孤獨和無助,連自己最親近的兄弟都無法伸出援手,這個世界仿佛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
最後,楊瀾生想到了同學趙懷真。趙懷真家境一直不錯,出來創業前,他父母的病都是楊瀾生給治好的,而且他孩子上大學時,也借過楊瀾生的錢,想著他能幫自己渡過難關。懷著這最後的一絲期待,楊瀾生找到了趙懷真。趙懷真見到他,倒也客氣,寒暄幾句後,楊瀾生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困境。趙懷真沉默了一會兒,面露難色地說︰“瀾生啊,我最近也有自己的打算,準備投資個項目,錢都投進去了,實在沒辦法幫你啊!”楊瀾生听後,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熄滅。他強顏歡笑道︰“沒事,懷真,你忙你的,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離開趙懷真家,楊瀾生獨自走在街頭,夕陽的余暉灑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他滿心的苦澀與無奈,原本以為能從親人和朋友那里得到幫助,可現實卻如此殘酷。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何去何從,這個曾經熟悉的家鄉、熟悉的人們,此刻卻讓他感到無比的陌生和迷茫。
楊瀾生拖著沉重的行李箱,腳步踉蹌地沿著平原縣縣城的運河邊緩緩前行。運河水悠悠流淌,仿佛訴說著這座小城的歲月故事,可此時的楊瀾生卻無心欣賞。天空不知何時已被烏雲密布,像是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沉甸甸地壓在城市上空。
忽然,狂風驟起,吹得運河水面波濤洶涌,浪濤拍打著河岸,發出沉悶的聲響。緊接著,豆大的雨點“ 里啪啦”地砸落下來,瞬間在河面上濺起無數水花,好似無數破碎的水晶。雨滴打在楊瀾生的身上,感到冰冷的同時,很快便濕透了他的衣衫。
運河兩岸的樹木在風雨中劇烈搖晃,枝葉狂舞,仿佛在與這場暴雨奮力抗爭。遠處的房屋在雨幕中變得模糊不清,只留下朦朧的輪廓,像是籠罩在一層神秘的薄紗之下。平日里熱鬧的運河邊,此刻空無一人,唯有楊瀾生在雨中孤獨地佇立,與這漫天風雨對峙。
雨水順著楊瀾生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他滿心皆是無奈,創業失敗的陰影如這陰霾的天空,始終籠罩著他。向親人和朋友求助無果,讓他感到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此時的他,就像這風雨中飄搖的樹葉,無依無靠,不知該何去何從。
然而,在這深深的無奈之中,一股倔強的奮起決心也在他心底悄然滋生。看著這洶涌的運河水,盡管被風雨攪得動蕩不安,卻依舊堅定不移地向前流淌。楊瀾生心想,自己又怎能被眼前的困境打倒?他握緊了拳頭,雨水順著手臂滑落,眼神逐漸變得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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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渡過這個難關!”楊瀾生在心中吶喊。這場雨,仿佛是命運對他的又一次考驗,而他決定勇敢地迎接。無論前方道路多麼艱難,他都要重新站起來,憑借自己的努力在中醫學習的道路上闖出一片天地,讓那些曾經看輕他的人刮目相看。他深吸一口氣,拖著行李箱,迎著風雨堅定地邁出了腳步,身影在雨幕中漸行漸遠,卻透著一股不可動搖的決心。
在如注的暴雨中,楊瀾生拖著被雨水浸濕的行李箱,腳步沉重卻又帶著一絲期盼,緩緩來到了左岸小區叔父的家門前。他抬手,輕輕敲了敲門,每一下敲擊聲都在雨聲的掩蓋下顯得微弱而急切。
門很快開了,叔父看到渾身濕透的楊瀾生,眼中滿是心疼與關切,趕忙將他拉進屋,嘴里念叨著︰“哎呀,孩子,怎麼淋成這樣!快進來,別著涼了。”叔父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向屋內喊道︰“他嬸兒,趕緊找身干衣服來,再去弄點熱乎飯,孩子肯定餓壞了。”
楊瀾生走進屋內,一股溫暖撲面而來,與外面的風雨交加形成鮮明對比。他感激地看著叔父,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些什麼,卻被叔父打斷︰“啥都別說了,先把身子弄干,吃點東西。”
不一會兒,堂弟和堂妹從各自房間走了出來,沒有他發達時的一絲熱情。看到楊瀾生狼狽的模樣,堂弟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嫌棄,小聲嘟囔道︰“怎麼把家里弄得這麼濕。”堂妹則捂了捂鼻子,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說道︰“渾身濕噠噠的,看著真不舒服。”
楊瀾生听到這些話,心中一陣刺痛,剛剛因為叔父關懷而涌起的暖意瞬間被沖淡。叔父前些年是一家國營企業的副總經理,家里還過的去,只是堂弟和堂妹的工作單位一般,他們的工作能力也一般,自然與領導的崗位無關。但他還是低下了頭,不敢看堂弟堂妹的眼神,默默接過嬸母遞來的干衣服,因為他早上還下的衣服還沒洗,就輕聲說道︰“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叔父听到孩子們的話,臉色一沉,呵斥道︰“說什麼呢!這是你們大哥,他遇到難處了,咱們能幫就幫一把。”隨後,叔父又轉頭看向楊瀾生,安慰道︰“孩子,別往心里去,他們不懂事。你吃飯吧,我去將地下室收拾出來,你就先在那住下,有啥困難跟叔說。”
楊瀾生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感激叔父的關懷與收留,另一方面又因堂弟堂妹的嫌棄而感到無比失落。但此刻,他實在無處可去,只能默默點頭,說道︰“謝謝叔,我會注意的。”
簡單吃過飯後,楊瀾生拖著疲憊的身軀,在叔父的帶領下來到地下室。地下室倒是不潮濕,但由于存放過糧食之類的東西,還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將門窗打開,叔父去拿來電扇吹了一會兒,味道到是沒了,但對此時的楊瀾生來說,這里已是他暫時的安身之所。
他躺在床上,回想著堂弟堂妹那抱怨的眼神,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盡快改變現狀,不再讓自己如此狼狽,也不再給叔父添麻煩。窗外的雨依舊下個不停,仿佛在為他的坎坷經歷而悲泣,又像是在為他即將到來的奮起鼓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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